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需要记在脑中的禁忌行为又多了一条——除了不能把她抱起来,不能碰她的脖子外,连亲脸颊也不能做了。他有种冲动,想现在就飞去刺客联盟总部,把克隆体折磨一顿,拷问他当年到底都对哈莉做了什么。***************第二天晚餐时,连布鲁斯和阿福都看出了两个孩子的不对劲。一个侦探,一个间谍,怎么会错过女孩儿时不时忽然紧绷的肩颈姿态呢?而这些紧绷恰巧都发生在达米安靠近或者经过的时候。布鲁斯自认为足够了解自己的儿子,但他也没见过达米安什么时候露出过如此沮丧、如此无能为力的神态——他总是骄傲的、天不怕地不怕的。任何人,甚至超人都入不了他的眼。等用完餐的哈莉离开几分钟后,布鲁斯才转向烦躁的儿子。“要解释一下吗?”达米安叹气,看了看正在给父亲倒水,装作没在听,实际上绝对已经竖起耳朵的阿福。“我要19岁了,”他老老实实地说:“当年那个克隆体也19。很不幸,我果然和他长得一模一样。”情况已经不能更糟了,父亲和阿福知道了又能怎样?“所以,对哈莉来说,和我在一起,就意味着她每天都要面对当年差点儿性侵她的那个人。”达米安放弃了早已吃不下的蔬菜沙拉,“也许在此之前,哈莉还能分清我们两个——身高和身材上还有细微的差异。但现在……她只有在我穿上蝙蝠侠制服,和我一起夜巡的时候才最轻松。”达米安无奈地说。他这次碰上了无形的强大敌人,第一个让他都一筹莫展的敌人——谁能打败一段记忆和阴影呢?连父亲都不能。他一辈子都在和8岁时那件小巷里的惨案做着斗争,甚至成为蝙蝠侠,都不能彻底治愈他。记忆是一个没有实体的终极敌人,让你无计可施,无处下手。你只能寄希望于时间的神秘力量,但时间的效果是双面的,一方面可能淡化这份痛苦;抑或,让一切变得更糟。阿福拿着苏打水瓶,已经在桌边站定许久了,布鲁斯明白,阿福也一定在自责,就像他自己现在正在做的一样——发生在孩子身上的任何不幸,像阿福一样负责任的家长,所感受到的痛苦一定是双倍甚至三倍的。布鲁斯理解哈莉的反应,这是人之常情。就像达米安当年死亡后,当他看到,在那个高大的凶手脖颈之上的脸,居然是自己儿子的……他就忽然下不去手了。哪怕你明知道你眼睛所看到的东西有欺骗意义、是假的,但有些感受,是理智所无法控制的。“我不知道怎么办了,”达米安捂住脸,“等过两年,也许等我再长大一些,哈莉就能再次分清我和那个克隆体了吧。”“也许,莱斯利能介绍一个专业的心理医生……”布鲁斯说。达米安马上反对,“不要给她找心理医生,这不是病!”“并不是只有‘心理疾病’才需要去看心理医生。”布鲁斯耐心地说:“去向心理医生求助,是为了让自己的生活变得更好,让整个人更完善,不代表有病。”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布鲁斯明白,自己在这个问题上根本算不上一个好榜样,他就从来不愿意主动和心理医生聊。很难得,阿福这次居然没有委婉地讽刺他……这也能从侧面看出,阿福现在有多痛苦……“如果任其发展下去,这个心结也许会影响她未来的生活和幸福。”布鲁斯说:“让哈莉去看心理医生,并不是为了你,达米安。”达米安沉默着低头思考了一会儿。“看她的意愿。”他最后说:“只有当她主动向你们提出这个要求的时候,你们再去找心理医生,不要建议她……以哈莉的性格,只要你们建议,她就会去做的,哪怕她实际上心里并不愿意。她会觉得是她给你们添麻烦了。”布鲁斯抬头,看了看阿福,得到他的点头后,才答应了达米安。********************达米安现在已经不知道该如何掌握和哈莉相处的合适距离了。就像现在,他坐在驾驶座上,看着不远处车站内正在亲吻话别的家长和学生,他应该……以什么身份、什么姿态和副驾驶座上沉默的哈莉告别?女孩儿的围巾松了,他都不敢伸手去替她系上。作者有话要说:*北京要热死人了……*对心理医生,虽然我没去看过,个人感觉,还是要有个正确的心态吧,不能避讳。我高中有个同学,当时学习考试的压力太大,他妈妈带他看了心理医生。据他本人说,改善还挺明显的。*第二更24点前出,艰难码字中。第232章 杂乱的生活他紧了紧方向盘上的手掌, 对就这样让哈莉走, 非常不甘心。“……听说你今年有个重要的考试?”“还行啦, 没什么。”哈莉小声回复。听时不时拯救世界的达米安谈论这些仅仅属于学生们的小烦恼,感觉……挺超现实的, 还莫名有种被长辈问候和训话的感觉。哈莉周身的紧绷几乎能凝结成实体。达米安放弃了,“那好,加油, 暑假见。”也许, 半年后, 等他再变化一些, 两人之间的隔阂就会自然消失了?这只是幻想,半年后, 他正值标标准准的19岁状态,哈莉大概只会更怕他。也许他把克隆体抓来, 让哈莉亲自动手胖揍一顿, 她能感觉好点儿?前提是她能在抓到克隆体的时候,及时控制住自己把这家伙直接砍死的强烈冲动。跟眼前这个困难想比, 伏地魔什么的, 只是消遣用的敌人。他的内心愤懑都已经默默宣泄这么久了, 哈莉还没下车, 她看着他, 眼神闪烁, 为难又犹豫。达米安叹气,最近他叹气的频率已经可以和阿福相媲美了。“跟我吻别不是你的义务, 哈莉,你不想做完全可以不做。”她的肩膀肉眼可见地放松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