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古代,推行西医是如此难。薛湄却很想尝试。如果她成功,在很早的年代里,华夏就是中西医并存,将来历史会走向何方?会更糟糕,还是更好?薛湄不知道,因为发展是双刃剑,进步越大,带来的危险也越大。曾经论坛上,讨论过很多:如果穿越了,是尊重历史,还是改变历史?薛湄是后者。她拥护改变。穿越是天意的话,改变就是天意,否则她回到古代没有任何意义。薛湄深吸一口气,决定好好做澹台贵妃这个手术。她对卢老太爷和卢殊道:“我需要两名助手,帮我牵引。卢殊,你怕不怕?”卢老太爷是不怕的。在卢殊的手术里,他就是薛湄的助手。第一次他都能坚持,第二次更应该可以。其实,有一名助手也行。只是薛湄需要发展,她需要拥趸。卢殊医术很好,他可以中西医贯通,学完了中医,为什么不能掌握西医?他是个人才,薛湄很想让他尽可能发挥最大的潜能。他可是过目不忘啊。“我不怕!”卢殊立马道。薛湄颔首,又给皇帝跪下:“陛下,民女这就要治疗了。民女需要一间干净的屋子、需要两名助手。”两位院判一起给皇帝跪下了:“陛下,微臣需得看着,不能任由县主胡来。”裕王也跪在了皇帝跟前:“父皇,儿臣”“好了!”皇帝声音拔高,带出了他的不悦,“此事由成阳县主说了算。”他把决断权给了薛湄。薛湄看了眼众人,见其他人没有要观摩的意思,皇帝自己也不想亲眼瞧着,她舒了口气。为了皇帝放心,薛湄也不可能真的太过分。她妥协道:“陛下,院判们是大夫,又是太医院执掌,他们在场是应该的。裕王殿下关心则乱,会妨碍我们,还是请殿下回避。”“你”裕王震怒。这女人妖言惑众,要害死他母妃,而父皇和太后听信了她的鬼话。裕王无法忍受。“退下!”皇帝对裕王道。裕王心不甘、情不愿,只能退到了一旁。他狠狠瞪了眼助纣为虐的姐姐宝庆公主,满心愤怒和悲伤。一旁的淑妃心惊了。她问皇帝:“陛下,他们、他们剖开澹台姐姐的肚子,这些大夫们,都要在场吗?”他们可是男人啊。男人能看贵妃的肚子吗?皇帝的目光紧了下。其他妃子们,好像也突然意识到了这点。就连左右院判,也似乎才想起来,慌忙又跪下。薛湄也跪下:“陛下,医者无性别,只有父母心。生死攸关,还请陛下法外开恩。陛下一代明君,既肯用我这么个小女子,自然也不会在乎这些世俗。”皇帝沉吟了。老实说,他早已不到澹台贵妃宫里了。贵妃象征着澹台氏,她的身份,比她的身体更重要。别说肚子,就是脚也不能叫外男看到的。“只要能救活贵妃。”皇帝说。两名院判刚刚闹着要去,现在却死活不肯了。他们才不会做这样的傻事,等着皇帝秋后算账;而卢殊也跪地,不敢造次。皇帝看到了,心中冒火。薛湄大声道:“手术台便是战场,尔等奉旨征战,退缩就是逃兵,按罪当诛。”左右院判、卢殊:“”皇帝摆摆手:“特赦你们无罪,都起来吧。”几个人不敢再推辞了。左右院判觉得自己糊涂了,心中后悔不已。他们又不是助手,他们本可以不进来的。不过,贵妃八成是活不了了,看了她的肚子,估计也没什么大碍。偏殿收拾出来,给贵妃做手术室。薛湄从空间里拿出手术服,放在箱子里,再拿出来。宫里的东西,比较方便。首先,宫里有高度正好适合的桌子,可以充当手术床;宫灯都有外壳,明亮又不怕滴下蜡烛油。偏殿点了至少三十盏灯。皇后等人,也很好奇。德妃悄悄问皇后娘娘:“那位县主,真的会医术?”皇后不知道,她好奇看过去。“点那么多灯做什么?”那边,薛湄铺好了手术单,又把她需要的所有器材,从空间里放到了药箱里,然后摆放在桌子旁。穿好了手术服,带好了口罩和帽子,大家看上去都有点奇怪。左右院判好奇不已。卢殊也觉得怪异。卢老太爷比较淡定,他默默跟在薛湄身后。屋子里烧了暖炉,很暖和,太监们把贵妃抬了进来。贵妃这个时候还是清醒的,只是意识仍是涣散的,高烧不退。薛湄看着她,对她笑了笑:“娘娘,请您放心,我会救您的命。”贵妃似乎是听不见,只是眼珠子小幅度传动了下。薛湄给她身上铺了手术单,遮住了她,只留下小孔,做腹腔穿刺。左右院判站在旁边,心里压力小了很多,同时很好奇:“这是什么东西?”薛湄不解释这种基础性的。她今天带的徒弟,只有卢老太爷一个人;卢殊是观摩,准徒弟;两位院判纯粹是围观。薛湄只需要跟老太爷说清楚就行。“还是麦氏点对称线上穿刺。”薛湄用手丈量了位置,告诉卢老太爷。老太爷嗯了声,算作回答。皮肤消毒、打利多卡因进行局部麻醉,然后开始穿刺。消毒和打针的时候,右院判问这是什么东西,薛湄简单说了名字,没做具体解释。穿刺针看上去就比较吓人,这么粗,又长,刺入贵妃的肚皮,左院判吸了口凉气,替贵妃疼。贵妃却好像没什么感觉。穿刺,抽取。薛湄抽出了约莫20的脓性液体,对老太爷说:“有脓肿。”确定了有脓肿,就需要开腹。薛湄在贵妃的左上腹划了线,然后对贵妃进行全麻。全麻的时候,两位院判沉默了,卢殊一直没开口。待全麻起了效果,薛湄道:“好,正式开始手术了。我先说一遍注意事项:第一,不管看到什么,不能尖叫,打扰我操作;第二,如果要吐,一定要忍着出去吐,绝不能吐在手术室里。”几个人对她这种话,表示很不满。他们是大夫,不会害怕的。薛湄从左上腹切开。卢老太爷按照她的吩咐,在旁边娴熟帮她做牵引,然后擦掉多余的血迹。卢殊和左右院判瞧见了真实场景,一时头皮都发麻。特别是右院判,腿开始发软了。h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