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古尔丹,代价是什么呢?这曾是孔寒安上辈子的一个梗。但此时,孔寒安问出这句话时,内心十分凝重。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好,也没有无缘无故的坏。想要得到,必须要付出,这是铁律。玉帝为代表的的天庭,和如来为代表的佛门,会如此轻易的答应这许多无礼的要求。必然有所图谋。孔寒安并不知道,相似的问题,李元帅也听到了。李元帅没得到许可,进不了凌霄殿。但他在凌霄殿外,听到了南极长生大帝饱含愤怒充满压抑的询问。“为什么要让他代表天庭!?”“什么都给他们,什么都答应他们……”“你想过么!”“代价是什么!?”玉皇大帝声音威严而冷漠,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长生,你,是在质问我?”“质问天界的主宰,天庭的上帝……”“质问……”“太上开天执符御历含真体道金阙云宫九穹御历万道无为大道明殿昊天金阙至尊玉皇赦罪大天尊率穹高上帝?”最后这段话,有些长,完全不像一个名字或者封号。但这是儒门长久以来,利用知识与书籍为媒介,最终,为玉皇大帝编撰出的名号。换句话说,玉帝的全名,就是这个。伴随着他严厉的颂念,神性浮动之下,仿佛天下万民,皆在咏唱。太上打头,意味着他至高无上,上帝收尾,意味着他是所有神明的帝王。南极长生痛苦的揉着脑袋。“你疯了!你知道这些都是虚的!”玉皇大帝冷笑了起来。“我疯了?我没疯,这些,本可以是真的……”南极长生感觉自己都要窒息了。他惊讶的看着这个儿时的小伙伴。昔日,东岳帝君盖压天界,在四御之下,无人能敌。玉帝最能忍,甚至自己麾下的金甲将温穹,被东岳大帝收入麾下,也丝毫不以为意,反而着手布局,将温穹一点一点送到了护法元帅的位置,然后关键时刻,反戈一击。昔日,道圣横空出世,纵横三界,在人间定下规矩,不许神仙入世,建立道统,让道门各门派有了一个松散的统一。也是玉帝带头赞同,并开始暗中谋划针对道圣的局。的确,玉皇大帝空有名头,甚至是儒门暗中捧起来的神明。但为何南极长生与东极青华甘愿与他为伍?南极青华甚至参与布局,硬将他捧上六御?就是因为,他认可玉皇大帝。他觉得有这般心思能耐的人,能够真的一统天界,建立一个真正的天庭。可眼下的玉帝,让他感觉分外陌生。就好像一个,活在虚妄与梦中的狂人。这样的疯子,如何能成为众神之神!?长生绝望而倔强的呼喊道。“玉皇,你冷静点,割让晬天,会让天庭与整个天界的门派为敌的!你,我,我们,如今的实力还不够!”玉帝冷漠的与南极长生对视,良久不语。甚至有那么一刻,南极仙翁在玉帝的眼中,看到了星河的诞生与毁灭。毁灭一闪而逝,玉帝摇了摇头,笑了起来。这笑容,与他往日和蔼的笑容没有一丝一毫的区别。仿佛昔日那个睿智又隐忍的玉帝,又回来了。“长生,你在想什么呢?我当然知道我们实力不够。”“你这段时间,是不是压力太大了?”“这般退让,我们虽得罪了诸天各派,可他们的首敌不是我们天庭。”“而是地府!”南极仙翁愣了愣,揉了揉剧痛无比的头颅,终于想到了些什么。玉帝笑眯眯的和他解释道。“护法元帅不过是个名头,我们给了,那关赵二人敢来天庭任职么?”“天界各派,对我们天庭之间,本就是听调不听宣,我们给了他孔寒安这样的权力又如何,诸天各派,可会承认?”“孔寒安若收不回亡魂,那就是他自己的问题,我们固然丢失了威信,他们地府名声就能好?”南极仙翁呼出了一口气,正要说话,身子晃了晃,差点失去平衡。方才那个,自认自己是天下主宰的玉帝太可怕了,竟让他一时有些不适。玉帝连忙扶住了他。“长生啊,是不是不舒服,也劳累你这段时间为我谋划了。”“我天庭府库,但有需要,你都可以拿去用。”二人双手相握,让南极仙翁一阵恍惚。仿佛回到了许多许多年前,他与青华和玉帝,还未成神的时候。嬉笑玩耍中,玉皇当年也是这么扶他的。南极长生喘了口气。“玉皇,其实我们没必要与他们这样……”玉皇大帝笑着摇了摇头。“人的欲望是无穷无尽的,随着能力和地位的提升,他的想法会越来越多,我可太了解了。”“不然,之前谈好的条件,孔寒安为什么临时变卦?”“若正面交手,你们稍有不慎,伤在他天罚剑下,我可是真的会心疼的,更何况,还有太上老爷在中央钧天看着。”“既然如此,不如把他拉入我们擅长的领域。”“我们不与他正面斗法,我们与他斗信徒,斗传教,斗幕后谋划!”“呵,连他的锚,都是可笑的讨俸声,凭什么和我们比?”“你放心吧,很快,就会有人出头,打击那孔寒安了。”“你瞧,那如来佛,便忍不住啦!”南极长生微微抬头,看向了南天门外。南天门外,如来佛回答了孔寒安的问题。“代价啊……”“代价,就是酆都帝君,不能轻易出手。”孔寒安紧皱眉头。“何意?佛老教我。”如来佛笑眯眯的颂念了一声佛号。“地府,可不止你冥界的阴司地府,幽界佛国之内,也有阴曹地府。”“我可以代表我佛门与天庭承诺,不会有超过仙人的力量出手。”“但你酆都帝君,也不能如此胡来,你的天罚剑,可实在太锋利了。”“你地府麾下兵马,若能凭自己的本事打入幽界,统一幽冥……”“你不在人间显圣,而人间百姓中,阴司地府的名声大于阴曹地府……”“我自低头认负,地府名号,只阴司地府一家,甚至我们的阎罗也可以去地府任职。”“我们皆不出手,比麾下战力,比传教。”“这便是代价!”“孔施主,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