东赞不见了”李承乾和李泰闻声,这才反应过来,四下一看,禄东赞真没影儿了,忙喝止住手下,带着人争先恐后地冲入驿馆中找人去了。张七和翟珊也没空管他们,返回来又跟程怀亮和楚恒见面。楚恒揣测道:“禄东赞该不会害怕惹祸上身,趁乱开溜了吧”程怀亮摇摇头,“不可能,禄东赞可不是那种胆怕事的人,你也不想想,在吐蕃他可是能指挥千军万马的军中主将啊,这点场面对他来算得了什么呀”“恩。”翟珊想了想,道,“程公子得很有道理,你们之前也过,禄东赞近来的表现很反常,我甚至觉得太子和魏王的这场争斗就是他故意挑起来的,这背后该不会藏着什么阴谋吧”“对呀还是我家娘子聪明啊禄东赞这厮一定憋着什么坏水呢事不宜迟,咱们分头寻找,务必要尽快把这子揪出来”“好”众人当即行动,就从驿馆周边开始逐步搜找开了。夜色渐深,不知不觉间就到了三更了,张七依然还在街道上焦急地寻找,毫无头绪,“他娘的这深更半夜的,这子能去哪儿呢都这么长时间了,什么坏事都办完了吧”他想着,又匆匆赶了一段路,来到了一处十字路口,这一带都是皇室亲王的豪宅大院,他还是比较熟悉的,从这个十字路口往东去是吴王府,往西去是晋王府,往北去则是江夏王府。他四处看了一圈,正琢磨着该去何处呢,忽然就听到一阵激烈的打斗声从吴王府的方向传出来了,“不好出事了”他心头一惊,忙脚尖点地,循声飞了过去。事发地并不在吴王府中,而是在吴王府外墙的一个墙根处,在那里,数十名黑衣杀手正对一伙人发起猛攻,遇袭的那伙人人数很少,也就十几个,被杀手们团团围困,眼看就要招架不住了,形势万分危急。张七迅速观察了一下局面,借着月色,他在遇袭的人群中认出了两个人,一个正是他苦苦寻找的禄东赞,另一个人却是晋王李治他不敢耽搁,随即大喊一声,“殿下莫慌张七来也”当下落在当场,施展武功就在杀手背后打开了。杀手们猝不及防,登时败下阵来。杀手头领发现不妙,跳将过来跟张七接战。两人斗了十多个回合,张七瞅准了机会,一把抓住了杀手头领的手腕,想将其生擒活捉,可叫他意外的是,那只手臂就好似个泥鳅一般,居然毫无征兆地从他的手中缩了回去他一把抓空,就是一愣,心:“怎么回事这是难道是缩骨功”就在他迟疑的当口,杀手头领趁机跳出圈外,吹了个长长的口哨,带着手下三蹿两纵,逃之夭夭。张七正欲随后追赶,身后,禄东赞的声音响起来,“平凉侯别追了殿下受伤了”“啊”他只得收住脚步,返回来查看李治的伤势,“殿下,臣来迟了一步,让殿下受惊了您伤在哪里了快让臣看看”李治面如死灰,明显被吓得不轻,见张七问自己,勉强笑了笑,“平凉侯不必紧张,王就只是被贼人在胳膊上划了一道口子而已,不碍事的”“殿下无事便好谢谢地”张七松了一口气,从怀里拿出一些金疮药来,敷在李治的伤口上,帮他包扎起来。张七就问:“晋王殿下,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现在色已晚,您不在府中呆着,怎么跟禄东赞在一起那些杀手又是什么人”李治叹了口气,神色恢复了一些,解释道:“啊,是这样的,方才王正在府中秉烛夜读,不想尊使突然深夜造访,王甚为疑惑,便把他请进府中,向他询问缘由。尊使,太子和四哥为了招揽他起了争斗,他惊恐之下从驿馆逃出来,无处藏身,请求我的庇护。王思之再三,觉得还是把尊使送到三哥处更为妥当一些,于是便和他商量了一下,尊使也答应了。王便立刻带着尊使动身,没承想我们还未到三哥府上就遭遇了伏击。至于那些杀手是什么人,王却也不得而知”“原来如此”张七又皱着眉头看向了禄东赞,质问道,“禄东赞,你这是在耍什么花样挑唆两个皇子相争还不够,还要拉上晋王殿下不成”“平凉侯如此可就冤枉我了太子和魏王两位殿下相争,闹到这个地步,我也觉得很遗憾,可这并非是我的过错,况且我也因此无处栖身,我投奔晋王殿下本是无奈之举,你因何我是蓄意而为呢”“别装蒜了禄东赞,你以为别人都是傻子吗晋王府距离你的驿馆并不太远,你黄昏时就逃出来了,可却到半夜才赶到这里,这段时间,你干什么去了”“这有什么稀奇的我初来乍到,对京城的路径不熟,又没带向导,慌乱间只能在街上乱转,走了很多冤枉路,不得已我一路找人打听才赶到这里”“呃,这,你、你别油嘴滑舌的给我放老实点”张七被驳得没词了,只好虚张声势地胡乱喊了一句。李治催促道:“事已至此,平凉侯还是不要多问了,快随我们一起去见三哥吧”“好吧在下遵命”书简短,众人进了吴王府,跟李恪相见,李治就把来意和路上遇袭之事向他一。李恪惊诧道:“九弟,既然尊使投奔于你,你自可带他去面见父皇,这可是大功一件哪为何又把他送到我这里来了”“三哥,你也知道,我平素并不关心朝事,对这份功劳也不感兴趣,三哥征战沙场,为国效忠,一直以来都是我心中崇拜的英雄,我情愿把功劳送给三哥,助三哥成事”李恪闻言,大为感动,走上前拉住了李治的手,“唉九弟,为兄怎好抢你的功劳呢你看看你,为了送人还被刺客截杀,负了伤,无论如何,你的这份情谊为兄记下了”“三哥不要跟我客气了,如果三哥不嫌弃,我愿意一直追随在三哥左右,做三哥的左膀右臂”“好兄弟”李恪眼圈泛红,心里倍感温暖,“唉,眼下咱们还不知道那帮刺客到底是什么来路,为了安全起见,这几日你就在我府上住下吧,我来保护你”“好全凭三哥安排”当下,李恪着人将李治和禄东赞带到王府客房中安歇去了。张七跟李恪碰头,就把当探查得到的情报向他了一遍。李恪就问:“大哥,刚刚你跟那些杀手交手时可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迹你觉得他们会是什么人”张七挠挠头,回忆了一下,“那个杀手头领的武艺平平,不过逃跑的本领倒是挺强的,本来我已把他擒住了,可却被他使用缩骨功逃了去”“缩骨功”李恪皱着眉头想了想,“对了,当年咱们在宫中捉拿偷丹贼的时候,那个偷丹贼逃跑时用的不就是缩骨功吗”“对呀我刚才还在纳闷,这个人的身形怎么那么眼熟呢原来还真是熟人啊”“恩,我记得之前咱们已经确定了,那个偷丹贼应该是张道玄的手下呼勒呀,难道呼勒没死,又带着人刺杀九弟和禄东赞来了那他现在又替谁效力呢”“这事听起来有点麻烦了,该不会是突厥逆党死灰复燃了吧”他们正疑惑间,翟珊、程怀亮、楚恒相继返回来了。得知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后,程怀亮就:“现在事情这么多,咱们还是得分清主次呀眼下禄东赞的事情最为紧迫,至于追查杀手的事,我看还是先放一放,留着以后再吧”楚恒也道:“是呀既然禄东赞已经如愿落到了咱们手里,那就趁热打铁,请殿下马上入宫向皇上禀报吧若迁延日久,被太子和魏王发现,只怕会徒生变数啊”“诶你们是什么意思”张七不干了,“前几咱们不是都好了吗得到了禄东赞以后,先解决老三娘亲的事啊若让他走了,咱们拿什么要挟太子啊”李恪赞同道:“大哥的是,我也是这么想的,不过此事咱们不能急于求成,须得等到明日见过岑大人后,与他详加谋划,定好了计策,再做行动”第十一章 宴请李泰却说李治将禄东赞送入了吴王府,虽然事情的发展一直出乎众人的意料,可结果终归还是好的。有了禄东赞以后,下一步,解决老三娘亲的事就该被提上日程了。次日天明,岑文本也到了,李恪便向他问计。岑文本思忖了片刻,道:“殿下,你们兄弟们间的情意着实令人感动,可此事操作起来却也有很大风险哪凡事有舍才有得,若想让太子心甘情愿地替老三喊娘,事后还不会报复咱们,就只有把禄东赞让给他了”程怀亮一听,霍然而起,“这哪行啊什么事都不能影响到殿下的大业”张小七也站起来了,“殿下,咱们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一个跟老三口音相似的人,如果错过了太子,这事恐怕就无法解决了老三不只是我的兄弟,也是咱们大家的兄弟,当年若不是他杀掉了颉利,咱们怕是都活不到今天,咱们可不能过河拆桥,让老三的在天之灵寒心哪”李恪苦笑了一下,“大哥多虑了,我岂是那种薄情寡义之人说起来,这份功劳本就不属于我,是九弟的呀是否把它送给太子,还要看九弟的意思啊”此时李治也在场,他忙朝李恪拱了拱手,“三哥,你何必如此见外呢我一心只想给三哥帮帮忙,仅此而已。如今禄东赞已在三哥府上,该怎么做,全凭三哥做主”“那好吧”李恪又转回来看向岑文本,“岑大人,我决定把这功劳让给太子了,你就快些帮我出出主意吧”程怀亮的脸都气绿了,还想说话,李恪朝他摆了摆手,示意自己已然下定决心,不会改变了。他无奈之下只得气呼呼地坐下来,不吭声了。岑文本进言道:“殿下,若想让太子来做这事,咱们绝不能明着求他,而是要通过魏王向他传递消息”“通过魏王”“正是,众所周知,现在太子最大的威胁是魏王,而不是殿下,若殿下得了这份功劳,对太子而言,这是可以接受的结果,再加上你们之间的宿怨,所以即便殿下放出风声去,太子也不会就范的。但假如殿下作势要以禄东赞为礼物来结交魏王,情况就会大不相同了,正所谓打蛇打七寸,太子必不会坐视殿下投到魏王那边的,一旦他耐不住性子亲自上门来求殿下,这主动权可就掌握在了殿下的手里了,到时殿下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向他提出条件了,想那太子为了稳住殿下、共抗魏王,对再苛刻的要求都会咬着牙答应下来的”“恩,岑大人所言甚是”李恪连连点头,“我今晚便邀请魏王过府饮宴,大家都回去准备吧”“好遵命”众人各自散去,房间里就只剩下李恪和岑文本两人了。岑文本向李恪问道:“殿下,今日议事,你为何把晋王也带来了”李恪诧异道:“怎么了岑大人,这有什么不妥吗九弟是我的好兄弟,我们不分彼此,昨晚他为了把禄东赞送到我府上,被杀手袭击,险些丧命啊”岑文本面色凝重,“殿下,非是臣要挑拨你们兄弟间的关系,你要知道,这晋王可是嫡三子,若按继位的次序来排,他尚在你之前哪你怎么能把他倚为心腹呢”“岑大人可能还不知道,九弟是诸弟之中跟我关系最好的一个,他小时候总喜欢跟着我,我去哪儿他就去哪儿,每次他被其他皇子欺负了,都是我替他出头啊这么多年了,他一直都没变,况且他对储位也没什么野心。”“唉殿下,晋王现在年纪尚小,没有野心,但并不等于将来没人把他推上去啊事关储位之争,殿下切不可轻忽大意听臣一句劝告,以后跟晋王相处要掌握好分寸,绝不可事事推心置腹啊”李恪皱着眉头勉强答应了一声,“也罢,我听大人的便是”“还有一事,方才臣还没有跟殿下明说,咱们把禄东赞交给太子,并不是要把功劳送给太子,这功劳该是谁的,就是谁的,只不过过了下太子的手而已。”“大人此言何意”“殿下,你以为你的父皇会听信太子的话吗他的儿子们有多大本事,他一清二楚,事后他必会暗中派人调查的咱们要的不是名义上的赏赐,要的是殿下你在皇上心中的位置啊”“哦原来如此大人真是用心良苦啊”当天晚上,李恪摆下酒筵,请来李泰过府一聚,李治、张小七众人也都在席间作陪。李泰满脸堆笑,“三哥,九弟也在,太好了,咱们兄弟可有日子没在一起喝酒了,今晚能聚在一起真是难得呀我真是太开心了”“是呀,四弟,说实话,为兄很早就想请你吃饭了,可你实在太忙了,你府上门庭若市,每天接待的宾客都排起长队了,我实在不好意思打扰你呀”“呵呵,三哥,你又拿我取笑了我就是找几个志同道合的朋友,在一起吟几首酸诗而已,不值一提呀,若三哥觉得我冷落了你,今日我便向你赔罪,咱们痛饮一场,不醉不归”“好好兄弟满饮此杯”“干”他们喝了半晌,李恪、程怀亮众人你一言我一语、东拉西扯,就是不进入正题。李泰可有点沉不住气了,率先试探道:“三哥,我听说禄东赞已投到你府上了,恭喜了,帮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