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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节(1 / 1)

前院的飞雁和流风流云见那些难民越发情绪激动,也顾不得太多,虽然不能用刀剑砍伤他们,但是能用打飞。他们巧用内力在武器上,只是这些人当中有妇孺,飞雁和流风流云都有些下不了手。其中一个年迈的妇人便发现了,她抓着自己的孙子,“小宇,你跟奶奶一起过去,你去咬他们的腿。”说完,她便把自己孙子推了过去,小宇是个瘦弱的小孩子,七八岁了但看起来跟三四岁一样。他听了自己奶奶的话就冲了过去,流风只顾着挡着那些激动的大人,等到腿上一疼,才发现自己腿上居然挂着一个小孩。旁边瞧见的飞雁怒了,她一脚踢飞了那个小孩,她顾不得太多了,怒声大吼:“行啊,你们要寻死,我今日就成全你们。”说完,她便撕下自己的衣角,让其变成一个简易的布巾,她往脸上一系,只露出一双眼睛,她眼里杀意尽显。流云见到自己兄弟被咬,也怒不可遏,也跟着飞雁一样,他们不在顾及对方是难民,碰到自己要往刀剑上撞的,便直接杀了便是。等飞雁和流风流云真杀了人,那些难民反而害怕了,他们开始不敢往前冲,有的直接跪了下来,“求求你们了,我们只是想活下去。”飞雁冷笑,“你们想活下去,便不让别人活吗?滚出去!”芝芝在房里呆了许久,采苓和铃仙才把门打开,她们一打开就说:“德夫人,那些人走了。飞雁给了点食物给他们,打发他们走了。”“没事了?”芝芝露出一丝笑意。采苓和铃仙却笑不出,她们犹豫了下,才说:“流风被难民咬了,而且现下前院躺了好几具尸体。”采苓看着芝芝:“夫人今日就不要出来了,奴婢们会处理好的,曾大夫已经帮流风看治了。”可是流风被咬了之后没多久就发了热,他被咬了便不让飞雁和流云处理那些尸体,他自己把尸体搬了出去,又把前院洗了,后来也不敢进院,就坐在门口。曾大夫检查了下流风的伤口,一见就蹙了眉。那个小孩咬得极深,那伤口显得有些狰狞。流风坐在地上喘息,“曾大夫,我应该没得治了,我还是先出去吧。”曾大夫摇摇头,“你先别急,我先试试。”说完,曾大夫站了起来,便去他的住处抓药去了。流风到了晚上就彻底昏迷了,流云和飞雁隔着干净的布把他搬到了床上,曾大夫煎的药需要一日三次地灌药。因为曾大夫现在帮流风煎药,芝芝的安胎药他便让采苓和铃仙两个丫鬟去煎,他自己不去碰。这事无疑是雪上添霜,芝芝想去看看流风,但是他们都不让她去,甚至碰过瘟疫难民的飞雁也是避开了芝芝,芝芝现在身边就两个丫鬟采苓和铃仙在伺候,饭菜也是她们煮,忙碌下来,也瘦了不少,而最可怕的是,几日之后流风身上开始起浓疹了,往外冒着黑色的血。流风染上了瘟疫,曾大夫给他喝了很多药,但他的病情还是越来越重,身上的浓疹也越来越多。他要求离开这里,他要找个地方把自己埋了,但是流云和飞雁都不肯。芝芝也知道流风的事,她问采苓,“流风他能好吗?”流风他们都是为了保护她。“会好的,吉人自有天相。”采苓说。他们彻底将芝芝和流风隔离开,怕芝芝被流风传上病,流风的房间此时也只有曾大夫来进出,但芝芝却先病倒了。一日午后,芝芝发起了低热,晚上就开始昏迷不醒,采苓和铃仙都急得不行,因为此时芝芝的病状跟前些日子流风的病状一模一样。曾大夫用红绳把了脉,一把,也是惊住了。脉象外热内寒,他听采苓说芝芝此时还脸色酡红,却浑身无汗,这……这是……瘟疫。曾大夫面色苍白,他们截然没想到芝芝被传上了瘟疫,这些日子他们怕芝芝被传染,所有接触芝芝的东西都是千小心万注意,甚至接触了流风的人都没有在芝芝面前出现过,也提前给芝芝喝了预防瘟疫的药,但可能是芝芝身体太弱了,反倒成为第一个被传染的人。采苓和铃仙一听是瘟疫,两个丫鬟就软倒在地了,飞雁握紧了手里的刀,根本说不出话来。曾大夫想了下,“飞雁姑娘,我写一封信,劳烦你即可送到京城许太医府上去,他同我有些交情,看了信大概会愿意过来。”飞雁自然答应了,飞雁回来的时候真带回来了一个人,许太医年方五十了,他见到曾大夫也是问了好,再细问了些情况,便去看了芝芝。片刻后,许太医出来了,“曾弟,借一步说话。”许太医是宫里的御医,专门给太后把请安脉的,故而也不能久呆,他留下了一个药方子。曾大夫把新药方子的药先给流风试,若是流风用了情况好转一些,便减轻药量给芝芝喝。采苓和铃仙每日都帮芝芝擦身,因为她都起不来床了,而这日夜里,采苓给芝芝擦后背的时候,发现芝芝后背皮肤有一块红了。那红色似乎已有腐烂的迹象。采苓心下一惊,她敛去眼里的神情,镇定自若地帮芝芝穿衣服,旁边的铃仙也瞧见了,她连忙走到芝芝的正面去,“夫人现在觉得好些了吗?”芝芝强撑着笑了下,她凝神看了下窗外,只觉得好像要月圆了,“采苓,铃仙,是不是要七夕了?”“是啊,夫人,快了。”芝芝擦完身便躺下睡了,只是睡着还不安稳,眉心一直蹙着。她其实特别疼,浑身哪里都疼,可是她觉得自己已经很麻烦了。芝芝睡着睡着,突然觉得有股凉意,那凉意让她舒服多了,一直紧蹙的眉心也散开了。她长睫动了动,便缓缓睁开了眼。窗户外的月光渡了进来,芝芝看清了她面前人的脸。那个人有一双茶色的眼眸和一张近乎完美的脸。“公主?”芝芝轻语出声。她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面前的人,对方摸了摸她的脸,语气很温柔,“嗯,我回来了。”芝芝眨了下眼,眼泪瞬间就落了下来,她像是幼兽终于遇见自己的主人,又像是一艘漂泊的船终于寻到了码头。她不由自主地往对方的怀里钻,声音又弱又低,还带着满腹的委屈,“我好疼,还睡不好。”她忍了这么久,终于在对方面前完全露出了柔软的自己。她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怀了孕,又受了几个月的罪,没有家人在身边,怕别人嫌弃她麻烦,就强忍着不适,不叫疼,也不哭,但是在见到眼前这个男人,她终于是忍不住了。眼泪像是流不完一样,委屈也是。第74章芝芝翌日醒来, 先看了床铺的旁边, 空荡荡的, 床上只有她一个人。昨夜是梦吗?她竟然梦到了公主。芝芝翻了下身, 一翻身就听见门口传来了声音。肯定是采苓或者铃仙来伺候她起床了, 芝芝轻咳了两声,耳边听到了脚步声。脚步声在她床边停下。“醒了?”芝芝一愣,因为她听到的声音是公主的。她扭过头望去, 发现站在她床边的真的是公主。公主今日穿的是男装,男装的他看起来少了一分冷艳, 却多了一分俊美, 乌眉浓睫,肌肤赛雪,几个月不见, 公主却依旧光彩夺目, 甚至这种夏日他还看起来无比清爽, 芝芝抿了下唇, 觉得自己难看死了。公主在芝芝的床边坐下, 见芝芝似乎不开心, 轻笑着在她脸上捏了捏, 不意外地发现芝芝脸颊的肉都少了, 原来一捏一把肉,现在捏不住了。“这段时间听话了吗?有好好吃饭吗?”他问芝芝。芝芝想了下, 点了头。公主把视线放到芝芝已经突起的肚子上, 眼神微变, “肚子里的孩子闹得厉害吗?”他那眼神冷飕飕的,芝芝觉得自己的肚皮一阵发寒。“没有。”芝芝伸手捂住自己肚子,好怕公主生气把醋宝怎么样。公主见状失笑,他转过眼看着芝芝,芝芝这段日子吃了苦,害喜,热,还被传上瘟疫,整个人都很憔悴,一双凤眼落在脸上显得更大了。公主俯下身去,茶色的眼眸眨也不眨地看着芝芝。芝芝愣了下,眼神就有些闪躲,但是却被很温柔地亲住了。“唔,别……”芝芝想躲开对方的亲吻。她现在得了瘟疫,会传染给公主的。芝芝想躲开,可是公主虽然动作温柔,却不给芝芝可以躲开的机会,他扣住了芝芝的手,慢慢地变成十指相扣。“会……传染的……”芝芝勉强说出来。“没关系,芝芝。”公主语气温柔,“你会没事的。”公主真回来了,下面的人也开心得不得了。芝芝只知道一点点,好像瘟疫已经可以控制住了,所以公主提前回来了,驸马还在西南尚未回来。芝芝想问公主消失的两个多月去哪了,可是公主一听到她问了半句,就堵上了她的嘴。拿自己唇堵的。公主不想告诉芝芝他发生了什么,但是芝芝偷偷发现了公主背上有好几道疤痕,公主换衣服的时候她发现的,原来没有的,那些伤似乎之前很严重。公主一回来,芝芝顿时害喜就没有那么严重了,这个发现让她有些无奈,醋宝是多喜欢他爹啊,居然一回来一点都不闹了,而且公主回来没几日,开始下雨了。一连数日的暴雨,芝芝坐在窗户旁看着外面的大雨,都觉得神奇,她不禁扭头看了下坐在旁边给她吹药的男人,这个男人真是真命天子啊,一回来就下雨,仿佛老天爷格外喜欢他。公主把药吹凉了,再一口口地喂给芝芝喝。他回来之后,芝芝便变成他在照顾,他似乎不在意芝芝身上的病,看到芝芝身上要溃烂的红印,也面不改色。公主回来第二日,芝芝发现自己手上也有了,她不想让公主和其他人呆在她身边,可是公主倒把芝芝凶了一顿,芝芝立刻就认怂了。芝芝喝到一半就不想喝了,她皱着小脸,努力用手把药推开,“喝饱了。”她现在整日喝药,都要变成药罐子了。公主挑了下眉,“不喝了?”芝芝连忙点点头。公主便把剩下的药一饮而尽,芝芝正开心呢,就被人亲住了。她脸一下子就皱了起来,对方口里的药被完全渡到她的口里,顺便还被对方吃了豆腐。芝芝不开心地瞪着公主,公主只是舔了下唇,便起身把药碗端走了,等他再回来,便催促着芝芝睡觉了。芝芝还不想睡,便跟公主好声好语地商量,“我再看一会雨再睡好吗?”公主在旁边坐下,“我陪你。”他从后面拥住了芝芝,芝芝转过头看着外面的雨,过了一会,她轻声说:“公主,我会死吗?”“说什么傻话。”公主把下巴压在芝芝的肩膀上,芝芝听到这个答案,忍不住把自己的手伸了出来,她将自己的衣袖撩了起来,上面的红印并没有减少,只是她的病情没有流风重,流风已经昏迷不醒,全身流脓了。公主侧过脸看着芝芝,“你不信我吗?”芝芝转过头看着对方,公主在她眉心落下一个轻吻,“你不要想那么多,你只要每天好好吃饭好好喝药就可以了。”虽然话这样说,但是芝芝并不觉得她只需要这样做,明明晚上还要陪公主睡觉,公主以前还好,现在睡觉越发有毛病,虽然睡前是躺得很标准地入睡的,双手放在腹部上,睡在床的外侧,可是芝芝半夜都被对方给弄醒了。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打了个哈欠,把肚皮上那只手从自己衣服拽出来继续睡。虽然公主表面看起来十分不在意肚子里的孩子,但是睡着了总是情不自禁要摸一摸,真是怪癖了。公主整日和芝芝同吃同睡,却一点没有染上瘟疫的迹象,而暴雨过后,天气转凉,流风的病情渐渐得好了起来,公主从西南带回来了治瘟疫的方子,只是那方子见效有些慢。流风情况好转,而芝芝因为怀着身孕,药剂不能用猛了,便好得更慢了,但是身上的红印还是一点点消退了。转眼便是七夕,芝芝的十七岁生辰到了。她睁开眼就对公主说:“公主,我今日生辰。”公主看着她,“嗯?”芝芝眨眨眼,“可以今天少喝点药吗?”公主冷酷地拒绝了,“不可以。”芝芝瞬间就绝望了,即使是她生辰,但是还是不由她说得算。她直接伸手推开了公主,转过了身,公主不免被芝芝孩子气的行为气笑了,他撑起身体,从上方看着芝芝,“生气了?”“嗯。”芝芝诚实地说。“别生气了。”公主伸手勾了勾芝芝的下巴,像是在逗一只小狗狗,“想不想要生辰礼物?”听到礼物,芝芝还是有点兴趣的,她忍不住看着公主,“什么礼物?”“今日要多喝一碗药。”公主优美的唇一张一合,吐露出对芝芝来说最残忍的话。芝芝于是真在她生辰这日多喝了一碗药,曾大夫新开的,芝芝喝得直掉眼泪,委屈的。公主看着她哭,仿佛还觉得有趣,芝芝更觉得委屈,扭开脸不想看见公主,公主干脆伸手抹去芝芝眼角的泪水,还放到自己唇里尝一尝,“别人都说美人垂泪都是甜的,芝芝哭起来倒很咸。”芝芝更生气了,她抬起袖一擦脸上的泪,发誓不要再跟公主说话了,他今天就是故意气她的。入夜了,芝芝沐浴后,就被公主牵着手回屋去了,她怀着孕,故而公主总会拉着芝芝在院子里散散步,只有芝芝说自己腿酸的时候,公主才会抱着芝芝。平日里都尽量让芝芝自己走,芝芝身体虚,若现在不多走走,怕是生产的时候熬不过,这是曾大夫直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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