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是十一月了,她的伤整整养了三个月才勉强可以稍微下床活动下些筋骨。只是天气越发的冷了,胸口便时常闷疼,咳嗽不止。药膳也一直都在吃着,汤药也一直不曾断过,虽然恢复的缓慢,可终究是一天一天的在愈合。期间姐姐也会常来看她,只是她的身子经过上次那件事也越发的不好起来。也是,在那段养身子的期间姐姐定然是抑郁寡欢的,心思沉重,身子又怎会好呢想起她和姐姐相视一笑时眼睛里都流露出的感叹,一时间惆怅万分。伸手覆上桌子上放置的锦盒,那里面存放着一云大师千叮咛万嘱咐让她一定不能停的药。就是这些药,让她到了如今都还在震惊无比。锦盒内,安静的躺着十数片血雪莲,和她荷包里的雪莲一般无二她也只是猜测,当年母亲将两个一模一样的荷包分别交给她和哥哥,想必哥哥的荷包内也同样存在着一样的血雪莲。可哥哥如今到底是生是死她都不知,她问过舅舅,可舅舅也是说他当时并未见到哥哥。那一云大师的血雪莲从何而来难道竟还存在第二株血雪莲吗不过想来也是,一云大师虽然平日里不着调些,可他的能力她却从没有质疑过,要说他有这些世人见都没见过的血雪莲也不奇怪的。看着着锦盒里的东西,她忍不住感叹,前世她可听都没听过,更别说这不要钱的给她吃了要是早知道这雪莲这么有用,她早就把荷包里的雪莲抓来大吃了。那还能有那一番惊悚的小鬼体验装满院的绿色早已凋零,萧条无比,夜晚的风也冰冷的不行。古画扇看着已经暗黑下来的天色,轻叹了口气,不知不觉又独自坐到了夜晚。拢了拢衣襟,拿起锦盒走到了房内。柔软的烛光映照着眉头微蹙的女子,氤氲着无尽的朦胧之美。皇上恩典。她如今还不用起早贪黑的去清心殿伺候。所以她便洗漱一番睡下了。许是伤口还在愈合着,古画扇的身子乏累的很,很快便不再辗转反侧。安睡了下来。夜半时分,床上之人忽的眉头紧皱,额头上渗出滴滴汗珠,神色极其不安稳。梦里两道身影挥刀相向。斑斑血迹将二人的身子粘染,红的吓人“啊”古画扇倏地睁开眼。惊叫一声坐起身来。胸口剧烈的起伏,阵阵闷疼袭来,痛的她直弯下腰去,不停地咳嗽。半晌。剧烈跳动的心脏才缓缓平静下来,古画扇抹了把脸,脸上不知是汗水还是泪水。静坐了片刻。却是再也没有了丝毫睡意,起身下床。拿起衣架上的披风向房外走去。冰冷的夜风吹着单薄的身子,此刻她方才觉得焦躁的心慢慢平静下来。月上中天,繁星点点,天空中一片乌云也没有,整个浩瀚的星空一览无余。看着那一轮圆月,她竟想起了那仿佛是上一辈子的世界。恍惚间,她又想起了那一首诗歌来。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千里共婵娟,那么不同的两个世界,是否都共此时呢轻不可闻的叹息散落在满院萧条之中,终究无人听得。素手轻拨琴弦,一首在前世无意中听到的曲子便流淌而出,曲调悠扬,仿若感叹着漫漫人生路。茫茫苍天,绵绵青山翩翩云雁为谁在盘旋心心相牵,情情相连我多少次梦见你的容颜滚滚红尘,款款情缘岁岁年年相思总难断月月月圆,天天天蓝你绽放我心间从未曾改变一指流沙,三千痴缠此去经年已无言万般期盼只为那一眼你是最美的画卷一指流沙,三千痴缠大爱无限到永远这份眷恋无怨亦无憾我的呼唤你听不见爱到浓时,总也无言不能相见,不如想念灯又阑珊,此情不厌欲付琴弦,清风为伴滚滚红尘款款情缘岁岁年年相思总难断月月月圆,天天天蓝你绽放我心间从未曾改变一指流沙,三千痴缠此去经年已无言万般期盼只为那一眼你是最美的画卷一指流沙,三千痴缠大爱无限到永远这份眷恋无怨亦无憾我的呼唤你听不见一指流沙,三千痴缠此去经年已无言万般期盼只为那一眼你是最美的画卷一指流沙,三千痴缠大爱无限到永远这份眷恋无怨亦无憾我的呼唤你听不见我的呼唤你听不见曲终,古画扇轻抚琴弦,一声轻叹缓缓溢出。指尖已经冻的僵硬,古画扇轻吐浊气,抬头看着虚空,微微出神。“是你吗”一声压抑不住激动的试探,将古画扇蓦地惊醒,倏地回头看向院门处。那里,静静的站着一袭素色睡袍,长发未束的纯渊帝,平日里精明的眸子此刻氤氲让人看不懂的神采。期盼,喜悦,担忧,忐忑,脆弱,这些神色出现在纯渊帝身上是古画扇从不敢想的,也是所有人都不敢想的。古画扇惊愕的看着平日里最是严谨的纯渊帝,竟只身着单薄的睡袍,还如此慌乱的来到这里。一时间竟忘记了反应。夜色正浓,庭院里一袭白色披风罩着女子单薄的身子,那朦胧的面庞背对着月光,让人看不清。记忆里的那一抹身影也是这般,朦胧的看不清,却深深地刻在了他的骨血里,清晰无比。那熟悉的词调,那独特的旋律,那独一无二的格调,这世间除了她,不会再有第二个人会。匆匆一面便别离,如今已经过了十数年,真的,真的又让他遇到了她吗纯渊帝只觉得自己一向过人的自制力,在遇到这个深入他灵魂的女子时,全部都成了笑话。这本是一个君王最大的致命弱点,可他却并不想克制,他也克制不住。缓步向那一抹身影走去,纯渊帝只觉得这短短的一段距离,他要用尽多么大的勇气才能走完。古画扇蹙眉看着反常的纯渊帝,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蓦地,院外传来了了李修文的喊声:“皇上您去哪皇上您慢点皇上您把衣服穿好再去好不好,外面天冷皇”李修文追到门口,便看到正缓步走向院中的纯渊帝。抬眼望去,庭院里俏生生的站着古画扇的身影。古画扇眼见望到李修文疾步而来,这才猛然惊醒,看着越来越近的纯渊帝,当即跪下身去,开口道:“奴婢古画扇,给皇上请安。”她之所以将自己连名带姓的报出,是因为他可没有忘记方才皇上询问的那一句:是你吗皇上将她当作了谁为何将她当作了他认为的那个人因为这首歌想到此处,古画扇倏地震惊,若果真如此听闻那一声恭敬的请安声,纯渊帝缓慢的步子倏地一僵,站在原地,混沌的双眸直直的看着匍匐在地的那抹身影。片刻,眸子这才缓缓恢复清明,怔怔的看着古画扇的身影,又看了看她旁侧的古筝,双手颤抖。仰头看向虚空竟开始哈哈大笑起来,只是那凄凉的笑声回荡在暗夜里,直教人心口发疼。古画扇倏地抬头看向纯渊帝,却见他转身,大步离去。李修文赶紧去追,走了两步又倏地停下,一路小跑到古画扇身边,扶着她的胳膊,急急的道:“快些起来吧,你身子还没好,怎么也穿的这般单薄在院中吹风”古画扇就着李修文的力道站起身,冲这位可亲的老人感激地笑了笑。李修文嗔骂了她一句,便急急的向院外跑去察觉到古画扇欲追上来,便喝止了她,道:“快些回屋去吧,皇上那里有我呢”“有劳李公公了”古画扇道。“行了别贫嘴了快回去吧”李修文的的身影消失在院门处,声音也随之远去。半晌,古画扇依旧站在院中,看着石桌上的古琴,怔怔的久久不能回神。最近真的有太多的事发生,她如今自顾不暇,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