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兵当着项梁的面没有多说什么。因为沈兵不确定项梁知道多少这指的是沈兵与楚王启之间的协议。沈兵猜楚王启不会把这事告诉项燕,于是项梁当然也不知道。开玩笑,楚王启要是把这事跟项燕说了,那项燕只怕就一拍脑袋:“好你个贼子,我道楚军为何会一而再再而三的败于秦军,原来是你这厮与沈兵暗通关系”楚王启这不是嫌命长吗?而且要是这么一说,项燕就算不追究之前兵败的责任,也不可能再支持楚王启甚至跟随跟他一同降秦了。于是沈兵也就当作什么都不知道,说的就楚国降秦并保留江东之地一事。等项梁走后,沈兵才将此事告诉扶苏。扶苏听完后只瞪大了眼睛吃惊不已,良久才赞了声:“副将好计策。”“秦楚两军何止百万,如此大战却原来尽在副将掌控之中。”沈兵笑着回道:“谈不上掌控。”“若是掌控,我等汝阴一战便不至于如此惊险了。”“我领着神武军差点便全军覆没!”扶苏微微点头,旋即又摇了摇头。此时他才明白用兵之凶险,就算沈兵如此算计、如此机智却依然要以命相搏。心下感叹一番后就问道:“副将,此时扶苏该如何应对?”沈兵回答:“当然是回邯郸向大王禀报啊!”“公子若是能促成此事,便是大功一件。”“不过切莫居功自傲。”扶苏当下对沈兵施了一礼:“多谢副将,扶苏受教了。”沈兵这说的是。扶苏这才十几岁,其自幼读圣贤书极少历炼。如今首次上战场任监军便立下灭楚大功无论是谁都难免喜形于色,若真在嬴政那表现出来只怕就要让他失望了:“才只是参与灭楚就乐得忘乎所以了,哪有一点王者气概!”“人家王翦立了多少功?沈兵又立了多少功?都没像你这样的!”于是立了功非但不是好事还可能变成坏事。因为嬴政对扶苏的要求是“大王”而不是普通的“臣子”,所以“胸怀天下”比立功本身重要得多。扶苏不是傻瓜,一点就透马上就明白了这点,于是就知道怎么做了。果然,当扶苏返回邯郸如此这般的向嬴政一番述说后,嬴政表面大喜心下却想试试扶苏的反应:“做得好!楚国若降,一统中原便大局已定。”“那江东不过菏泽之地,昌平君忠心耿耿又立此大功,要求封地并不为过。”接着嬴政又问扶苏:“公子今趟促成楚国降秦实乃大功一件,不知要何奖赏?”扶苏赶忙拜道:“父王,楚国降秦首功当属沈兵,扶苏不过只是引路人而已,不敢求赏。”“何况此事若成,秦、楚两国便休兵止戈生灵免遭荼炭,这便是对扶苏最好的奖赏!”广个告,我最近在用的app, \\app \\ 安卓苹果手机都支持!嬴政开始听得还挺合心意的,不想末了扶苏又加上那一句,让嬴政心下略有不快。嬴政其实不喜欢的就是扶苏的仁慈,或者说是这种没底线的仁慈。这或许与嬴政从小在赵国长大有关,在那种担惊受怕随时都可能送命的环境下长大,其性格自然就是“利益至上”、“适者生存”。扶苏这种仁慈在嬴政眼里就是妥妥的“妇人之仁”,是种不成熟的表现。但想想,又觉得这得慢慢来。毕竟扶苏才送到沈兵那一个月,有这样的进步已相当了不起了。更因为扶苏这样的表现,嬴政才相信扶苏所说的这些都是发自内心这就是扶苏的性格,只不过在转变的过程中。一念至此,嬴政就满意的点了点头。其实嬴政不知道的是,他却无意间掉进了沈兵挖下的坑。沈兵其实也有想过提醒扶苏注意“仁慈”的问题,但一想,扶苏这要是转变太大、太快反而不像扶苏了,嬴政难免起疑。于是接着嬴政就像想起什么似的对扶苏说道:“对了,太傅已完成出使齐国之行,昨日刚回邯郸。”“此刻正在东城,赵高会带你前去。”扶苏一愣,然后应了声便随赵高出了殿。等赵高带着扶苏离开后,嬴政便摇头叹道:“好你个沈兵,居然连寡人都被你蒙在鼓里。”“昌平君这着棋确是厉害,谁又能想到沈兵这厮居然能设计让其当上大王?”“此计一成,楚国便是寡人囊中之物了!”另一方面,赵高其实是知道嬴政想试试扶苏,看他是否还会继续跟着淳于越。于是一路上就对扶苏展开了“洗脑”攻势:“公子有所不知,太傅被派往齐国出使,却是赶着来回的。”“一路风餐露宿来去匆匆,完成使命之后便又马不停蹄的赶了回来。”“一回到邯郸便急着要赶去寿春,若非知道公子即日便至,此时太傅已在路上了。”“公子有太傅为师,实乃公子之幸,大秦之幸!”扶苏被赵高这么一说就糊涂了。原本嬴政的意思是很清楚的,如果不喜沈兵便不会派扶苏到寿春任监军,刚才听到楚国要降的消息之后也不会乐得连声夸赞。但为何嬴政又让他去见淳于越?此番赵高又如是说要知道这赵高可是嬴政的心腹,几乎寸步不离其身旁,若说有什么人了解嬴政的话那便非赵高莫属。赵高这话,是不是说嬴政还是有意让他跟淳于越游历而非沈兵?扶苏带着满腹狐疑随着赵高来到东城。淳于越正在殿中焦急的等着,一看到扶苏进来便赶忙迎了上去:“臣参见公子,公子别来可好?”扶苏回施道:“有劳太傅费心了,扶苏很好。”淳于越闻言便如释重负道:“如此甚好,臣昨日才收到公子送来的书信,还道公子在寿春为人所难。”“如今看来,公子已然解决难题了。”“臣甚是欣慰。”扶苏没有回答。他不知道怎么回答。他不忍心告诉淳于越真相。此时扶苏的难题不是别的,恰恰就是淳于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