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还没有落下,他已经抬起双手,就要打出雷霆一击,准备斩妖除魔。与此同时,胡蔓蔓也从怀里掏出了一个东西。那是把扇子,更是件法宝。其光华璀璨,显然还不是件普通的法宝,而是法宝中的极品,比逍遥派金丹的小印、何修远的飞船,都更加高级。这样的东西,本来凝元期是用不了的,胡蔓蔓却偏偏挥动了这把扇子。顿时一股浓烟从扇子中冒出,随着扇出来的风往前席卷,弥漫一片,眨眼间便将那逍遥派金丹给笼罩了进去。谢冬站得太近了,殃及池鱼,同样被这股浓烟给盖得严严实实。谢冬的视线被遮挡得什么都看不到,只得循着记忆里的方向往外跑去。浓烟之中,他感觉自己的修为竟然还松动了,一时间像是要跌落下去似的,幸好最后并没有什么变化,依旧稳定在凝元初期。更要命的是,烟里的这个味儿啊……这个味儿啊!“好重的狐骚味!”他听到了那逍遥派金丹凄厉的咆哮声,“臭死了!熏死我了!呕!”这把扇子里凝聚了好几代狐王的气息,当真十分刺激。谢冬也是用力捂紧了口鼻,才没有呕吐当场。“师弟!”何修远着急地冲过来,但或许也是被熏着了,并没有冲进烟雾里。幸好仅仅片刻,谢冬便从里面跑了过去。此时他仍旧紧紧捂着口鼻,根本不敢呼吸。何修远连忙将他抱住,带到了上风的地方。谢冬这才大大吸了一口气,感觉自己要憋死了。他回头看去,正瞧着胡蔓蔓将那“武哥哥”甩在背上,而“武哥哥”的脸都被熏绿了,显得比之前还要憔悴许多。随后胡蔓蔓四肢刨地,一头扎进山林里面,一溜烟就不见了。谢冬不知道“武哥哥”以前是否知道胡蔓蔓的真实身份,但他总觉得这对男女将来的关系会更加坎坷。而浓烟也总算渐渐散开。那个逍遥派金丹之前被笼罩在了浓烟正中心,此时才终于从里面现出身形。他整个人趴在地上,几乎把肠子都吐了出来,这样的场景竟让谢冬觉得十分心疼。这浓烟是极品法宝扇出来的,功效绝对不止是熏人这一项。只见那逍遥派金丹,浑身的气息竟让已经完全看不出是个金丹了,就像个凝元初期似的。“究竟是什么样的法宝?”他好不容易吐够了,在那儿自言自语道,“这浓烟简直是太可怕了……而且竟然还能将其他人修为封印到和她一般的程度。”原来如此。谢冬暗道,因为他本来就是和胡蔓蔓同样的凝元初期,修为才没有受到影响。但那法宝扇子的可怕功能,还不只是这样而已。谢冬盯着那个已经像是凝元初期的逍遥派金丹看了好半晌,终于忍不住了,捧着肚子破口大笑。“笑什么!”对方愤怒地看过来,瞧见谢冬的模样,顿时一愣。“你……你……”谢冬也想忍住笑意的,但他忍不住,只得伸手指着对方的脑袋,“你自己往头顶摸一摸吧。”对方带着微妙的神情,在自己的头顶上摸到了两只毛茸茸的耳朵。他僵硬了一下,又黑着脸,将手掌移到身后,摸到一根同样毛茸茸的大尾巴。“哈哈哈!”谢冬丝毫不留面子,笑得简直要打跌。对方遇到这种事情,还被他这样嘲讽,本来应该十分生气,此时此刻却生不出气,只以复杂的神情看着他问,“你以为你现在是怎样的?”谢冬一愣。谢冬回头看何修远。何修远一直都看着他,此时神情也十分微妙,瞅着他的头顶都不眨眼了。谢冬觉得不妙,连忙也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头顶。妈呀,好一双弹软的毛耳朵。第65章谢冬赶紧将手收了回来, 感觉指尖像是被蛰了一下似的。他居然在自己的头顶也摸到了两只耳朵,这真是太可怕了, 谢冬忍不住打了个哆嗦。随后他怀着视死如归的心情,摸了摸自己的身后, 果然也摸到了一条尾巴。那个逍遥派金丹冷哼一声, 想要嘲讽两句, 但此时嘲讽谢冬就等于嘲讽他自己, 最终还是只能选择闭口不言。至于胡蔓蔓, 已经跑得没有影子了。如今那个逍遥派金丹的修为被局限在凝元初期, 已然追之不上。谢冬则深吸了口气, 好不容易回过了神来, 接受了自己长出耳朵尾巴的事实。反正这只是因为受了狐族法宝的影响, 不至于恢复不了, 时间总会解决一切的。相比之下,还是胡蔓蔓的事情更叫他郁闷。任务直到现在也没有被她验收, 看来这个贡献值是真的拿不到了。谢冬十分心疼, 却还要强自镇定。幸好他已经逮到一只嗜灵鼠, 嗜灵鼠才是他此行最大的目的,只要兜里的那只嗜灵鼠还好就一切都好。谢冬对同样正在对着耳朵尾巴抓耳挠腮的逍遥派金丹道, “这位道友, 既然已经没有事情了,我们师兄弟就先回去了啊。”说罢,他又回头去拉何修远。何修远却显得有些愣神,一时之间没有反应, 双眼依旧紧紧盯在谢冬的头顶上,一眨不眨的。那逍遥派金丹冷冷给他们甩了一道眼刀,没有搭理,反而先一步运起真元浮向空中。这次遇到这种事情,他也觉得自己倒霉得很,要赶快回到逍遥派找人帮他恢复原状才行。结果这么一运真元了,他才觉得不对。修为被局限在了凝元初期,还哪里来的真元?只剩下灵气可以用了。虽然也能飞行,却不仅慢得很,还根本无法高高飞入云层之中,只能贴着地面慢慢悠悠的晃。想到这一路上将有多少人看到他这副样子,此人的脸色就有些发绿。“等等!”他见那边谢冬与何修远两人还没有走远,急忙道,“你们居然想就这么回去?”谢冬回过头,甩了甩尾巴,“是啊,怎么了?”难道这家伙还有什么意见吗?他觉得他现在有可能打得过大师兄吗?“你、你们……”却见对方伸出手指,指着谢冬问,“真的就这样回去?”谢冬皱起眉头,刚想反问一句“不然呢”,便猛地回过神来,体会到了对方觉得这副姿态不能见人的心情。随后谢掌门长长地“哦”了一声,露出一个微笑。他微笑地从兜里取出件东西,披在自己身上。那是一条轻柔的纱幔,是当初谢冬从云喜山的尸体上扒下来的东西,一件非常好用的法器。纱幔这么一披,他的身形便被遮掩,整个人仿佛凭空消失在了原地,轻易根本察觉不出。对方见状,果然两只眼睛就直了,这可是他现在最需要的好东西啊。很快谢冬又将纱幔揭开,重新露出那张带着微笑的脸,“道友,这件法器,你觉得如何?”那逍遥派金丹问,“你愿意借给我?”“我们非亲非故的,我为什么要借给你?”谢冬笑着表示,“但我可以租给你。”对方此时尚且不知道谢掌门的秉性,很自然便问道,“怎么租?”“租给你,用上这么一路,”谢冬表示,“至少五万灵石吧。”“……”对方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多少?”“五万灵石。”谢冬捏着那纱幔,表示一口价,不议价。“这只是一件法器!”对方有些暴躁了,“我就算整个买下来,也花不了五万灵石!”“哦,确实是这样没错。”谢冬微笑,“问题是,你现在要去哪里买呢?”对方闭嘴了。谢冬的意思已经非常明确。在绝大多数时候,决定一件商品价格的并不是它本身的价值,而是客户对它的需求。正比如此时此刻,谢冬之所以敢给这件纱幔定五万的租金,是因为他觉得对方的面子值这个钱。事实也确实如此。对方脸色来回变了两三次,恨不得破口大骂,最终却还是屈服了,“好,五万灵石就五万灵石,灵石给你,东西给我!”“五万只是租金,”谢冬微笑,“还有五十万的押金。”对方顿时根本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了,目瞪口呆,瞠目结舌。此人自幼在逍遥派的山门内长大,这还是他第一次真正意义上见识什么叫厚颜无耻的奸商。“道友稍安勿躁,”谢冬表示,“五十万的押金就只是押金而已。只要你回去之后,找个时间,将这法器归还给我,我自然也会把押金归还给你。”对方还能有什么其他的反应吗?根本连骂都不知道该怎么骂了。片刻之后,这逍遥派金丹叹了口气,怀着十分精彩的心情,带着十分抽搐的表情,将腰间的一个储物袋取下,甩到了谢冬手中。谢冬很快便乐滋滋地数出五十五万灵石,装在自己的兜里,又将对方的储物袋连着那张纱幔一起递了过去,“道友果然是爽快人!希望以后再合作啊!”不,没有以后了,绝对不会再有什么以后了。对方抽着嘴角不断腹诽,一句话也不想和谢冬多讲,感觉就将纱幔披在了自己身上。这一披,他僵硬了一下,又将纱幔揭开,瞪着谢冬。“刚才忘了说,这纱幔的功效虽好,却有缺陷,披着它时灵气会被禁锢一部分。”谢冬态度和善地告诉他,“毕竟只是法器嘛,自然不可能那么完美。道友你如何觉得不满意,现在取消交易也可以。”五十五万都交出去了,这逍遥派金丹对这件纱幔已经是志在必得,自然不可能只因为这样的原因就取消。此人有气无力地重新将纱幔给披在身上,打心眼里发誓,以后再也不要见到谢冬这个人了,最好永远都不要见到。谢冬长舒了一口气,将新鲜到手的五十五万灵石数得乓乓响,要多开心有多开心。就算其中五十万只是押金,对方将来还有可能要回去,那也是净赚五万灵石啊,这一趟的损失已然全部被填补上了,灵石被啃食的郁闷终于一扫而空。谢掌门心情大好地拉着何修远走了另一个方便。等到估摸着已经离开了对方的视线范围,谢冬才叫大师兄取出那件法宝飞船,赶紧压着耳朵躲了进去。直到何修远关闭了船舱,让这法宝飞船飞到了空中,谢冬才松开双手,长舒了一口气。两只耳朵在他头顶上抖了抖。谢掌门心道,这副样子果然是不好见人的啊。要不是还有这件法宝飞船,他说不定还真不舍得将那件纱幔给租出去。此时周围再无外人,谢冬也终于敢将那只仅剩的嗜灵鼠从兜里掏出来了。小东西蜷缩成一整团,在谢冬的掌心里发着抖,没有半分之前的活泼与贪婪,看起来可怜兮兮的。谢冬发现自己的兜里有些湿了,再伸手一摸,竟然就连这嗜灵鼠底下的毛都是湿漉漉的,这小东西居然在哭。谢冬沉默了片刻,将它搁在地上,摸了摸小脑袋。这小东西刚刚被人宰掉了一大家子,想想确实挺可怜的。“行了,谁叫你们全都这么弱?”谢冬道,“被宰掉也没有办法。要不是我下手快,连你都活不下来的。”“吱……”小东西抬起头,愤怒地看了谢冬一眼。但那双黑眼睛湿漉漉水汪汪,只让人觉得可怜。谢冬叹了口气,从储物袋里取出之前被它啃了几日的上品灵石,搁在它的面前。这上品灵石现在还有五千普通灵石的价值,但谢冬刚刚从别人手中敲了一笔大的,如今也不是特别心疼了。小东西“吱吱”叫了叫,瞅了那上品灵石一眼,起初还再给谢冬赌气,不肯搭理。过了片刻,它忍不住伸出爪子,轻轻捞了捞。再过了仅仅一会儿,这嗜灵鼠便忍不住再度将这上品灵石给抱在了怀里,扑哧扑哧地啃了起来。谢冬既觉得忍俊不禁,又觉得这个嗜灵鼠啃灵石的场面对他自己还是有些残忍,忍不住瞥开了目光,去看边上的何修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