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穆晴说道:“也是最后一次。”方游听懂了她的意思,他慌张道:“仙子,你我之间无冤无仇,何至于此?”“我不知道该怎么答你。”穆晴道:“你去问天吧。”说着,她手中剑锋一闪。※“轰隆隆——”云崖山上,不久前还晴空万里。转眼之间,便是乌云密布,雷闪流窜。眼见着要起狂风暴雨,星倾阁叫停了比试,让大伙都先歇息,等天放晴了再继续。冬奉在一侧道:“师父,这是……?”大雨倾盆而下。千机子以术法遮了雨,右手拿一杯茶,向天一比,手腕倾翻,将杯中茶淋于暴雨之中,道:“她真将棋盘掀了。”千机子话语落下。“轰——!”冬奉看见星倾阁南侧一角,有一团光爆开了。随即他感觉脚下剧烈摇晃震颤,山崖碎石滚落,好似整个云崖山都要塌了一般。护山阵法出现,将落至半空的碎石一一卷回原位,修复了云崖。冬奉说道:“那边是地牢的方向!”……身在云崖山的众人,也都感受到了那阵险些将山体摧折的摇晃,听见了那道巨响。“怎么回事?”罗旭等合欢派弟子安抚道:“各位稍安勿躁!是地牢里的机关被触发后,才发生了爆炸,不是灾害,也无人攻山!”有人问道:“地牢?地牢的机关为什么会被触发?”“还能是为什么?”另有一人讥讽着答道,“某些被抓进地牢的人不安分,试图逃跑了呗。”南洲巫族祁家的人,已经乱成了一团。“感觉不到方游的气息了!怎么办?”“星倾阁的人来了,他们说那小子自己带了绣花针,撬了门锁要逃离地牢,触动机关被炸了!”“快写信通知长老们!”“找长老有什么用?黑金凤从这里送信回南洲,需要五天的时间,五天啊,尸体都生蛆了!”祁家的人暴躁道,“那小子到底为什么要逃狱?我们在这里想办法救他,他倒好,自己直接把命交代了!白送都没他这么便宜!”“能不能用唤魂术?好歹先把他的魂魄聚起来。”巫族立刻摆了唤魂的阵法。他们将方游的名姓和生辰八字置于阵法上。主阵的那名巫族年轻人闭目感应片刻,摇了摇头。“魂魄已经碎了,只能找到一些残片。”※暴雨没有要停的意思,后续的比试也迟迟无法开始。星倾阁便安排大家先回各自住处休息,等什么时候比试能继续了,再派人来通知。千机子也不再盯着世界演武台。“闭关了?”千机子回了穆晴常待的那座楼阁,想邀她下一盘棋,却得到了这么一个消息。摘星也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她回来之后就坐在那里喝甜茶,喝了没几口就入定了,我怎么也喊不醒她。过了一会儿,我就发现她修为在涨。”这种情况,她应该是又要突破了。穆晴已经是元婴中后期的修为,再进就是后期,离化神期大能只差一步。千机子本该道一句恭喜。但穆晴闭关的时机实在是不太对。大比才刚开了个头,云崖山上聚着这么多人。穆晴闭关时没有防备,万一被人暗算,出了差错,麻烦可就大了。而且……穆晴在修炼这条道上,走得这样快,真是一件好事吗?千机子道:“我去找沉鱼夜给她护法。”※山海仙阁,问剑峰。祁元白躺在二楼窗沿上,一条腿曲着,另一条腿则耷拉着,时不时摇晃两下。他手中拎着一壶酒,时不时提起来,给自己灌上两口。“这天可真够烦人的。”祁元白抱怨道,“下雨,下雨,整日就知道下雨。就跟丰天澜的脸一样,没有个晴朗的时候。”一道声音响起:“你有什么意见?”这句话冷飕飕的,叫人听着就觉得心里拔凉,冻人程度丝毫不亚于这深秋的雨。祁元白:“……”他从酒中惊醒。他低下头,发现丰天澜正负着手,站在问剑峰的剑坪上,仰头看着他。那眼神看起来不善。祁元白总觉得,丰天澜可能是想用目光给他开个瓢,检查一下他的脑子。祁元白干笑着道:“小师叔,你怎么来了?”丰天澜抬手,一道白影飞出。祁元白接住,是一封信,说得更明白些,就是家书。丰天澜说道:“你家里召你回去。”“小师叔要放我回去吗?”祁元白将信当做扇子,随意摇了摇,道:“师叔愿意放我走,我却不想回祁家。”丰天澜问:“为何?”“我虽无巫族奇能,但血统返祖,回家要被当种猪的,要娶十八个我不喜欢,但是巫族血统很纯正的老婆,生孩子,生到长辈们满意为止。”祁元白叹了口气,道:“仔细想想,还是被禁足在问剑峰更自在些。”丰天澜:“……”其实也没他说的那样不堪。他血统返祖,被巫族敬为神明。他自出生起就被内定,要成为巫族未来的族长。等以后巫族统一了修真界,他就会成为修真界皇帝。但祁元白就是不乐意。他继续说道:“我一日停留在山海仙阁,巫族就一日不敢妄动。这也算我为维护修真界和平出了一份力吧?”“祁元白,巫族族长之位你无意。”丰天澜站在楼下的剑坪上,问道:“山海仙阁阁主之位,你可有意?”“……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