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他自己拟好名册,打着宁王的名号在南昌府军各部里精挑细选,那选出来的人,个个都是精锐中的精锐,他又为讨宁王欢心,不惜以各种严厉的手段,让这些人变得更强,更重要的是他这些人只对一人忠贞不渝,那就是宁王,为此,赵忠在宁王心目中慢慢变得无可替代,成了宁王的心腹之人。宁王听他这么说,频频点头,“嗯,你办事,本王信得过,好,不错,现在一共有多少这样的勇士”赵忠道,“整整一百,另外还有一些属下正在物色”宁王看了看下面这里吃喝有声的壮汉们,脸上慢慢露出几丝得意,他对赵忠摆了摆手,“不不,兵贵精而不在多,你也是带过兵的人,应该深知这个道理”赵忠道,“千岁英明,千岁爷事无巨细,总能虑想周全,属下惭愧”奉承的话听得一多,宁王更是有些飘然,下了几级台阶,“让本王看看你这些日子做的怎么样”赵忠一听,心花怒放,忙活了这么久,今天终于能有机会在主子面前露露脸了,这怎么不让他兴奋。只见赵忠向宁王一拱手,让人搬了把椅子来,请宁王落了座,这才转过身看着台阶下的死士们,那杀气腾腾的表情马上又回到了他脸上。“停”赵忠一挥手。众人立时如木偶般立在原地,纹丝不动,就边眼皮都不敢轻动一下,偌大的地下洞穴里一片死静。紧接着,赵忠连连对众人挥动胳膊,作出各式各样的命令。片刻之后,一众死士已分成左右两排,相向而立,接着便从两边各走出一人,拉开了架式,各自大喝一声,拼打在一起,这番打斗,那真是拳拳到肉,招招凶险,直看得宁王也是一阵心惊肉跳,但他内心却十分满意。一对一,再有一对二,二对四,十对十,还有器械兵刃之斗,众人各展其所长,有的力大无穷,有的身轻如燕,有的机敏异常,赵忠见宁王那频频点头的表情,心中更是一阵紧似一阵的得意洋洋。一个时辰之后,身上各自都带着累累伤痕的众死士又回复平静,面相宁王,笔直地站立在台阶下。豢养死士这应该成了李家的传统,在京城里,从李渊那辈起各个皇帝就在身边养起了死士,美其名曰锦衣卫,说白了就是为皇帝充当打手之流,皇帝看哪个大臣不顺眼,这些人便钻山打洞的替皇帝找这大臣的毛病,就算没毛病也得造出几个来,这班人,如果皇帝是位明君,利用得当,锦衣卫便是监察天下不法脏官的利器,反子就只能是祸国殃民,助纣为虐了。在宁王府的这群死士到底能做什么,宁王心里可早就盘算好了,此时见到眼前这些人的勇猛,心都乐开了花,有这些人在手,何愁万事不顺。正当赵忠意气风发想要向宁王讨个赏时,却见宁王眉头一紧,他心中一哆嗦,凑了过去,小心问道,“千岁,您还有哪里不满意吗”宁王道,“看得出来你在这些人身上是下了工夫的,不过,这些人的忠心如何”这人心隔肚皮,外表看起这群死士身手不凡,可万一对自己有二心,这可是万万不能的事。赵忠听是此虑,微微一笑,自信的摆摆手,“千岁爷,您接着往下看”赵忠直起身子,对着众死士大喊一声,“孙大毛,出列”一名肩膀在刚才的表演中受了伤的死士应声挤到了队伍前面。赵忠看了宁王一眼,诡异一笑,突然扭头对孙大毛道,“禁令第七条,是什么”孙大毛想都没想,几乎是脱口而出,“违命不从者,死”孙大毛话刚落音,赵忠冲口而道,“死”平白无故让一个人死,这要放在任何时候任何人身上,这种要求都是强蛮的,谁人不怕死,谁人不惜命。可就在赵忠的命令刚刚出口,这个孙大毛已经将一只脚向后一躬,伸出右臂,怒目圆瞪,慢慢张开了自己的虎口,只听他大喝一声,他那强壮有力的手已经捏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只见他脸色渐渐涨红而紫,咯的一声骨骼断裂的声音传来,孙大毛已经一动不动了。这一幕,就连久经世事的宁王也是一震,一个人能亲手将自己的脖子扭断,这人可以说已经不是人了,不过,这种人正是宁王想看到的,想拥有的。孙大毛的尸体被人拉了下去,众人如无常般又呼喝操练了起来,宁王传命厚葬,赏其家属白银千两。赵忠更是又得了许多好处,正当宁王检阅完他的这些死士将要离开的时候,赵忠送至洞口,来了一句,“千岁爷,属下昨日刚得知一条信息,正想要向您禀报”宁王停下脚步,“何事”这个赵忠平日里除了帮宁王训练死士之外,还有一项任务,就是替宁王秘密监视宁王需要监视的人。赵忠道,“听城北驿的驿丞说,江西道御使李如松昨天给京城上了道折子”宁王哦的一声看了赵忠一眼,看得赵忠不寒而栗。李如松在江西御使任上已经待了七年,这人是出了名的杠头,也是出了名的不贪不惧权贵之人,赵忠就是倒在他手上,这人可是不轻意上折,换句话说,只要是他上折子,那十成十的又是盯上了江西道上的哪名贪官,而且一定是证据确凿,这人宁王一直想引为几用,却次次都弄得灰头土脸,两人的关系一直都势同水火,宁王想要除掉谁,上至一品,他都是动动嘴的事,但御使可非同一般,他现在还没有必要冒这个风险。第0240章 加急此时李如松上了折子,宁王难免心中不安,宁王道,“知道折子里的内容吗”赵忠摇摇头,“御使的折子,属下,这”他赵忠还没胆子敢私拆一个堂堂四品御使直达天听的奏折。宁王脸一沉,“追上去,老夫要知道他写了些什么”赵忠一脸的不安,“驿丞说这份折子走的是六百里加急,这会,这会怕是已经过了黄河了吧”宁王一拂袖,“去,去他家,老夫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也要想办法套出这份折子上写的是什么”赵忠咽着口水道,“属下尊命”云宵从母妃房中出来,宁王府世子李拱济拉着姐姐在王府里转了一圈,细说着这两年王府里的变化,云宵自是欢喜得紧,只要不是呆在那个死气沉沉堆满金银的赵家,在哪里云宵都会感觉一身的轻松。宁王府的气派这几年是日盛一日,足足占了几条街,比其他各地的宗室的藩王府地可是不能同日而语,原址这里是江西布政使的官署,是整个江西行省规模最大的官署衙门,后来这里被宁王看中,利用朝野上下的各种关系,终于如愿以偿让皇帝下旨改官署为其宁王府的私宅,再经其扩建,如今只怕是只有大唐王朝的紫禁城才能与之相提并论了。十几年前南昌知府曾以宁王府逾制向当时的弘治皇帝上过折子,也就是当今正德皇帝的老爹李佑樘,但时机不巧的很,在这封折子刚刚到京城没几天,正当壮年的弘治皇帝一命归天,年仅十五岁的李厚照即皇帝位,这封参宁王府逾制的折子也就从此无人问精,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曾经的南昌知府早已过世,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云宵和李拱济沿着王府中长长的画廊缓步而行,有说有笑,正在此时,一阵喧哗声从王府大门处传了过来。云宵有些好奇,这王府里一向规矩繁多,谁也不准在府里大声喧哗,听这些声音云宵感觉很陌生,于是她快走了几步,扔下弟弟快走几步,寻声而去,李拱济连连喊着,“姐,姐你上哪,这这,这你还没看呢,这池里可有我去年亲手放养的几条金鲤,听说还是南洋来的”他见姐姐没回头,也只得跟了上去。宁王府的偏门大敞着,王府的管家正站在门口对进入的众人点头哈腰,作请之势。“哈哈,可把老子谗坏了,老宁王这一去凤阳就是半个多月,可算是回府了,哥几个,说好了,今天不醉不归”说话之人一冲进王府就摸着脸上那条长长的刀疤嚷嚷起来,这人满脸的络腮胡子,胸前衣服大敞着,露出一团团那卷曲浓密的胸毛,给人一看就非善类。一个手拿着个鱼叉之类的东西的人在进门的时候,随手将鱼叉扔给王府的管家,大摇大摆地进了门,他也是哈哈大笑,“那是,有宁王在何愁没兄弟们喝酒取乐的地方”一行十来个人前后大声的嘻闹着就进了王府,眼中并没有将这里看作是平日南昌百姓闻之色变的宁王府,只当是在自家的大院里一样自在,而且人人身上都带有一种江湖气,嘴里脏话连篇。云宵正在这时绕过了长廊,来到前院,正好和这群人不期而遇,云宵一见这群人,立刻就皱起了眉头,真是反了天了,这是从哪里跑来群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敢在宁王府随便出入,她刚想开口斥喝,却没想到对方先开了口。那脸上有着刀疤的大汉一见云宵这般模样的美色,乐得露出那一口像抹了一层黄油似的牙齿,摸着嘴看了看同行的几个人,轻蔑地道,“哟,这小美人谁呀,咋老子在宁王府从来没见过,瞅瞅,长得多水灵,那那,看这身段,嘿你说,这戏文里唱的那貂禅是不是就长这模样”这群人一见云宵,那立时惊为天人,也是他们放荡惯了,哪知斯文为何物,管她是谁呢,这么个大美人突然出现在眼前,众人手上心里都开始痒痒,恨不得一人上去捏捏小美人这光洁的脸蛋。“是呀,宁王可真不够意思呀,府里竟然藏着这么个小美人,也不给兄弟们引见引见,姑娘,你谁呀”又有人按捺不住内心的欲望,张口就轻薄。从小就被众星捧月般长大的云霄郡主何曾受过这种侮辱,就别说是一般的南昌府官员,就连当南昌布政使见了她也得尊称一声云宵郡主,这可是皇上亲封的名号,这是从哪来了群不知死活的东西。云宵俏脸涨得通红,银牙吱吱作响,那气势要是让府里的下人看见了,早就吓得跑开多远了。“放肆,宁王府也是你们能撒野的地方”云宵怒目而视,郡主的威严跃然脸上。“哟还是个泼辣的,不错,俺就喜欢这劲头的”那刀疤上一边哈哈大笑一边双眼在云宵身上贪婪的扫视着。“你,反了”云宵真是气晕了头。众人一见云宵这样子,齐齐放声哈哈大笑起来。这时一直跟在云宵身后的李拱济从后面跑来,他不知道前院发生了什么事,不过听声音也知道事情不对。“干什么,干什么,想找死呀”李拱济一见这群人拦在姐姐面前,又是一个个口水都快流出来的样子,便一边朝这边跑一边手指着喊了起来。云宵一听弟弟来了,便道,“护院呢,府里什么时候这种人也能随便进出了,让护院把他们打出去”众人一见李拱济出现,微微有些吃惊,不过也是一脸满不在乎的样子,随便拱拱手,随口道,“见过世子爷”站在府门口一直在迎客的管家这时也听到动静,忙跑了过来。“别,别,小的见过郡主,世子,别动手,别动手,这些是王爷请来的客人”管家一见这架式,知道出了事,忙站在云宵与众人之间。管家又转身对众人道,“各位,你们都是王爷的客人,不得无礼,还不见过云宵郡主,她可是王爷的掌上明珠”众人一听这女的原来就是南昌府美色数一数二的云宵郡主,顿时就泻了气,谁都听说了,云宵郡主两年前就下嫁给了安庆府巨商赵家,没指望了。众人怏怏不乐,对着云宵拱拱手便绕过她身边向王府花厅而去,根本就没拿她云宵当回事。云宵刚刚受了这些人的轻薄戏弄,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放他们走,她身形刚想动,嘴还没张开,就见弟弟正在扯她的衣服,并不停的挤着眼,示意她别说话了,云宵不知何意,不过弟弟这么做定是有什么隐情,也就暂时压住了火,怒不可遏的转过脸看都不想再看这群人一眼。等众人都从云宵身边若无其事的走过,管家自然是了解这位王府大小姐的,忙拱拱手走近云宵,小声道,“郡主您消气,你是金枝玉叶,别和这帮子粗人一般见识,他们哪,现在在王爷那正得势呢,小的还得过去伺候他们”管家走了,云宵却是听得不知所为,这哪跟哪呀,堂堂宁王府怎么能和这些人有什么关系。“济弟,这是怎么回事,他们是什么人,父王知道这些事吗”云宵现在倒不生气了,只是满脑子的疑惑。李拱济面有难色,抓了抓头,有意地避开姐姐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