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劲。”楚歌喃喃,“他没有必要这么做,原嘉澍那样爱他,他只要和辛又鸣断干净就可以了。”“解决不了,从根本上,他的身份就错了,他不是当初的那个人。”“那只要当初的那个人开不了口就可以了。”第104章 act2·剜心这句话乍然响起, 楚歌登时一惊。这难道不是从此对上?他刚刚在医院里撞见了原嘉澍与辛又鸣偷情, 当晚,原惜白下山就出了车祸。但是“不对”楚歌看着床上依旧昏迷着的、憔悴的人,骤然间惊醒, “可是辛幼宁, 眼下也昏迷了!”离婚协议书此刻只有辛幼宁签了名,原惜白还根本没有落笔,直到现在为止, 那张协议书依旧是一纸空文。此刻原惜白仍旧和辛幼宁绑在一起,是法律上的、事实上的伴侣,假如忽略掉那些婚前签订的协议, 婚后的一切,那些都应该是彼此拥有,是共享的。就算原惜白现在出了事, 辛幼宁昏迷着也不会对原嘉澍造成什么影响,并且归根究底, 辛幼宁的昏迷,很大程度上就来自于原嘉澍当初送给他的那张平安符。催命符。他这样连环的下手, 先害了辛幼宁,又害了原惜白,楚歌看不到其中逻辑所在。证据仿佛缺失了极其关键的一环,以至于支离破碎, 完全不能够形成整体。如果说原嘉澍是主谋, 楚歌看不到在这一系列事件后, 他能够从中获得的好处。毕竟,就算辛幼宁对他再疯狂,他们两个其实也没有什么真正的关系。“你似乎忘记了一件事。”系统说。“什么?”“车祸,辛幼宁当初的车祸。”七夕夜,情.人夜,肇事卡车,醉酒驾驶楚歌猛然间反应了过来,脱口道:“原嘉澍也在那辆车上,他根本无法确定自己会安全无事!”深夜,卡车,醉酒这一系列的事情串联起来,无不通向了重伤死亡的阶梯,稍有不慎就有可能葬身在卡车的滚滚车轮之下。没有人会想要将自己置身于那样的险境,而所有的信息都告诉了他,当初那一场车祸是买凶杀人是以原嘉澍,他不会是当初七夕那场车祸的主谋!因为只要稍有不慎,他就有可能自己也死在车轮之下!“那会是谁?”有谋杀辛幼宁的动机,有策划雇凶的财力,并且还知晓辛幼宁当晚的准确行程没有。根本就没有这样一个人。当晚除却原嘉澍,只有闻迎知晓辛幼宁的行程,但是闻迎这么多天的忙前忙后,时常会有与辛幼宁、原惜白的独处,他完全忠于辛幼宁,堪称是一个完美的下属,根本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又一次,走入了死胡同中。那或许就只有换一个方向分析。“想一想,如果辛幼宁和原嘉澍同时因为车祸身死,谁会获得最大的利益?”一个名字渐渐浮现出了水面,然而刚刚产生的刹那,就被楚歌拍的烟消云散。或许还有那么一个,可以从两人车祸双双身死后获得利益的人。原惜白。那就更像是一个滑稽的、荒谬的、怪诞的笑话了。如果说辛幼宁愿意为了原嘉澍而身死,那么原惜白也必定会愿意为了他这么做。假如那天车上换了一个人,恐怕最后的最后,辛幼宁便会被保护起来,身受重伤的便会变成原惜白了吧系统说:“楚三岁,我觉得与其说你闭门造车,大开脑洞推测是谁下的手,不如先做一点儿现实的事情”楚歌斜眄他:“嘎哈啊统子。”系统说:“比如赶紧把那张平安符揭下来啊,明知道那玩意儿有问题,你还打算戴着它回家过年啊。”楚歌:“这不是那平安符有鬼,我弄不下来么。”系统幽幽的说:“你现在不就是鬼么”楚歌:“”还能不能愉快的做朋友了啊喂,说好的破四旧、立四新、横扫一切牛鬼蛇神呢!想着是这么想着的,楚歌还是掂着手指往上走,走到床边、要靠近那张符咒的时候,步子就停下来了,没有靠近。他还是记得之前几次自己碰到那玩意儿产生的惨状的,跟被阳光灼烧是不同的感觉。如果说明亮的太阳是要把他烧的灰飞烟灭,那么符咒里就充满邪气污秽的气息,大概是想要将他咬碎、拖到地狱深渊中去。楚歌抖了抖手:“我有点儿不敢碰。”系统说:“你找个东西把它挑下来吧”楚歌斜眄系统:“我倒是想啊,问题是我什么都接触不到啊。”一人一幽灵一系统相互对视,面面相觑。楚歌白天里被阳光灼烧了好几下,身躯都变得透明了不少,估摸着再来一发就不用见明天的太阳了,他着实是不敢再这么毫无保护的去碰那邪气的玩意儿。系统说:“问题是楚三岁,你本来也看不到明天的太阳啊。”这要是真看了明天的太阳那得灰飞烟灭、魂飞魄散了吧。楚歌:“”.原惜白就在一楼住了下来。大多数时候,他都是无声的、安静的、沉默的。他着实是一个相当温和的人,对着阿姨、护工从不会露出冷脸,然而那样过于温和的背后,却有一种近乎于刻骨的麻木与冷漠。如他所愿,他回到了家中。尔后,便出现了一种新的症状:自言自语。他腿部打着厚厚的石膏,大部分的时候,都只能够躺在床上、坐在轮椅之上。他像是一个没有生气的花瓶,常常睁大着眼睛,无声的凝视着某一个方向。如果想要弄明白他究竟凝视着什么、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只能够看到一团没有形体的空气。那视线,是没有焦距而又茫然的。他住在一楼,然而大部分的时间,都待在三楼之上。当初出事的那个浴室被封了起来,到现在也没有人用过,房门紧紧关闭,遮掩了其后所有的动静。阿姨悄悄的观察,就发现他的视线,常常停留在两个地方。病床上的辛幼宁,房间里的浴室门。原惜白的精神堪称是肉眼可见的转的糟糕,他本身就在病中,看上去无比的憔悴。后来,深夜里护工在他身边守着入睡,梦醒时分就听到了原惜白的呓语,他反反复复问询道、重复的,都是那样的几句话。你在哪里,你为什么要藏起来,你为什么不愿意出来见我。一开始是知道他精神状态不太好,又觉着是睡眠出了问题,给他开了好些辅助的药,那似乎是起到效果了。只有楚歌知道,那根本就没有什么用。仿佛是陷入了一段梦魇中,原惜白时常惊醒,他不会再说出口了,不会再发出任何声音,只是无声的看着透过窗扉洒入的月光,嘴唇翕张着,做出某些个口型。自言自语。而在日复一日的梦魇中,楚歌甚至对于那些口型都熟悉。楚歌束手无策,他拿原惜白没有任何的办法。那个样子当真是太过于消沉了。如同辛幼宁是他的精神支柱,而在辛幼宁昏迷不醒后,他的支柱就出现了裂痕。随着昏迷的日子渐长,那裂痕便裂的越深,终有一天,会从空中坍塌,彻彻底底的碎裂成两截。.这天李应来看他,手中拿着两张薄薄的纸扉。“原哥,你之前的电影要上映了,导演问你首映仪式去不去。”或许要是沉默的久了,原惜白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怔忪了片刻,才道:“不去。”“原哥,你之前的宣传就已经落下很多了,眼下马上都要首映了,这时候你不能不去啊”李应苦口婆心,“你这天天呆在家里又是做什么呢?每天就这么待着,不觉得闷得慌吗?”原惜白说:“没什么,我习惯了。”李应唠唠叨叨劝说了半天,被他这么一句话堵回来,跟被泼了凉水似的。忍不住就道:“原哥,你就这样守着,辛先生他也不会醒过来啊?”这句话像是把人刺激了一般,原惜白将将还涣散着的眼神一时便凝聚了起,化作了刀子似的,扫向了李应。那冷意浑不似平时,李应被吓了一跳。护工连忙跑过来,扇蚊子似的要把李应扇到一边儿去:“哎,李先生,你稍微注意一下啊,不要这么刺激原老师!”李应一下子就被扇到了边儿去,看着护工宽慰原惜白,他心窝子里跟堵了一团火一样,气窝着没处发。过会儿护工过去,就看到他特别没形象的蹲在室内的炉子前。护工说:“李先生,原老师现在精神状态不是很好,你别说那些话去刺激他啊”李应贼憋屈:“我也不想啊,只是想起来就气原哥辛辛苦苦的拍了那么久的电影,拍的时候就有人时不时去找他的麻烦,好不容易拍完了吧,歇息了没多久,才刚从戏里面走出来呢,又摊上辛总那一场车祸,这也就算了,等到宣传期,又搞了一通麻烦,自己还出了车祸,你说这都是什么事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