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景,这次南行,很危险,若不是没有合适的人选,本王不会派你去。为了这件事情,王妃已经好几天不理本王了。可是本王没有选择,希望你不会记恨我。”齐景闻言心中竟然有点感动,朱棣前几句都用的是本王,而最后一句用的是我,这是把自己当做子侄来对待。“王爷,齐景知道的。这次南行,我一定把世子和郡王安全的带回来”朱棣复杂的看了齐景一眼,“你也要安全的回来”齐景心中一暖,行了一礼,便转身向外走去。“齐景,你可愿认本王为义父”齐景闻言身体一震,震惊的转身看向朱棣。朱棣笑着看向齐景,“若是不愿意,本王也不勉强。”齐景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一撩衣袍,双膝跪地,狠狠的磕了三个响头,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王府南门有一条长长的望不到头的车队,车队旁边是看不到头的百姓的队伍。百姓们都是来护送这只车队的。朱棣站在王府阁楼的顶层,看着长长的百姓队伍,眼睛红润了。“这就是民心吗这就是齐景说的民心吗”道衍站在朱棣身后,双手合十,“恭喜王爷,北平,唾手可得”齐景也看到了百姓的队伍,深吸了一口气,躬身抱拳向那些身着麻衣,风尘仆仆的百姓,深深的行了一礼。站在齐景身旁的朱高炽率先反应过来,拉着不知所措的朱高煦也学着齐景深深的抱拳行礼。他们三人的动作,瞬间蔓延到整个王府的车队。三人的行为竟让百姓们热泪盈眶,眼前曾经那些高高在上的贵人们竟然向自己行礼,百姓们顿时觉得自己和燕王府的距离拉近了许多。朱高煦不知道为什么这些百姓们都流下眼泪,甚至有人在地上痛哭不已。而朱高炽,则是若有所思。“哥,你说他们哭什么”朱高炽摸了摸自己弟弟的头,“高煦,记住,要善待这些人,他们才是大明的根基”朱高煦听话的点了点头,最近朱高煦变化很大,从前的小魔王如今已经变成了远近闻名的好孩子。而最大的变化在于,他现在成了朱高炽的小跟班,不论他的哥哥去哪,他都要跟着,一切都源于大年夜的拼酒。而齐景,提前告诉了除了朱高炽和朱高煦之外的所有人,谁都不许和朱高煦喝而朱高煦对外说齐景是自己的先生的事情,齐景听说了之后,并没有反驳,当然也没有同意,至于齐景在想什么,谁也不知道。齐景升官了,虽然是个九品的巡检,但是这巡检只有在边境才有的官,别看官虽小,但是比那些五品、六品的无实权的官好多了,至少,他能带兵,而且数目不小。一切都准备好了,本来朱高炽和朱高煦被安排坐在马车里,但是他俩坚持骑马,齐景也就没再反驳,锻炼锻炼也好。朱高煦他是不担心的,但是朱高炽身体不好,齐景本来是担心的,但是朱高炽一句话,让齐景放弃了劝说。“我是燕王的儿子”朱高炽由是说。齐景翻身上马,狠狠的挥了下马鞭,“出发”话音刚落,传令兵便将这出发二字,传遍了车队,顿时整条街上都充斥着出发二字。车队开始移动起来,不一会儿就出了王府的范围,到了北平的主干道上,百花楼,就坐落在这条主干道上。齐景骑在马上,马蹄得得,目光却落在百花楼门前,一辆简朴的马车上。从百花楼里走出来的身影,让齐景勒住了马。朱高煦眯着眼睛看了一眼,对身边的朱高炽耳语了几句,朱高炽点了点头。“张辅”朱高煦大声说道,“问问她们去不去金陵”张辅顺着朱高煦的手指的方向看去,脸上顿时浮现出笑容,“诺”拂柳将最后一个包袱扔上了马车,接着扶着秦绾兮从百花楼里走了出来。抬头却看见王府长长的车队。拂柳轻轻瞄了一眼身边的秦绾兮,见她面无表情,心中长叹一声,正欲撩开马车的车帘。“慢”一声大喝震的拂柳手上一颤。拂柳抬头一看,竟是张辅,“你有病啊”张辅尴尬的笑了笑,“你们可是去金陵”“恩,怎么的不允许啊”“允许,允许”张辅连忙说道,“我们世子说了,既然都是去金陵,不如你们同我们一起,还能有个照应,你们两个姑娘家,独自走的话,不安全。”拂柳闻言眼睛一亮,回头看了一眼,依旧不言不语的秦绾兮,说道,“那好吧,我们就勉强答应了。本来还想雇几个镖师呢,看来不用了。”拂柳转身扶着秦绾兮,在她耳边说道,“小姐,我们能省不少钱呢”百花楼的马车就这样融入了王府的车队,就在齐景三人的身后。朱高煦凑到齐景身边,献媚说道,“先生,怎么样”“赏你一个字。”“什么字”“滚”朱高煦闻言愣在原地,忽然反应过来,大怒,却听朱高炽憋不住笑出声来,恼羞成怒的说道,“你笑屁啊”朱高炽闻言更是大笑不止。祝大家元旦快乐第十七章 金陵,我来了中眼前就是北平城门,齐景骑在马上,看向那些向自己等人致敬的士兵们,心中突然涌出无限的感慨。谁都不是傻子,自己这些人实际上就是去当人质的,目的是安抚朝廷里那群傻子。可是朝廷里并不是所有人都是傻子,万一有个聪明人,自己这些人就都完蛋了。可是齐景不担心,因为他知道,朱高煦,朱高炽会安然无恙的回来,而朱棣会赢得这场战争。齐景唯一顾忌就是自己,自己的出现会不会打乱原本的历史秩序历史上只说朱高煦和朱高炽安然无恙,却闭口不提那些随从们,那自己这个随从会死吗想到这里齐景冷笑一声,会不会死,我自己说了算。回过神来,竟发现自己的半个身子已经踏出了北平,回头看了眼北平的城门,齐景便转过身来,心中大喊。“金陵,我来了”车队缓慢的移动,可是朱高煦却感到了不对劲。朱高煦缓缓靠近齐景,说道,“先生,我们不是要去河间府吗这个方向也不是啊”齐景点了点头,这个朱高煦果然是个军事天才的苗子,才出北平不久就发现队伍走的方向不一样。“我们换了个路线,可以走的更快,更远。”齐景诡异的一笑,说道,“高煦,兵者,诡道也。一味的勇猛是没有用处的。”朱高煦闻言点点头,“先生你是说,原定的路线上会有伏兵”齐景摇了摇头,“不会有伏兵的,朝廷还没有这个胆子。”“那为什么不走”“因为我们不能在敌人的监视下活动。”朱高炽轻声说道。齐景看了一眼朱高炽,现在的朱高炽和历史上的不太一样,虽然还是好脾气,但是貌似硬气了许多。朱高炽也感觉自己现在不一样了,也许是大年夜那天看出了父亲的疲惫,母亲的无奈,更多的是看到了弟弟的孩子气。朱高煦最近都在黏着自己,让朱高炽仿佛回到了朱高煦尚在襁褓之中的时候,自己抱着他摇摇晃晃,跟母亲说一定会保护好弟弟。这一切都让仅仅二十岁的朱高炽感到了沉重的责任。自己是世子,是儿子,是哥哥,自己有责任让身边的人过的更好。齐景揍了高煦之后,对高煦说的话,在高煦告诉了自己之后,朱高炽觉得这几句话更应该对自己说。所以朱高炽今天放弃坐马车,选择骑马,尽管自己身体不适,但也要坚持下去,为了这个摇摇欲坠的家,自己也要坚持下去。“世子说的没错,高煦你虽然长于军事,但是这些东西也是军事所需要的,要虚心学习”朱高煦闻言,正了正衣襟,抱拳说道,“谨遵先生教诲”齐景闻言从心里涌上一股感觉,就一个字,爽有个乖学生就是好啊原定的路线是从北平出发,途经河间府、开封府、凤阳府然后到京师。看地图就知道这条路绕的很,而燕王府说,要去开封看看朱橚的封地。而现在的路线就简短多了,天津卫、济南府、再到徐州最后经过扬州府到达京师。这条路是齐景千挑万选,才选出来的。为什么说是千挑万选的呢齐景有自己的考虑,这个年代由于交通的不发达,朝廷的军队除了边境之外的,基本从不调动,只是窝在军营里。那些探子也仅限于城中活动。所以对一些山川地貌仅限于书上的描写。而那些书,都是多少年前的了,大的地形不会变,而小的地形就说不定了。刚才朱高炽只说对了一半,北平到天津卫的这一段路程,齐景确实不想让人监视,但是剩下的路程,齐景需要朝廷的监视,他需要正大光明,只有正大光明,才不怕冷箭。在齐景等人出了北平后,朱棣就会上报朝廷,说,原先的路太远了,所以要换路线。而朝廷收到消息一定会手忙脚乱的把探子从原先的路线扯到这条路线上。本来就对地形不熟悉的探子们,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通知立刻赶到千里之外的其他地方,这样一折腾,且不说探子们的烦躁情绪,单单是精神状态就难以看出自己等人有什么不妥。而那些探子肯定会为了减少麻烦,对自己等人一些小毛病,置之不理的。这就是齐景的全部计划,当齐景在朱棣和道衍面前说出这个计划的时候,二人皆都沉默不语,这个计划可以说是天衣无缝,但是要想打破这个计划也很简单。只要探子们敬业一点,这个计划就会不攻而破。但是幸运的是,这些探子,都是那些原先的锦衣卫们,锦衣卫解散,他们无处可去,只能还当朝廷的探子。可是现在却没有当锦衣卫是那么风光了,积极性也大大消减。那些积极性高的,还算敬业的,也被朝廷弄到京师,养了起来。这不怪朝廷,中国人自古就有这个习惯,好的东西一定要自己留着。于是这个计划最后一点阻碍也消除了,现在只要掐好朝廷的反应时间,准时到达天津卫,就可以了。齐景没打算把真相告诉朱高炽和朱高炽,现在告诉平添麻烦,等安全回到北平再说吧。朱高煦看着眼前突兀出现的小小村落,非常吃惊,这个村庄什么时候冒出来的地图上没有,问过身边的士兵,也没有听说过。这里距离北平不过半天的距离,怎么会不知道再看这些农具,耕田,都不像是突然冒出来的啊,这难道是村长是个年过半百的老人,在村中年轻人的搀扶下,来到了车队的面前。齐景翻身下马,抱拳说道,“在下北平巡检齐景,护送二位世子、郡王前往京师,天色已晚,想在这里休息一下,望老伯收留”村长笑眯眯的回礼,“是本村的荣幸,诸位请便吧”“不不不,车队就在村外留宿,老伯给二位世子、郡王还有女眷在村中找个地方休息就行。”“那好,几位贵人请随我来吧”张辅敲了敲百花楼的那辆马车,说道,“二位下车吧,车队要休息了”拂柳扶着沉默了一路的秦绾兮下了马车,不远处的齐景下意识的看过来,就把头转了过去。郭顺大喊一声,“扎营,休息”“请老伯带路吧”齐景抱拳说道。伴随着车队扎营的喧闹声,众人跟随着村长向村里走去,秦绾兮看着前方齐景的背影。崭新的甲胄,不凡的腰刀,王爷赐下的腰带,还有那块神秘的玉佩,这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人。还好,房间还算是干净的。拂柳巡视了一下,正想回头说话,却发现门口除了张辅之外再无他人。拂柳拿起房间里的木盆,想打一盆水来,左脚刚迈出房门,就被张辅拦住了。拂柳柳眉一竖,正想撒泼,却发现张辅脸上的表情非常的严肃,“队长有令,不允许二位踏出房门一步,一会儿会有人来伺候二位”“你”“拂柳,回来吧”秦绾兮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