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父皇对我的期许吧”言罢,扑通一声,他重重地跪倒在马从善面前。“殿下”周围的百姓感动得泪流满面,全都跟着跪下来。马从善只想用这招将李恪的军,将祸害百姓的脏水泼到李恪身上,他也没料到堂堂一个皇子会真的给自己下跪,一时语无伦次,“你你好,好来呀,将李恪反贼一党都给我捆起来”士兵们战战兢兢上前,“殿下,上命难违,我们也是没办法,您就委屈一下吧”“不必多言,来吧”士兵们收缴了三人的武器,拿出绳索,七手八脚将他们捆住。马从善笑逐颜开,“哈哈三个蠢货,带走将这些李恪的余党就地处决”李恪停下脚步,质问道:“马从善我们约定好放了这些百姓,你为何还要出尔反尔”“哼你是真傻还是假傻,你真以为我会留下活口,等着将来他们告发我吗成大事者,哪个不是心狠手辣,像你一样妇人之仁,永远都会被人踩在脚下”程怀亮可不干了,之前他一直憋着火呢,这下爆发了,破口大骂:“王八羔子你不得好死”“骂,使劲骂,呵呵,你们撕坏圣旨,聚众闹事,已是死罪,就算我不杀你们,到皇上那里,你们也没有好果子吃,等着挨刀吧”这时,就听咔吧一声脆响,张小七把断绳子往地上一扔,“他娘的,就这玩意儿也能捆住你爷爷我你个狗官,不放了这些百姓,爷爷眨眼就要了你的狗命”马从善顿时紧张起来,他知道自己的表弟就是这么死的,“唉,早知遇到张小七,当初就应该准备个粗铁链才是啊”现在懊恼也来不及了,他眼睛瞪得溜圆,用刀在孩子头上猛烈地比划着,“张小七,你给我老实点别以为我不敢下手”“你个下三滥”张小七边骂边大步上前。“众军上前,给我挡住他”马从善又怕又急,吓出了一头冷汗。当兵的并不买账,心说:“抓人行,给你当垫背的,咱可不干”眼看着张小七一步步走过来,马从善陷入了疯狂,“别过来再多走一步,我可真动手了这里的老百姓多得是,不差这一个”可张小七不管不顾,好像根本就不在乎他说什么,还往前走。马从善真急了,“他娘的,去死吧”举起刀,一道寒光劈向了那孩子的脑袋。千钧一发的关头,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僵立着瞪大了双眼,时间仿佛在那一刻停滞了,等到下一个场景出现的时候,张小七的手已垫在了孩子身前,牢牢地攥住了刀刃殷红的鲜血从指缝中渗出来,滴滴答答往下淌。一切都太快了,马从善甚至还没有反应过来,就感到好似有千斤的重量压在刀上,一下他就脱手了,“啊”再定睛看时,嘡啷啷刀已被张小七甩在了地上。“狗官我看你还有什么”张小七的话还没有说完,忽地他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身体晃晃悠悠,不听使唤,好像踩在了棉花上。“哈哈我还有什么我还有让你死的招数,空有蛮力的蠢货,跟我斗你还嫩了点”马从善只得意了片刻,马上他就发现情况有些不对,面前的大汉非但没有倒下去,反而站稳了脚跟,一点点地往前挪步。他心中大骇,“见鬼了明明刀刃上喂了剧毒,见血封喉,怎么还能动”就见张小七伸着脖子,脸上青筋暴起,眼神迷离,直直地盯着前方,一伸手将那哭喊的孩子抓起来,使出最后一丝力气往后一甩,“快跑”随后,巨大的身躯轰然倒了下去“大哥”身后传来李恪的惊叫声,之后所有的声音都变得扭曲而嘈杂,凭着残存的一丝意识,张小七似乎看到周围出现了很多黑衣人,一个身着黄袍的人从黑衣人中走出来,兵丁百姓全部跪倒,高呼着什么。再往后,四周的光影黯淡下来,一切都变得模糊,张小七陷入了一片混沌之中“小七兄小七”“这可怎么办已经第五天了,该用的药都用了,大哥怎么还不醒”“诶,殿下且放宽心,据我观察,小七兄应是服用了太多镇静安神的丹药,才导致嗜睡。我有一法,或可一试”“哦你会有什么办法”“很简单,我这里有一瓶阴阳合欢散,我们可以取出一点点给他服下,再找几个年轻貌美的姑娘,在他耳边温言软语,料想小七兄体壮如牛,精力旺盛,受到这种刺激,登时就会舒醒过来的”“胡闹”李恪正欲呵斥程怀亮,转头一看,“大哥你醒了”张小七昏昏沉沉一场大梦,仿佛这身躯都已不再属于自己,他吃力地撑开眼皮,三个人影在眼前逐渐清晰起来,“殿下,程怀亮和岑大人”“殿下,那个畜生抓到没有孩子怎么样了”李恪放松下来,脸上露出了笑容,“放心吧,大哥,父皇带着大内侍卫及时赶到,将马从善当场拿下,那些百姓也都安然无恙。你身中剧毒,已经昏迷好几天了,现在总算醒过来,就别想太多了,安心在此养伤吧”程怀亮也大献殷勤道:“哎呀小七兄,你可算是醒了,不瞒你说,这几天为了能让你尽快醒过来,我可是操碎了心哪”李恪白了他一眼,没作声。小七勉强撑起身子,笑了笑,“多谢贤弟了”“都是自家兄弟,跟我还客气什么”程怀亮来了精神,“诶,那天你是没见着好戏,敢情皇上他老人家使了一招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表面上将殿下和岑大人罢黜,私下里早就派出大内高手秘密查访了。这回马从善落网,人赃俱获,真相大白,岑大人也得以官复原职了,只是美中不足的是,皇上却迟迟没有恢复殿下的爵位。”岑文本缓缓道:“殿下,既然程公子提及,请容微臣说一句。”“岑大人请讲”“殿下,你这次元宵夜带民闹事,虽然是出于爱民的公心,但未免太过于莽撞了,突厥人抢亲的事情毕竟是皇上的旨意。你为民请命,抱打不平固然是好事,可皇上会怎么想你这是踩着皇上出风头啊当今圣上是千古明君,并未与你计较,可这并不等于他心里不会留下龃龉,伴君如伴虎,请殿下以后一定要引以为戒啊”话音刚落,府门外忽然传来一声高喊:“皇上驾到”第五十一章 赐婚却说张小七被李恪和程怀亮救回王府,一连昏迷了数日才苏醒过来。众人大喜,正在房中闲谈,忽听皇上驾到,都惊诧不已,慌忙整理衣冠,准备接驾。张小七也强打着精神,换了一身干净衣服,随众人一同前往。来到院中,见李世民一身便装,只带了两个随从,正快步从府门外走进来,李恪连忙上前跪拜,“儿臣拜见父皇”其余人等分跪于两侧,山呼万岁。李世民没有停留,摆了下手,“都平身吧,房中回话”随即直奔正厅。其他人叩谢皇恩,站起身,一路碎步,小心翼翼地跟在皇上身后。回到房中,李世民高坐主位之上,面色阴沉,目光炯炯,紧盯着李恪,“李恪你可知罪”李恪再次跪倒,“父皇,儿臣知罪”“哼你这个逆子忤逆犯上在大庭广众之下,公然撕碎圣旨,带民闹事,你是要造反吗”“儿臣不敢”“你不敢这天底下还有你不敢做的事今日,朕念在父子的情分上再来看你一次,但国法无情,你既已犯下死罪,朕恐怕也饶你不得”岑文本求情道:“皇上,殿下虽然一时糊涂,铸成了大错,可他一直以来忠君爱民,还为国征战,屡立战功,请皇上看在他往日功劳的份上,将功补过,从轻处置,望皇上明鉴”程怀亮也下跪叩首,“皇上开恩哪,这,这带民闹事也并非殿下本意,都是我等属下怂恿的,请皇上重治我等之罪,宽恕殿下吧”“皇上,这圣旨是我砍碎的,突厥人也是我打的,殿下只是为了救我才不得已出手,你要治罪,杀我一人就是,不要连累殿下”李世民打量了一遍跪在最后面的张小七,“朕认得你,你不是三年前渭水便桥边的那个传信兵吗”张小七憨声憨气地答道:“哎,皇上你还记得我啊”“朕当然记得,那日你畏畏缩缩,见到朕竟连话都说不出来,今日为何这般硬气,谁给你的胆子”张小七毫无惧色,“那日属下亲眼见到皇上千军万马前只身退敌,皇上的气魄就好像天上的太阳,让人不敢仰视。可今日不同,陛下黑白不分,是非不明,竟然纵容突厥人强抢民女,祸害自家百姓,这等作为与昏君何异”“大胆”李世民勃然大怒,拂袖而起,“你个小小的士卒,竟敢对朕指手画脚,妄议国事”李恪急得满头大汗,一扯张小七,那意思,“大哥,你找死吗”可张小七冲劲来了,谁也挡不住,甩开李恪的手,站起身,“皇上,所有的罪责都是我张小七一人的,要杀要剐,处置我一人就好,与殿下没有任何干系殿下可是你的亲儿子,虎毒尚不食子,何况他现在也快有家室了,难道你真忍心要判他死罪吗”李世民脸色铁青,一挥手,“来呀将这个忤逆犯上的莽夫给朕拿下,交给大理寺严加拷问,择日问斩”侍卫过来架起体力不支的张小七向外拖去。李恪焦急万分,脑袋一热就想为张小七说话,岑文本一把拽住他,在他身边悄声道:“殿下不要冲动,过犹不及,事缓则圆哪”李世民余怒未消,用手点指着,“李恪,你什么时候娶家室了哪家的女子朕为何不知道”还没等李恪说话,程怀亮灵机一动,抢着回道:“皇上,臣知道,这名女子是殿下的同门师姐,名唤翟珊,她的父亲就是当年瓦岗山的大头领翟让。”“哦竟是瓦岗义士翟让留下的孤女”“是啊,皇上,这翟珊也是一身的好武艺,与殿下情投意合。殿下随军出征之时,她女扮男装追随殿下左右,在恶阳岭上中了敌人的埋伏,不幸被捉,被敌人灌下毒药,身负重伤。后来,殿下舍生忘死杀入敌阵将她救出来,她却已经失去了记忆,殿下为此痛心疾首,黯然神伤。元宵夜我们本想出去散心,没想到却遇到突厥人抢亲之事,殿下联想到翟珊的遭遇,一时激愤,才做下这蠢事,皇上,殿下实是情有可原哪”程怀亮说的唾沫横飞,动情之处还流下了几滴眼泪,连李恪都听傻了。一边的岑文本心说:“这小子真是深得其父真传哪”李世民沉吟半晌,表情和缓下来,“这翟珊现在何处朕倒想见见”“就在府中,皇上,臣这就去叫她前来见驾”“不必”李世民叫住程怀亮,“你们前面带路,朕亲自前去”“臣遵旨”程怀亮头前带路,其他人在李世民身后跟随,一路前呼后拥,来到王府后花园。此时,翟珊正和几个丫鬟在花园中玩耍,里面不时传出几声银铃般的欢笑声。李世民停下脚步,叫住众人,“别去打扰她们,朕就在这里看看就好”程怀亮赶紧回过来,在旁边指点着,“皇上,您看那个女孩子就是翟珊”“恩。”李世民观望了片刻,满意地点点头,脸上泛起一丝笑容,对李恪道:“朕许你明日上朝,该如何处置你,朕到时自有区处起驾回宫”说罢,一甩袖子,转身大步离去。“父皇我大哥不是有意冒犯圣驾,请父皇开恩哪”李恪跪拜在他身后,大声恳求道。李世民并未理睬,背着手,带着随从,径直回宫去了。岑文本进言道:“殿下今日皇上能微服前来,证明他还是很看重殿下你的,料想明日早朝,皇上应不会有太多苛责,殿下请放宽心”“可是如今大哥被父皇抓走,我又该如何是好”“此事恐怕就要从长计议了,殿下首先要保住自己,才能去救你的兄弟啊”程怀亮接着宽慰道:“殿下你也不用想太多了,小七兄吉人天相,那么多大风大浪都过来了,应不会有什么大碍的,明日早朝回来,我们再作计较吧”“唉,但愿大哥能渡此难关,平安无事啊”次日清晨,太极殿上,文武两班分立,李世民当朝理政,向众臣言道:“众位爱卿,元宵夜之事,想必你们已有所耳闻,太子少詹事马从善里通外国,构陷朝中重臣,证据确凿,现已交由大理寺查办。三皇子李恪聚众闹事该如何处置,你们都来议议”房玄龄手持笏板,出班道,“皇上,臣以为,三皇子殿下虽然聚民哗变,欺君犯上,按律当斩,但其情可悯,殿下毕竟是皇上的亲生骨肉,血浓于水,请皇上饶他一条性命,将他贬为庶人,以观后效吧皇上,老臣替殿下求您了”“皇上,臣附议”长孙无忌跟着进谏道,“只是经此一事,陛下的大计受挫,突厥与汉人的矛盾恐怕难以调和了,现在的突厥随时都有暴乱的可能,陛下宜早日有所举措,安抚突厥的民心哪”“恩,辅机言之有理景仁,你有什么建议”岑文本双膝跪地,“皇上,臣也附议,请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