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等了整整半刻钟。紫红玉简都未有一丝一毫的动静。顾依斐等不及了,又往着里头传去‘胖胖心念你,何时归来’。传出去后。眨眼又过去半刻钟。这下他也知晓是收不到回讯了。瞧了眼外头漆黑的夜,想着许是夜太深,所以才未曾察觉玉简的动静。思及此,本就盘腿坐在床上的顾依斐也就躺了下去,寻了个舒服的姿势后合上了眼。眼是合上。可脑海却未曾停止着思索。现下他的脑中,满满当当的都是那身处中洲的心上人。次日。顾依斐也不怎提得起精神。别说是逛甚的荒云城了,就连同兄长念儿说话,都有些恍神。他就惦记着袖里乾坤中的玉简。总觉得莫攸宁下一刻便要给他回话了!然而并没有,直直等了三日!三日!都没有!心情也都从焦虑不安变到了觉得莫攸宁要抛弃他同小胖胖!直到第四日。莫攸宁那头才给他回了短短的一句话。‘吾亦是思念你同盼麟,不日即归’。瞅见这条讯息。顾依斐笑得眼睛都弯了起来。可随即想起来自己惦念对方好些日子,茶不思饭不想的,可委屈了。这才把笑容给憋了下去,强做出副严肃正经的模样。忍着说些其他的冲动,手指微动,传去一个字,‘阅’。不同于顾依斐这头气氛的喜悦。此时刚从水灵地脉深处‘清醒’出来的莫攸宁可算不上轻松。方才掌教真人也来同他谈过了,结果仍是不合着对方的意,可也奈何不了他,便也只能让他先去刑堂领罚。趁着出来的时间,也才感应到玉简的波动,这才暗暗避着前头几个真人回了句。他也自知有何错。这罚也早便知晓是要领下的。但又何妨呢?只要能与斐儿在一齐,无论是再多的刑罚,亦是无悔。只,有愧于宗门罢。掌教真人站在水灵地脉入口处。捏着自己胡子的手,差些不小心把宝贝胡子给掐了下来。那臭小子方才居然同他说什么孩子就要降世,望他早日做下决定,好回去迎接骨肉……可真真是把他给气死了!他们也不可能说把这小子给赶出门派啊!除了罚也只能罚,不然就是关起来什么的!但那纯寅派的弟子就正是刑罚之后被关起禁闭才会判出门派改投魔道,万一莫攸宁这小子也想不开就不好了!那……这不是在逼着他同意吗!也是现下门中峰主及诸多真人们都开明好些。若同早古那般,莫小子这作为怕是真就要废了一身修为赶出道玄门呢!罢了罢了,便也这般吧。待莫小子这趟回来后,把道清峰上的事务同弟子交接交接,再挑个新峰主出来。半隐退的做个仍需要巩固巩固阵法的‘悠闲’真人,他们倒也不是不能去接受这么个身为万魔宗宗主的道侣。道侣又如何。便不提别的,他日若不能齐飞升,尘缘也是得了断的。可上界,却仍还是有着道玄门的一席之位。老祖们百年的飞升赌局,指不定也还得靠着莫攸宁这小子呢。当然。对外他们定是得把这处罚夸得大些。好也震慑震慑下头的那些弟子们,省的不到百年,就再折腾出甚的正魔之恋。若不是莫小子身份特殊,且修为亦是出色,他们这些人也都收过对方那早已飞升的师尊好处,不然也不会这么轻松便能解决。所以,待莫小子处理完子嗣的事情之后。再公开处罚一次,以儆效尤吧!免得下头那些不安分的小家伙们走了弯路。远在西洲的顾依斐可不知道此时的心上人要去领那实实在在的刑罚了。得了回复的他可正愉悦着,想晾一晾对方,让对方也尝尝焦虑的感受,便也没急着再传什么过去。反手把玉简一收,便招呼上右护法,去荒云城里走上几圈好‘骗’那些爱瞧热闹的修士进自家宗门的客栈中花花灵石。之前几日他都没甚兴致,也便都没出门,想来这趟也定是能‘哄’得些新面孔进去。听左护法穿讯说,他同莫攸宁的事情可是传遍了修真界呢!没想到,他第一次扬名修真界,竟然是以这种方式。说不上高兴,也说不上是不高兴,约莫就有些哭笑不得吧。以他自身的资质,若想穿出甚名气,确实是有些难。毕竟他一不爱打架,二不爱出风头,三也想来不凑那些危险的热闹。时间转眼又是三日后。再次收不到心上人消息的顾依斐又急了,就同那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停不得。这相思且又无法解开的苦,着实是让人难受的很!也不知对方整日都在做甚,怎都没些消息。而他心也不安都很,总觉得在他不知道的地方,莫攸宁正遭着罪什么罪。这等说不清道不明的预感一起。便是数灵石、算账本都不能让他得到半丝缓解。与此同时。简元华同画扇也已一路游玩到了西洲。面对着茫茫沙漠的他们,在绘了副沙洲红日初升图后,也都放弃那用双腿走过去的打算。踏上那反劫来的飞剑。简元华半搂站在身前比自己矮小半个脑袋的小扇子,便把玩着对方的手腕,边凑到对方耳边轻声开口道:“你瞧这景色,是不是美得很。”第147章闻言,画扇瞥了眼下头那与天际相交接的大片黄沙,顿时有些无言。这景象在他看来确实是壮阔得很,可在魔头的眼中许就只是个普普通通的沙漠罢。他微微往飞剑前挪了一小步,语气毫无波澜的开口道:“别挨着我这么近。”什么美景都是借口。往后移两步保持个距离不行吗?飞剑也不小,何必就这么挤着他,再往前,他可就要掉下去了!还有,为甚要往他耳朵上吹气,痒得很啊!难受!这日子没法过了。边如此在心中想着,也边把脑袋往前倾去,试图躲开那不停呵气的魔头。然而。简元华大手一捞。又把画扇死死的按在了怀中,且还往后带了带。只听耳边又响起了熟悉的声音。“别动,要掉下去了。”不自觉抖了抖耳朵,耳根迅速泛红起来。而画扇却也仍是面无表情,双眸只直勾勾的瞧着正前方那大片的无际沙漠。他还能怎么办,这魔头性情越来越诡异,也只能继续这样镇定下去了。若是露出了些什么别的表情,因此勾起了对方的兴致……直觉告诉他若如此定是会发生很可怕的事情。所以还是保持现下这般模样吧,虽整日都被戏弄着,可至少他还是很安全的。此时的简元华可不知晓怀中小扇子在想些什么。他盯着对方那泛红的耳尖,忽就起了个念头,想咬一口上去。这木偶身制得倒是挺别致真实,连情绪波动都能在身上反映得如此贴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