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口实在太小,秦宁想再挖宽些。可惜能挖的全已挖尽,剩下的硬度堪比花岗岩。铲子凿过去还能听声响,长刀直接折断。“明明看起来差不多。”敲敲坚硬的岩壁,秦宁嘟囔一声。尽量避开尖锐的石棱,试着走进洞口。侧身不成,弯腰也不成,唯有四肢着地,直接向内爬。逃出去要紧,姿势雅不雅,没那么重要。离开这里,找到生物能源,开启交易界面,才能换来救命的良药。既为自己,也为同伴,必须离开这里!心念坚定,秦宁动作更快。洞口很窄,四面没经过打磨,相当粗糙。突起的石棱像刀子。爬行过程中,手肘和膝盖几次被磨破,伤口愈合又被撕开,疼得直抽气,也没让他慢下速度。前方隐约有亮光,秦宁精神一振。正要加快速度,右脚踝忽然一紧。冰冷的触感,铁箍一般,牢牢扣在腿上。秦宁僵住,再不能移动半分。空间太窄,没办法转身,秦宁侧头,越过肩膀向后往后望,犹如一盆凉水当头泼下。是那三只鵟雕。栗颜三人被引力抓捕,下落过程中,掷出合金绳索,攀上粗糙的石壁。以鵟雕的飞行能力,距坠落点不足千米,飞上去不成问题。但是,每当他们展开光翼,试图向上冲,就会有奇怪力量缠缚,将他们禁锢在原地。继续向下,压力则会消失。商议之后,三人决定向下探索,寻找出路。“那只雏鸟会掉在哪里?”“这么深,不好说。”“原始星有这样的地方,为何没人发现?”“如果是古迹,藏在这么深的地方,没人发现也不奇怪。”“真是鸑鷟?”“指挥官亲口说的,你还不信?”七域有传言,小型羽族,无论进化种还是原始种,都相当吵闹。尤其是雀族,一大群聚在一起,能把人的脑浆吵出来。鵟雕属于猛禽,状似冷峻严肃,不好亲近。事实上,真要侃起来,未必比雀族逊色。如今,栗颜就被两个安全官吵得头疼。被困在火山口,正找出路,能不能认真点?如果栗鸣在场,一定会拍拍两人的肩膀,翘起大拇指,做得好!可惜,他不在。接到原始星传回讯息,副指挥官正为联络白珝费脑筋。“指挥官,这里没有讯号。”一名安全官取出通讯器,试图联系运输舰。屏幕始终漆黑一片,迟迟没有半点回应。栗颜摇头,道:“不用白费力气,这里有古迹。就算能接通,也没法立刻传送。”越向下,温度越高。参考白主族群的习性,他九成肯定,这里藏着鸑鷟族群的古迹。这样的地方,别说讯号传送,能不能安全出去都是问题。“古迹?”安全官愣住。“走吧。”栗颜展开光翼,不想多做解释,“继续向下,应该能再遇到那只雏鸟。”“指挥官,他真是鸑鷟?”栗颜看了看方向,又瞥安全官一眼,道,“不然呢?你以为我闲得无聊,才避开塔台,请白主亲自来一趟?”安全官互相看看,聪明的不再发问。不知火山口有多深,为节省力气,三人掷出绳索,一端嵌入岩缝,一端系在腰间,用力踏上岩壁,顺势下滑。作为猛禽,这样的“下山”方法,当真是破天荒头一次。过程中,注意观察周围环境,尤其是岩壁上的洞口裂缝。不出意外,很快发现秦宁。岩洞里,碎石滚落,粉尘四散。看到眼前的情形,三人都愣住了。这只雏鸟在干什么?挖洞?身为一只鸟,是否太奇怪了点?正无语时,秦宁已经消失在洞口。栗颜当机立断,飞身上前,伸手不及,竟掷出引力绳,缠住秦宁脚踝,就要将他拉出来。考虑到对方年龄,附有探热器的绳索,并没有系得“太紧”。发现不对,秦宁没有硬挣,而是顺着力道,从洞里倒退出来。见对方没有反抗,栗颜略微放松。这么小,估计刚破壳没多久。九成没有成鸟看护教导,不然行为不会这么奇怪。话说,族里那些妹子,都是怎么安抚雏鸟来着?栗颜暗地想着,正想表达友善,秦宁却没给他机会,一声招呼不打,突然发难。没有强挣,不代表放弃!离开洞口的瞬间,黑色光翼张开。锋利光箭倒转,齐齐袭向鵟雕。这么近的距离,栗颜不想受伤,必须向后退,放开秦宁。“指挥官!”见势不妙,两只鵟雕忙甩掉绳索,齐飞上前,展开双翼护住栗颜。趁此良机,秦宁飞速掉头,拖着引力绳,又一次爬回洞口。中途取出弯刀,砸下一堆碎石,扔出林克交易的“高科技”,将洞口堵得严严实实。以栗颜三人的体型,想要进来,除非开山凿石。等他们成功,秦宁早已经爬……咳,跑远。眼见秦宁消失,洞口被堵,三只鵟雕先是惊讶,旋即无语。他们追的是雏鸟,很可能有鸑鷟血统的雏鸟,没错吧?但这行为,无论怎么看,都像橙域那群爱挖洞的……“指挥官,还追不追?”“追!”栗颜突然笑了,腕上储物器微亮,一柄彷如烈焰的长刀,赫然在手。长刀抡起,厚重的刀身带起一阵炎风。有个固执的、坚持传统的老爹,身为下一任鵟雕族长,这把代表身份,祖先传承的冷兵器,自出生就陪在栗颜身边。刀锋过处,碎石纷纷滚落。堵在洞口的碎石,瞬间化为齑粉。安全官本能倒飞,包拢双翼。指挥官气疯了,一定是气疯了。长刀二度斩过,岩壁洞开。不等栗颜靠近洞口,火山底部骤起轰鸣,狂风袭至。眨眼之间,三只鵟雕被卷入风眼。不祭长刀还罢,祭出蛮荒传承的兵器,是挑衅还是挑衅?鸑鷟的地盘,哪轮得到鵟雕张狂。换成同族血亲,还能通融一下。其他的……先在风里转几圈,清醒清醒脑袋。“幸好只是风,不是火山喷发。”一名安全官收拢光翼,心有余悸。话音未落,黑暗的地底突然亮起红光。紧着着,白色的蒸汽,赤色的岩浆,伴着刺鼻的硫磺味,涌泉般喷射而出。栗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