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小曼其人,用李芳的话来说,那是鼻孔朝天长的。因为年轻的时候就很漂亮,身后跟了不少要求共同进步的追求者,向来眼高于顶。很少拿正眼看人。李芳年轻的时候和现在一样,是个爽利性子,两人压根玩不到一起去。只在出嫁的时候因为是邻居的关系,到场搭了个份子钱。崔小曼嫁了一个年轻才俊。就是这次送她来医院的男人,名叫董濛。两人也算郎才女貌的组合,可惜新婚过去没多久,就传出来两人当街吵架的消息。崔小曼脾气不好,得罪的人也多,所以消息才能传的这么快。大多都是看她热闹的人。后来随着董濛下海经商,手里的资本越来越多,两人的矛盾越发凸显。偶尔男人出门脸上都带着血印子呢,一看就是被长指甲挠的。李芳后来见过崔小曼一次。大概也是生活不如意的缘故,崔小曼早已没了年轻时的青春靓丽。肤色蜡黄,嘴角和眼睛都朝下耷拉着,看谁都一副债主的模样。崔小曼是回娘家的时候和李芳碰见的,两人打了个照面,崔小曼狠狠扭头冷哼了声。说到这里,李芳不禁感慨,“其实看她好好一手牌打成这样,我都懒得和她置气,反倒觉得挺惋惜,可惜她自个显然看不开,都觉得别人在看她笑话。”然而不过短短两年时间。李芳这次在医院见到崔小曼,赫然发现对方不但重返青春貌美,连丈夫都对她宠爱如初,让李芳都想着明天一早去约个视力检查。说不定是自己眼睛出毛病了呢。听完李芳的讲述,彦斯年若有所思。王阿姨则一脸听故事的表情,还和李芳开玩笑。“反正你们也算半个熟人,不然等人病好以后你去探望探望,顺便问问人家到底是怎么保养的?”李芳撇嘴,“我才不去,咱不受那份气。”显然对崔小曼成见很深。听完八卦,彦斯年没有继续多待,只让王阿姨好哈休息,出院后也注意身体。心中却下了结论。生老病死是自然规律,就算修士也很难和规律作对。崔小曼这种情况,应当是让邪修下了什么咒术。和邪修做交易,宛若将灵魂卖给魔鬼。注定要付出代价。但贪念却让世人一步步陷入,直到被邪修榨干最后一滴血。崔小曼显然是被反噬了。要是放在别处,彦斯年肯定懒得管,这也是崔小曼自己的选择。但好巧不巧,对方被送到了人民医院,又恰好在彦斯年值班这天被送来。彦斯年穿上这身代表救死扶伤的衣服,崔小曼也算他的因果了。用师傅经常挂在嘴边的话,这叫天命如此。随手的事,彦斯年也不再纠结。只当晚将董濛叫到办公室来。因为对方能救治妻子,董濛对彦斯年的态度极为恭敬。“彦医生,这是一点心意。”他递来一个厚厚的信封,也不知道这大半夜到底是从哪里取的钱。彦斯年却眼皮也不抬,更没沾手的打算。“我不收钱。”上面可都是细菌。董濛显然也打听过彦斯年从不收红包,一开始还以为只是伪装的名声。碰了钉子才看出彦斯年的确对钱没什么兴趣。“叫你过来,是想让你把这个签了。”彦斯年递来一张刚刚打印好的知情书。董濛拿过来细细看了,眉头不由得皱在一起。“彦医生,我不太明白,什么叫治好后的所有后果,由病人及其家属一力承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