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不该由你惩罚。”“我惩罚他?”沈画笑,“我可没有那么大的能耐,他又不是我的病人,我凭什么救他?假如一个医生不救一个病人,就是你们所谓的惩罚的话,那你们能保证每个求你们的病人,你们都会救?”埃文皱眉:“可医生在路上遇到有人出事,那人也不是你的病人,你也不救?”沈画:“急症当然要救啊,但卡尔文教授这可不是急症。”卡尔文脸色一变,忽然,他捂着心口,直挺挺地靠在轮椅上,紧紧地闭上了双眼。“卡尔!”“卡尔!”几位专家都赶紧叫道。段昱丁也吓了一跳。沈画却是在心底冷笑:“这还赖上了?”几位专家也是一愣,忽然反应过来,卡尔文真的是装的吗?这就有点……其他人不免觉得有些丢脸。什么时候他们来华国,竟然是这种待遇了!简直叫人……埃文轻咳一声:“沈医生,这也是巧了,卡尔忽然出了问题……”沈画点点头:“在我这儿出问题的,我肯定会急救。”埃文松了口气,又立刻说道:“卡尔患有克雅氏病,你在检查治疗的时候,注意防护。另外,他的晕倒也有可能是克雅氏病导致的,所以……”沈画轻笑,这还赖上了。她眨眼:“如果真的检查出来是克雅氏病,我会治的。”杜远新有些迷茫地看着沈画,刚才还斩钉截铁地说不治,现在又要治,那刚才的狠话不都白放了吗?虽然他也觉得沈画刚才的行为很不明智,但他没资格说太多。可刚才既然要不治,那就强硬到底,现在又要治,出尔反尔,给人的感官只会更差。沈画却没管那么多,她直接给卡尔文做检查,又让杜远新把消毒的金针拿过来,给卡尔文行针。等她行完针,埃文才忍不住问道:“怎么样?”沈画:“病人只是劳累过度,休息一下就好了。”埃文:“什么?”沈画没有重复,因为埃文显然不是没听见。他不敢置信地看着沈画:“卡尔明明得了克雅氏病,怎么会是劳累过度?”沈画:“他马上就会醒来,不相信我的诊断,你们可以带他去任何一家医院做检查。有没有克雅氏病,不是我说了算,检查结果为准。”杜远新原本只是一脸懵逼,但他只是转念一想,就不敢置信地看着沈画。沈画这是,把韩医那手给搬过来了?韩医当初来闹事儿的时候,让李承泛的侄子李东锡在喻老葬礼上晕倒,但任凭哪个医生怎么检查,都只会说李东锡没病。可没病的话,李东锡怎么就是醒不过来?现在,沈画把这手用在了卡尔文身上。区别只在于,李东锡当时是晕倒的,而卡尔文……卡尔文果然醒过来了。他皱着眉头看着沈画:“你说我只是劳累过度?”沈画点头。卡尔文冷哼一声:“除了劳累过度,我就没有别的病了?”“血压稍微有点儿高,血脂也不对。”沈画说。卡尔文沉着脸:“你明知道我患有克雅氏病!”沈画:“我已经说了,以诊断结果为准。7天之内,你在全球任何一家医院诊断出克雅氏病,我都会为你免费治疗。当然,一切检查必须在我们的监督之下,弄虚作假要不得。”“我还想说,你们是不是把韩医的手段学来了?明明不是克雅氏病,却非说是克雅氏病。我若真按照克雅氏病治疗,治错了谁负责?”卡尔文的脸色十分难看。她凭什么敢这么说?他的病例她明明看过,之前康纳教授早就把他的病例发给她了,确确实实就是克雅氏病,怎么会检查不出来?卡尔文教授沉声说道:“好,我就在你们国内做检查。”沈画摊手,“请便。”在众人离开之后,段昱丁冲沈画无奈地摇摇头。这又是一场豪赌。如果赌输了,对沈画的名声来说将会是巨大的打击!杜远新则看向沈画:“老师,你……你把韩医那手学来了?”沈画白了他一眼:“会不会说话?什么叫做学韩医那手。分明是他们没事找事。”杜远新抽了抽嘴角。行,你有本事,你说了算。三天之后,拿着实验室检查结果,卡尔文一行人全都不敢置信。“真的没有查出来?”“怎么可能!脑脊液中肯定有朊病毒存在的,为什么没有?”“这不可能,一定是他们的检查结果出错了!”埃文教授想了好半天,说道:“会不会是……他已经把你治好了?”“不可能!”卡尔文斩钉截铁:“她根本没有能力至于朊病毒,她自己也说了,是控制。她能用他们东方神秘的针法,控制住病变部位,就像她之前做的那样。但他绝对不可能杀死朊病毒!再重新做检查!”埃文教授眉头紧皱:“但现在的问题是,不光是检测不到朊病毒,mri的检查,也看不到你的脑部病变,就……特别奇怪。”卡尔文抿唇:“再做检查!”重新做检查。结果依旧如此!卡尔文教授立刻想办法联系沈画,但却没能联系到人。医院给出的答案:“抱歉啊,沈医生这两天休假,她的通讯设备已经关机,暂时联系不到的。”卡尔文懵了。此刻。沈画正在一个谁都想不到的地方。她打了个电话:“晋宝,抱歉哦,今年生日不能陪你一起过了。嗯,临时有个保健任务,我要去外省,情况紧急马上就得走……嗯,对不起呀。生日礼物我给你准备好啦,到时候让阿文带过去给你……嗯,抱歉呀,可能手机也需要关机,等我开机了再联系你。”挂断电话。沈画看向旁边的编舞老师桑秋:“我先拉拉筋,好长时间没跳过舞了,感觉都僵硬了。”编舞老师桑秋在边上笑:“你之前参加那个街舞选拔的综艺,练出来的基本功还在,再加上你的记忆力、肢体协调能力都很不错,学起来应该不难。但最难的就是,卡点。我发现你换别的歌还行,一用上霍延的歌,你好像拍子就乱了。”桑秋是霍延助理阿文推荐的,跟霍延也是老熟人,霍延为数不多的舞蹈,都是这位编舞老师操刀。而沈画碰巧也跟这位编舞老师有点交情。沈画:“……”她无法回答,总不能说,听霍延的歌时,她就跟无音乐伴奏一样么。这个问题很难解决,但也并不是完全没有解决办法。当她的异能和精神力充足时,听霍延的歌就只相当于是在养神,脑子会很舒服,但同时,她也可以给自己扎针,断开这种联系。但这种情况只对一些不敏感的歌曲有用,太过敏感的歌曲,这种本能上的吸引力,是无法被彻底断绝的。于是,沈画挑啊挑啊,挑了一首霍延所有专辑中,她最不敏感的一首歌。这首歌……是暗黑系风格的。是霍延第二张专辑里的一首歌,也是霍延迄今为止被评价最高的一首歌,被称为连霍延自己也超越不了的经典。“这首?”桑秋也有些惊讶,“这首的舞蹈其实好编,我尝试编过很多次,但一直都没人能跳出那种绝望的味道。你知道这首歌乐评人怎么评价的吗?绝望的终点是新生还是灭亡?咳,还有一些不太好的评价。”“什么?”沈画问。桑秋低声说:“知道外面传霍延有抑郁症是从哪儿来的吗?首先就是这首歌,有心理学方面的乐迷提过建议,让霍延最好去看看心理医生。那个时候霍延正是事业上升期,又帅又有才华,吸引了不少粉丝,粉丝们都在骂提建议的人,把人家打成职黑……”桑秋轻咳一声,“但其实,从音乐中能传递出来很多东西,当我试图分析编舞的时候就发现……这首歌确实很让人绝望,但偏偏你听的时候,又会觉得慷慨激昂。就像乐评人说的,绝望的终点是新生还是灭亡?我只能感受到灭亡,编不出来新生。”桑秋叹气:“著名的老音乐家宣教授,他说如果有一天,霍延能把这首歌重新唱清楚,他就会再上一个台阶。”“但自从这首歌发行之后,霍延从未在任何公开场合唱过这首歌,哪怕是他的演唱会上,让粉丝点歌,有些人故意点这首歌,他也不唱。后来心疼他的粉丝,就不在点这首歌,也不公开谈论这首歌。他们在用自己利索能力的力量,保护他。”沈画:“……”她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这首歌对她来说,依旧是挺好听的,至于编舞老师说的那些东西,她……完全感受不到,什么绝望,什么新生,她是真的感受不到。“这首歌,霍延那边肯定不会选啊。”桑秋说。沈画也开始迟疑了。如果这首歌对霍延来说是禁忌,那她也不希望去打破这种禁忌,有些事情必须要他做好准备自己走出来。她不想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