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嫁人还是什么时候,自然是填饱肚子最大,初芙几乎被饿了一天,刚才夫妻交拜的时候腿都是软的。不是赵晏清察觉扶了她一把,她可能就要丢脸了。等到初芙用过饭,又在屋里溜达几圈,果然外边还是热闹的动静。她索性先去沐浴,随意在屋子找了本书,就倚在床上对着烛光看。一屋子的丫鬟嬷嬷都为两人新婚洞房紧张,她却在看书中抵不住倦意,睡了过去。迷迷糊糊中,她感觉到有人亲吻她,低低地唤她。她不太想睁眼,却很顺从的伸手去勾住了亲吻她的人的脖子。赵晏清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了,身上带着酒气,脸颊也被酒意熏得微红。他的王妃唤不醒,却柔柔地回应他,让他似乎醉得更厉害了。他的吻渐深,外边却是突然有敲门的声音。这声音让他清醒些许,皱了皱眉,放开香软的初芙,往外走去。初芙总算在这个时候睁开了眼,见到他往外去的背影,她居然睡着了?!赵晏清面色不虞开了门,是永湛,身后居然还一个身影。“殿下。”沈凌朝他单膝跪下,温温喊了声。赵晏清没想到这个时候,沈凌倒是来了,对永湛投来的疑惑目光中说:“你带他先安置在府里吧。”说罢,他就要再回屋关门,永湛又喊停他:“殿下,左先生说,这酒你得喝了。”赵晏清这么看到,永湛手里还托着杯酒。左庆之又搞什么鬼,但能让永湛送过来的,肯定是验过没有问题的,接过一仰头干了个干净。但那酒进嘴的时候,赵晏清才发现有异,这不是纯的酒,有浓浓的血腥气。他想再吐出来的时候已经晚了,喉咙一动,还是咽了下去。他死死拧着眉把酒杯丢回到永湛怀里,永湛忙道:“殿下,是掺了鹿血,左先生说,以往殿下喝鹿血过补。今晚倒是合适。”他成亲的晚上,给他送鹿血,什么意思?!“滚!”赵晏清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狠狠把门摔上。初芙听到动静,趿了鞋子过来:“怎么了这是?”赵晏清黑着脸,深吸了好几口气,才算是缓和了情绪,嘴里血腥味去让他难受。“我先去沐浴。”正房的净房内修造有浴池,王府早就为今夜安排好人在注水的地方值守,没有吩咐,就会不断往池子注热水。初芙见他神色不好,以为他被灌多了,一想到自己那个不是好惹的兄长,就跟着他一块儿进去。赵晏清先漱了口,一转身就瞧见她穿着薄绸中衣站在那里。今日他们成亲,中衣也是大红的,把她裸|露在外的讥讽衬得雪一样白。屋里烧了地龙,室内又有着热气,初芙倒也不觉着冷,就那么走上前问:“要帮忙吗?喝了多少这是。”赵晏清看她伸在眼前的手,一把抓住,将她带到了怀里。不知是不是错觉,还是那鹿血确实是会叫男子冲动,赵晏清觉得浑身滚烫。他抓着她的手,直接就放到腰间的玉带上:“那你帮我。”初芙被他搂着,手又被他捉着,其实哪里能帮:“你这是要帮还是不要帮。”分明是在耍流氓。“要。”他声音也哑了下去,抓着她的手,熟练的就先解开了自己的腰带,又那么抓着让她解了自己的襟扣。初芙被他掌心的滚烫温度带得心跳加速,知道他在打算什么,索性只抬头看他,任他抓着自己手宽衣解带。他亦凝视着她,揭了喜帕后,她那动人的一笑就一直遗留在他脑海里。衣衫渐少,他却越发觉得躁热难耐,初芙听着他在耳边渐粗的呼吸,心头也跳得极快。她并未饮酒,脸上却有火在烧,烧得她双颊嫣红。“你自己洗!”在他只剩下中衣的时候,她推开了他,睨了他一眼,转头就跑了净房。她可不想在净房就被吃了,这么刺激的事,还是以后再说吧。手心里的人溜了,赵晏清只是微微一笑,强忍着鹿血带来的作用,在浴池了泡浴后才回到屋里。他只是将中衣披在身上,再回到床边时,初芙已缩进了鸳鸯戏水的锦被中。红红的脸露在被子外,一双杏眸仿佛落满了星辰,一错不错看着他。“初芙……”赵晏清喊了一声,拉起被子一角,贴了上去。他手才揽了她,就为手掌心的一片细滑悸动,有些诧异地看向她。初芙眨了眨眼,然后缩到他怀里,手轻轻放在他烫人的胸膛上,指尖在上同轻轻打了个转。她就察觉到他身子一僵,下刻就被他按了手,压在身下。“你轻一些。”虽然知道接下来是什么,到还是会紧张和害怕。男人天生就是有比女人强壮的骨架,带着侵略性,他这样压着她,怎么可能会不紧张。赵晏清喉结动了动,慢慢低头。他没有像以前一样,直接就去擒她诱人的唇,而是去含了她的耳珠。初芙轻轻一颤,闭上眼,在他温柔地吮吻中渐渐迷失。直到胀痛到来,她才被拉回现实。“初芙。”赵晏清在她耳边轻唤,已极尽轻柔,还是看到她双眼中盈满了水雾。“赵晏清,这个时候不要说话,你……快些。”初芙疼得直缩,知道他怕伤到自己,强忍着去缠了他的腰。赵晏清哪受得住她这种主动,那一杯鹿血早在他体内掀起狂风暴雨,忍得他连眼都红了。得了她这话,便是沉身一撞。初芙闷哼一声,眼里的水雾凝成了泪珠,被撞得滑落。赵晏清低头吻去,再寻了她的唇,很快就极致的愉悦中沉沦。初芙身上痛,好不容易咬牙忍过一次,想推开他,结果他又抬头凤眸沉沉望着她。她听到他低声说:“初芙,我知道的,册子上有写……”知道什么?初芙听得莫名,下刻居然就被他抱到怀里坐了起来,她身体里又酸又胀,猛然抬眸惊恐地看他:“等、等等!”可是他却低头堵了她的唇,将她狠狠抵在床头。金戈伐征,牡丹滴露。初芙软得没有一丝力气的时候,才明白他误会了什么,可此时悔也来不及了,她听到他匐在耳边说:“初芙,我还想听你哭。”初芙只觉得天昏地暗,连哭都哭不出声了。第69章晨曦的光洒在贴着大红喜字窗柩上, 白蒙蒙的透进室内。靠窗长案上的龙凤烛已燃尽, 烛台边是凝洁的蜡泪, 有一滴溢了出来,悬空着逞坠落之姿。不远处的喜床上, 它的女主人眼角也挂着颗颤颤巍巍的泪珠,泪珠还未滑落, 已让人吮了去。男人晨起的声线异常好听, 低沉微哑,像陈年美酒的醇厚,正低声哄着不配合的小娇妻。“初芙,莫要动了, 嬷嬷说要等化开。”初芙整张脸通红, 带着水雾的杏眸瞪得溜圆, 又羞又恼, 心里恨道究竟是谁不配合!药一会自然会化开的, 他手堵着是什么意思。她腿又蹬了蹬, 一手狠狠掐在他结有血痂的手臂上:“走开……”只是她话才出口,坚决的语气随着他手作乱化作一声嘤咛, 本就染满红霞的脸烫得能蒸包子了。赵晏清却是听得心头一片火热, 脑海里全是她这朵含苞的小芙蓉在他身下绽放, 妖娆艳丽。正满脑旖旎,他手臂的伤一疼, 初芙手指甲直接掐上了去, 隐约是要伤上加伤。她恼得很, 被他带着炙热的凤眸盯着就更恼了,哪里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昨天本还希望他可怜她一下,好歹是初经人事,才会先拿了册给他,上面第一页就写着女子初夜不宜次数多。结果他倒好,第一页直接就忽略了,险些给她来一套体操大全!她都以为自己要被他折断腰!她掐着他伤口的手越发用力了,那是他这个月最后一次清余毒放血留下的伤口。只是赵晏清对这点痛还不放在心上,见她恼也不肯收手,索性再压上去堵了她的嘴,她要抓就抓吧。结果,两人在上药一事就搏斗一场,闹到最后离预定的起床计划就差了小半时辰。初芙看着嬷嬷红着老脸把昨夜折腾得极狼狈的元帕收进盒子,自己一张脸也抵不住滚烫,太后和陈贵妃看了得怎么想啊。好在两人忙着要进宫,她被人围着转转扮的梳妆打扮,很快就不再想这些叫人脸红心跳的事。她随意咬了几口点心,就跟着赵晏清上马车,弯腰的时候一阵发酸,双腿也难受。她恨恨又瞪了赵晏清一眼。赵晏清被瞪得很无辜,他又不是故意误会送册子的事,先前她不是还叫他喝补汤来着……他就想着总该让她明白,他是中毒不是真病歪歪。初芙见他还敢一脸无辜的样,气得更是咬牙,在钻进车里的时候,狠狠在他脚面上用力一阵碾。听到他咝的抽口气,才算解气一些。两人进宫是要给皇帝太后敬茶,明宣帝特意免了今日的早朝,等着夫妻二人面圣。初芙自打上回揭了狸猫换太子的诬蔑案后,再没见过这皇帝公公,免不得心里有些忐忑。她给明宣帝奉茶的时候,偷偷瞄了一眼帝王神色,见到他嘴角含笑看着自己,似乎对自己这儿媳妇很满意。她一颗心就定了。再到太后宫里,初芙便再没了紧张,陪着太后用早膳,哄得老人高兴一直笑。太后还想起元宝来,说可惜这会冬眠了。初芙就想到睡梦中的元宝也被绑了朵红绸花跟嫁妆一块送到王府的事,太后听到又是笑得乐不可支。“礼部这些人,真是事无巨细。老四,你可得好好对元宝,那也是哀家心里头的宝。”赵晏清听得嘴角暗暗一抽,这话好像说得他连只宠物都不如!他就想起自己用毛笔戳那小东西的样子,它当时还想咬他来着。两人在太后那里用过早膳,最后还要再到陈贵妃宫里去一趟。陈贵妃被明宣帝监控着,夫妻俩当不知道,很有默契的根本不让陈贵妃多话,略坐一会就离开了。陈贵妃有种叫天天不应的绝望,脸色灰败坐倒后,半天也没能缓过气来。不管是朝中还是宫中,都安安静静的,初芙上了马车后心中总是不安,和赵晏清说道:“你的人最近有打探到什么消息吗?”“没有。”他侧头,正好看到一束阳光落在她鬓发上的凤尾步摇上。步摇坠着的红宝石流光华转,她眉角眼梢间是初为妇人的娇媚风情,让他一刻都不想眨眼。“总觉得太过平静了。”“马上就年关了,换了是谁人,也不能在这个时候再作乱。议和在即,如若这个时候有人作乱,把要事搅了,父皇绝对震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