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煜焕将手里的药瓶扔给她让她自己看。【合欢散】云映瞪大了眼睛,难得从她平静无波的紫色眼睛中看到些慌张。她神情愠怒地吼道:“你找死!!”“我找你……”陈煜焕的话很轻,像是在自言自语。药效发作很快,她的身体开始发软,步步后退,想立刻逃离这里。可也只是妄想。陈煜焕将她拦腰抱起,毒未完全消除又添了新毒,使得他的脸色有些苍白,不管是痛还是不痛他都给人一种不太痛的感觉。他太能忍,忍到让人以为他是铜墙铁壁刀枪不入。他们再次进入这次去的是房间。他像是知道她的银针放在哪里,把所有她可能反击的武器药毒都卸了下来。没有银针的云映,无法用毒的调香师,不能反抗的她,只能任他摆布。陈煜焕将她放置在床上,拿出一张照片,是洛沉的照片:“这个人就是你喜欢的男人吗?”云映翻了个身,跌落在地面上,努力保持着清醒,用着仅有的力气向门口的方向走。陈煜焕松了松领带,几步走向她,将她扯入怀里,从她背后拥抱住她,把洛沉的照片按在门上:“回答我,是他吗?你爱他,有多爱?”“放手!”云映抓着他放置在她腰间的手臂,十分厌恶他的触碰。他俯身吻上她的脖颈,那合欢散,他也喝了不少。云映身体瘫软无力,想推开他却推不开,对他的触碰,时而有种莫名的愉悦感,让她觉得羞耻愤怒。“是洛沉吗?你有多爱他?回答我。”云映咬着下唇,在他怀里挣扎着:“是他!洛沉,我最爱的人!别碰我!”口腔里传来了血腥味,指甲嵌入手心,疼痛感让她保持一点清醒。“既然爱他,为什么不去见他,为什么让他等那么多年。”陈煜焕抬起埋在她颈窝的头,像是在质问,这短短的时间内,她的脖子上已经被他吮出了一颗小草莓。云映眼底都是厌恶痛恨还有生机勃勃的杀意。他将她牵进洗手间,桎梏在洗手台和他之间。“你到底想怎么样?!”云映怒视着他。陈煜焕盯着她的眼睛,不知道过了多久,喃喃道:“这双眼睛,很美。”“可我不喜欢你这张脸。”随后便从洗手台上拿起一些药水,给她卸了这张云微落的脸,很快原本属于云映的脸浮现在他眼前。当真是,国色天香何处在,咫尺之间。云映的紫色眼睛里除了愤恨还有迷离醉意,药效好像越来越明显,她感到四肢越发无力,意识渐渐模糊。陈煜焕亦然,他的眼里像是燃起了一把火焰,被堪堪压制着。他摇了摇头,固执的询问:“你有多爱他?爱到这么讨厌我。”“与你无关!”云映有些不稳地虚扶住他,抓着他的衣服,另一只手打开水龙头,捧了一点水泼在自己的脸上,不少都溅在了她和他的衣服上。总算,清醒了几分。她望着洗手台上的瓶瓶罐罐,有些诧异。陈煜焕眼神清冷,带着丝丝讽刺:“你对洛沉的爱其实也不过如此吧,不然怎么舍得让他等那么久。”云映吼道:“你胡说!我很爱他,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他抬起她的下巴,盯着她的眼睛:“那我呢?你嘴上说着不喜欢我,却时常偷偷看我,是怎么回事。承认吧,你爱上我了。”云映厌恶的别过头,有些讽刺的笑了笑:“爱上你?哈,痴心妄想!做你的春秋大梦吧!你和他比起来差远了。”她偶尔会看他,对着他发呆,只不过是觉得他的身上有洛沉的影子。是她相思成疾瞎了眼才会觉得陈煜焕身上有洛沉的影子。陈煜焕叹了口气:“好吧,那我就先斩后奏先入为主。”他伸手去解她的衣服扣子。云映握住他的手重重的咬上他,直到嘴里传来血腥的味道。他一直任由她咬着,像定住了一般,盯着她看,手指被咬破都没有吭一声。“这合欢散是在【销金天堂】买的,二十分钟之后,药效会达到最高。”他抽掉领带,脸颊有些微热,原本苍白的脸浮现了一抹不太自然的红,他喝的比云映少,总归还是轻一点。云映心里一颤,【销金天堂】里的药,大都是出自药剂师之手,凤毛麟角千金难买,药效自然没的说。“你现在还有五分钟的时间去研究解药。”陈煜焕走出洗手间,坐在床上,看着她慌乱不已的从洗手间跑出来,心情复杂。五分钟的时间,调制解药简直是异想天开,她跑向门口,做不成解药可以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总之不要待在陈煜焕身边就好。门被上了锁。希望被扼杀在摇篮里。云映已经很久没有感觉到这种绝望。药效忽显忽停,能让她四肢无力,无法反抗,但意识却是忽明忽暗。坐在床上的陈煜焕,眼神淡淡,再次说道:“你走不了,只有两条路可以选,一是把解药研制出来,二是你我互相为解。”“如你所见,我也喝了合欢散。”云映眼眶微红,深感不解:“陈煜焕,我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你还有四分钟。”陈煜焕躺在床上,一只手臂盖住自己的眼睛,没有继续理会她,定了个四分钟之后的闹钟。云映靠着墙壁,看向窗户,外面下着雪,窗户内里结了一层水汽。“把手机给我……”她喃喃道。陈煜焕将她的手机还给她,问:“你要打给他吗?为什么。”云映不言,走进浴室将自己反锁在里面,拨通了通讯录里未曾打过一次的电话号码。这是她从花与那边寻来的。洛沉的电话。铃声响了三声,对面便传来了那个熟悉的声音。“你好。”他的声音如清泉流响,如四季的风。这个声音,她很是思念。“洛沉,我是云映。”云映落了泪,压抑着哭腔,她本来是想明天去找他的,可偏偏在这个关头发生了这样的事。洛沉长久的沉默,通话一直还在继续。他说:“你终于……愿意联系我了。”云映坐在冰冷的地面上,靠着墙壁,眼泪决堤,身体颤抖着,嗓音哽咽着,耳边只剩下了对方传来的关于他的声音。“洛沉……我很想你。”很想去找你。可是,她回不去了,这次是真的回不去了。洛沉道:“我也很想你。”云映再次开口:“对不起……我……”“别道歉,你在哪?我去找你,我想见你。”洛沉说道。云映用手擦了擦眼泪,苦涩的笑了笑:“洛沉,你还记得薰衣草的花语是什么吗?”洛沉道:“我记得,等待爱情,等待奇迹,这些年,我一直在等你。”“你还记得……真好。”浴室的灯光很亮,亮的刺目,白色瓷砖反射着灯光,洗手台放着几束薰衣草。紫色的粉色的白色的蓝色的,放置在别致的花瓶里,她起身走向那边,拿起那几株薰衣草。镜子里的自己,狼狈不堪,她努力扯出几丝微笑,像是在做最后的告别。“云映,你在哪里,我去找你,好不好?”洛沉略带哭腔的声音传来,像是压抑着悲痛苦涩。她张了张口,笑道:“洛沉,别等了……我,不回去了,当年你还小,不懂爱,以后找一个爱你的女生,好好生活,就这样,再见……”她挂断了电话,泪眼已经模糊,这最后的几分钟,她选择留给她最爱的人。她怎么也没想到,最后竟然会是这件事让她放弃了生的期待,她宁可死也不要和除洛沉之外的人发生关系。钥匙开门的声音传来,云映拿起花瓶,砸碎了面前的镜子,玻璃碎片锋利无比,像是在向她招手。她捡起地上的碎片,移向自己的脖颈处。——洛沉,我走了。——我爱你。门外的人破门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