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我停下来继续挥舞的拳头。转过头，望向远处疾奔而来的身影。
仔细一看，的确是林晨，只是他怀里还抱着个两三岁的小女孩。在林晨跑到我跟前时，我看清那个孩子的面容，我心中一沉。
这不是上个月被我跟林晨在公路边救得那对母女中的小女孩吗？怎么他会出现在这里？
我心中有一丝疑惑，可当我低下头仔细端量被我压在身下的鬼娘们那惨白的脸时，我的手变得颤抖了。
这鬼娘们是孙秀云？怎么会这样？我刚才一直狠命殴打的鬼娘们居然是孙秀云？那个死去丈夫的可怜女人？那个带着孩子与申诉材料孤身一人赴京，不顾一切为死去的丈夫讨回公道的坚强女人？那满面伤痕却对我展颜一笑以示感谢的温柔女子？为什么？为什么她会是这样一个永不超生的结局？
我几乎踉跄着站起身，退后两步，又一屁股摔倒。我似乎都明白了，为什么马东、大奎全家会死的如此恐怖。
对于马东与大奎，我心里只想到了这一句话，罪有应得！马东与大奎确实都该死，但他们的家人呢？这么多条生命就这样凄惨的死去，到底应该由谁来负责？是孙秀云还是马东与大奎？
我看着躺在地上不停颤抖抽搐的孙秀云，我心里更是说不出个滋味，有无奈，有不忍，有惋惜，有内疚。可无论什么原因，对一个复仇的可怜女人下如此重手？作为男人，我都会感到非常的内疚。话说回来，孙秀云真的做错了吗？我只知道，如果我是她，我肯定会比她更加疯狂！
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为什么会是那么的模糊？这一切到底都是谁的错？是这个操蛋的社会吗？还是这个似人非人的世界？
小女孩挣脱了林晨，一边哭泣一边跑到了孙秀云身边。而孙秀云看到小女孩的一刻，好像一下子就恢复了神智，吃力的坐起身，一把将小女孩揽在怀中。
我愣在了那里。心中一片空白。
那小女孩扑到自己母亲的身前，嚎啕大哭，是那样的伤心。
孙秀云似乎已经到了魂飞魄散的边缘，她用颤抖着伸出手抚摸着小女孩的头发，眼中满是慈爱。她喃喃的说：“宝宝乖，妈妈在这。别怕。”
那小女孩边哭边口齿不清的不停喊着道：“妈妈，妈妈！”
孙秀云凄凉的笑了下，然后从地上颤抖的捡起小女孩掉在地上的发卡，轻轻的放在了小女孩的手上，对她说：“乖，妈妈没事。”
望着眼前的母女，我心中全是内疚与不安。尽管孙秀云现在根本不是人类，尽管她是害人的魔鬼。但她濒死前的那份舔犊情深，是那么的令人心碎。
正当我心中五味杂陈的时候，我听见了孙秀云的声音，她颤抖着对我说：“小哥·····你过来一下。”
我踉跄着走到孙秀云的身边，低下头，我不敢看她那惨白的脸，更不敢看她那残破不堪的身躯。我不知如何面对这个在机场托林晨向我致谢的女人。
“小哥，你不用内疚，你做的没错。我在神志不清中，伤害了很多人。甚至还有无辜的人，我也是罪有应得！”孙秀云说道
“那不怪你，责任也不全在你！”我低着头，小声的说道
“小哥，我只想请你帮我一个忙，帮我。。”
“你放心，我会照顾好你女儿的，我会的！”我打断她说道
孙秀云望着我惨然的一笑，抚摸着小女孩的额头说道：“宝贝乖，以后要听。”
孙秀云没有说完，整个身体就不停地颤抖，而身体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透明。
林晨见到这一幕后大惊，赶忙从怀里掏出一张紫色的符箓贴在孙秀云的额头，而后用一只翠绿色的小瓶对着孙秀云一晃，孙秀云便悠悠的飘进小瓶中。
看到孙秀云飘到小瓶中，林晨紧张的脸上变得缓和了许多，转过头悠悠对我说道：
“希望聚魂符能让孙秀云免于魂飞魄散，暂时先放在养魂瓶中修补魂魄吧！唉。是福是祸就看她自己了。”
“哥，这都是怎么回事啊？你怎么又会出现在这里?“我急忙向林晨问道
“回去再说！”说着林晨对刘芒等一众人挥手说道：“h省分处的同志带着受伤的同志先撤吧，你们的任务完成了！后续的事宜交由我们特别机动科来善后。”
刘芒几人看了看林晨，又用问询的目光看了看我。我对刘芒缓声说道：“你们先撤吧，我跟我哥，阿，林主任留下善后。”
刘芒冲我点点头，扶着受伤的同事一瘸一拐的离开了。
听到我说让刘芒等人先撤的林晨，很狐疑的望向我。我叹了口气，将风尘连唬带蒙拉我进507特研局的事，跟林晨简要的讲述了一番。
“操！”林晨冷哼道
“唉。。算了，都这样了！”我无奈的说道
“操！”
我与林晨领着不停哭泣的小女孩缓缓的走在林间小路上，望着那远方的夕阳，唏嘘不已。一路走向林晨的停车处，奔向市区。
回到家，在与林晨的交谈中，我对孙秀云为什么变成这个样子的始末，有了个大概的了解。知道事情始末的我，心中说不出的滋味，是愤怒？是凄凉？是苦涩？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