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由命,富贵在天,众生平等,既然它们已经退了,何必还要赶尽杀绝。”孟说一边拍打身上的泥土,一边和领头的侍卫交流。“大家既然没事,此地不可久留,我们还是赶紧出发吧,城门关闭之前,务必赶到西周。”屈凌收拾着行囊,拍打着马匹说道。“是啊小姐说的没错,既然大家没事了,还是赶路要紧。”孟说飞身上马,一拉马缰绳,回头看了看白狼王撤退的方向,白狼王开始的时候步履蹒跚,没走几步,就恢复了往日的雄风,跑在头里,带领狼群撤退。“好畜生,就是命硬”孟说心里嘀咕着,回过头来,招呼大家上路。方才的惊吓已经过去,这些马匹,早就等不及了,恨不得一转眼就离开这里,所以一个个的甩开四蹄,没命的狂奔,一行人绝尘西去。白狼王站在高山之上,关注着这群远行的人。得亏路程不远,再加上马匹用力,终于在城门关闭之前,来到西周,在驿站下榻休息,众人早就疲惫不堪,吃过晚饭,众人歇息,一夜无事。第二天一早,孟说就派人进宫,说是求见西周天子。这西周的天子正在和张仪谋划,下一步进攻东周的计划,突然女官来报,说是东周天子派人前来求见。一时倒显得局促起来,年迈的西周君,开口征询张仪的意见,说道:“张仪,你说这东周,此时前来,所谓何事”“以微臣看来,莫不是我们与韩楚联合的消息,走漏了出去这东周自知不是对手前来求和”张仪向来对于自己的谋划,信心满满,这联合韩楚的计划,就是他一手操办的,韩楚两国自然也有自己的盘算,这战端一起,自然是黄金万两啊。百度搜索西周此次为了联合韩国和楚国,已经花费了许多金银。连横之策,多以金钱开路,张仪在秦多年,自然是出手阔绰的厉害,这西周弹丸之地,虽说曾作为周朝的都城,但怎奈何,岁月流逝,坐吃终有山空的一刻,这次所费金银古玩之多,早就使得西周天子心痛的厉害。本想着打下东周以后,再将东周的库藏据为己有,今日突然听说东周派人前来,心里自然是老大的不高兴。又听张仪这么一说,心里更是别扭。话由心生,真在恼火,张仪一问,周天子脱口而去:“不见不见让他们回去,等着开战好了”“不可万万不可,今日东周主动派人上门,未必就是求和而来,我们不妨先看看他们有何话讲,在做决定不迟。”张仪在一旁告诫到。年迈的西周君思索片刻说道:“既然如此,就按照张仪的决定去办吧”,周天子吩咐道,宫廷女官赶紧回去答复。不消片刻,屈凌孟说来到大殿之上,屈凌孟说躬身行礼,说道:“东周天子特使,前来觐见西周君,愿望两国世代和平,共振大周遗风。”“贵使请起,来人赐座”。年迈的周君说道。自打两人进来,张仪就不停的打量这二人,但见前面之人,面容清秀,身体灵动,举手投足说不出的妩媚妖娆,看样子这是女扮男装,肯定是个女公子。这东周为何要派遣一个女公子前来张仪心中,顿时疑窦丛生。再说身后之人,高大威猛,身体健硕,看块头,看力气,一点都不比秦武王嬴荡差,面相也是英俊,心中不免感慨道好一个俊美的男子,若是秦武王嬴荡见到,自然会欣喜不已。二人答礼完毕,坐在一旁。“贵使前来,所为何事”张仪开口询问道,这问话的细节,自然不需要一把手亲自出马了。“启禀天子我等奉命前来,是想给西周君贺喜的”屈凌开口说道,言语之间洋溢着无比的兴奋和喜悦。别看一把手不亲自问话,这回话的要有技巧,有准备,所说的话,自然要对着一把手去说,才显得诚恳,低姿态,事情才会好办一些。“奥不知贵使,所说的喜,从何而来”周天子疑惑的询问道。顺道看了一眼张仪,张仪一下子也糊涂了,这喜从何来两家早就兵戎相见了,再谈喜,怎么显得如此滑稽。不管怎么说,自己只是这西周朝堂的过客,自然也就无法过多的干涉,也就不便于西周君那样询问。“天子可知稳操左券是何意”屈凌一开口的反问,倒使得张仪吃惊不小,心想这是谁的弟子,居然如此纯熟的运用,捭阖之法。对于年老体弱的周君,看门见山的问答,远远强过罗列无数的前朝见闻,回顾彼此同门同宗的友谊,相互扶持,彼此进步的光辉历史要好的多。“契约分为左右两联,双方各执一联,这左券就是左联,是用来索偿的凭证啊贵使你问这个作甚”年迈的西周君,开口询问道。可以看得出,他的所有精力,已经被屈凌调动起来,完全的关注到屈凌的问题之上。“启禀天子,这洛水东流,自西周而到东周,今天东周要种水稻,您不放水,他们就会改种小麦,我听说秦国的关中平原种满了小麦,小麦不需要太多的水源,就能养活。再说小麦的产量一点也不必水稻差。再说小麦比水稻,更加容易管理。我想东周如果不种水稻,而去选择种植小麦的话,不出数年,就会积累巨大的财富,到时候,西周就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如果西周给东周放水,东周就会发动人力去栽植水稻,到时候肯定是耗时费力,自然也就没有时间去种植小麦。等水稻种完了,还需要水源浇灌,到时候,自然还要有求于西周。这弯弯的洛水,就好比天子手中的左券,您想什么时候放水就什么时候放水,想什么时候停水,就什么时候停水,完全是按照您的心意来办,这契约想时候来取就什么时候来取,自然也就没有人敢和您叫板了。东周的百姓,都会敬畏大王,为了自家的水稻,肯定会舍命的巴结天子您啊到时候你不用出一点力,不用派出一个奴隶,东周的老百姓就会将自己,辛辛苦苦种植的稻米,成筐成筐的送到您的大殿之内,供您享用。就连东周的天子也是无可奈何啊我不明白天子放着这样有利的条件,不去利用,为何偏偏要选择攻打东周这样的下下策呢战端一起,劳民伤财,诸侯若是趁其弊而来。天子将如何应对”屈凌侃侃而谈。“妙精妙如此鞭辟入里的分析,真是难得啊真是难得啊”张仪赞不绝口,顺道看了一眼西周君。西周君心里这个别扭啊,心想好你个张仪,得亏天下人说你四海齐锋,一口所敌,这么好的主意当初你怎么不给寡人出,现在钱也花了,礼也送了,条约也签订了,你反过头来说他说的好,你这是什么意思啊这西周君虽是年老,但也不愧是久经官场的老油条,喜怒不形于色的功力,早就修炼的炉火纯青了。随口说道:“贵使言之有理寡人年事已高,不想今日寡人有些疲倦,今日就先到这里,明日我们再行商议如何”屈凌一看这阵势,自然也就不好继续催促,赶紧上前行礼道:“既然如此,天子保重龙体,我等告退”。躬身行礼,孟说紧随其后,退出大殿。张仪心里不住的盘算,谁家的高徒居然如此厉害。第三十七章 舌战张仪逞威风一西周的都城,昔日天子驻跸之所,街道宽广,两侧的建筑,构思精巧,端庄大气,街市之上的国人,彬彬有礼。虽说没有临淄城中,摩肩接踵,浑汗如雨的繁华热闹,倒也是独有其一段优雅古朴的风流内蕴。街道两侧的建筑,多为木制的两层小楼,古香古色的保留着原木本来的颜色。木纹的年轮,一圈连着一圈,好似在对过往的路人诉说着,昔日这里发生的一切,辉煌灿烂,平静落寞。房顶之上的飞檐或低垂,或平直,或上挑,给人一种或灵动,或威严,或朴实,不同心灵的触动。恰到好处的设计使得这些建筑轻灵而不轻佻,朴实而不机械,威严而不呆板。音乐是流动的建筑,建筑是凝固的音乐。礼乐文明之下的都城,犄角旮旯之中,都渗透着中原文明的典雅高贵。楼上不时的传出悠扬的丝竹之声,外面的世界早就打得天翻地覆,留在这里的人,却是丝毫感觉不到战争带给大家的苦难。贵族们纵情的享受着,奴隶们为他们带来的财富,奢华的攀比,没有去关心自己的国家,自己的国人,使得原本就日薄西山的王朝,摇摇欲坠,但是没有人在意眼前的一切,他们继续享受着今朝有酒今朝醉的奢靡。屈凌和孟说一前一后来到大街之上,屈凌心中有事,开口询问孟说:“孟执事,您说,这西周君是什么意思啊怎么没说几句话,就把咱们赶了出来啊”满脸疑惑的看着孟说。孟说思考片刻,随之说道:“小姐您有所不知,天子讲究喜怒不形于色,不管什么态度,都不会直接告诉我们的,我们还是耐心等着吧”孟说微笑着对屈凌说道。“哎呀还要等到什么时候啊整天的女扮男装,烦死人了,”屈凌嘟囔着小嘴,撒娇道。“哈哈小姐是想赶紧回东周复命吧”孟说憨憨的问道。“瞎说些什么啊小心我回去告诉巨子,说你欺负我,看巨子怎么收拾你。”说话之间用拳头来打孟说。拳头接触到肉上,只听的孟说唉吆一声,屈凌心想自己并未用力,这孟说为何,如此疼痛肯定是另有隐情。屈凌靠到近前,拉开孟说的衣襟,不看不知道,一看之下,着实将自己吓了一跳。只见孟说的胸前,早就血肉模糊,有些地方的衣服,已经被黏在一起。“孟执事,这可是昨日与白狼王搏斗时,留下的伤痕”屈凌关切的询问道。“不错正是那白狼王所伤,没成想这白狼王,力大如牛,很难控制,一不小心被它伤到,好在伤的不重,小姐就不要担心了,”一边说,一边将衣服拉起来,大庭广众之下,让人看了多不雅观。“都怪我,要是不是我急着赶路,你就不会受伤了。”屈凌一边自责,一边眼泪流了出来。墨家的墨者多是穷苦出身,彼此亲如一家,再加上孟说当年是夫人带入墨门,关系自然比其他墨者更进一步。孟说自来将屈凌视作自己的亲妹妹,对她也是恩宠有加,今日见到妹妹落泪,赶紧用手擦掉。一边擦一边还在哄屈凌开心,“昨夜阳城君的手下,给我敷了些草药,说是从楚国的西南带来的,疗伤效果极佳,敷上之后,瞬间止血,只是伤口太深的缘故,一时无法痊愈罢了,看样子已经没有大碍了,休息几天就没事了,你不要担心。”“今日天气尚早,不如我们回去,换上便服,在这天子之都,好好逛逛。”孟说提议道。“好啊那咱们赶紧回去准备吧。”方才还是哭哭啼啼,一转眼听说要逛街,瞬间的多云转晴。二人一前一后,朝着驿站走去。话分两头,这边送走了屈凌孟说。年迈的西周君又开始与张仪谋划起来。“张仪你说说看,这东周是何用意”年迈的周君率先开口询问道。“陛下,我看这东周无非是想让咱们放水,他们好去种植水稻,至于其他的,我想一时半会儿,估计难有成效,倒是这年轻的使者,需要好好探查探查底细。”张仪缓缓的开口说道。“那依照你的意思,是继续坚持我们先前的计划”年迈的西周君问道。“不错要不然如何收回我们的金银。”张仪略带讥讽的说道,方才西周君赶走使者的时候,张仪已经觉察到了,西周君的不快。张仪出手阔绰,西周怎么可能与大秦帝国相提并论,自然对于投入产出的概念十分的敏感。也就是说十分在意短期的收益,对于放长线钓大鱼的方式,并没有过多的兴趣。“好既然如此,不知张仪如何安排啊”西周君一刻不停的提醒张仪,希望张仪能够统筹安排,这次接待活动。但是张仪此时的心里,多是使者的信息,对于先前的计划,并不打算做出大的调整,所以对西周君说道:“天子不必惊慌,等到韩国,楚国,大兵压境,我想东周不可能不会屈膝投降的。”“好既然如此你下去之后,对使者好言相劝,劝其离开,就说寡人偶然风寒,身体不适,不方便见他们,你将方才的意思,说给他们,点到为止,知道吗”看样子这得罪人的买卖,还得手底下的来抗,张仪也是见怪不怪,谁让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