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厂的人工智能现在发展的怎么样了？”酒过三巡，陆圻终于耐不住性子了。他希望千度能和猫厂有点合作。不管什么合作都可以。“发展的还挺不错的，弄了十几个应用的项目，哪方面的都有，现在赚钱最多的是智能安防和智能玩具，其他的也就一般般的，主要是代工费太贵，次品率太高，我们的工厂还没建立起来。”屠强说道。“工厂？”还打算建立自己的工厂？陆圻回过神，他才意识到人家猫厂并不是单纯的互联网企业，人家在实业方面也做的风生水起。“我们花了一块钱，在冀州新区弄了一万亩地，打算建一片工厂，打造一个精工产业链。”屠强浑然不觉得自己透露出来怎样的“商业机密”。陆圻只觉得嘴里的食物像是灌满了辣根一样。脑子里乱哄哄的作响。整个人都恍惚了。造孽啊。王阔同情的看着他，抽出一张纸巾递给他，擦擦口水吧。“不好意思，失态了，一万亩地，一块钱？”陆圻怀疑这群人忽悠他。但是大家都是体面人，这种谎言撒的有必要吗。如果他到处说，全锅人都知道了。这种谎言又有什么意义。这就像你和哥们说，女神喜欢你，女神昨天亲你了，如果你是撒谎的话，女神听说了以后一定糊你一脸。“对呀，一万亩地，现在热火朝天的建设呢，估计八月份就能完工，十月份就能投产，我们临港那边这个月月底应该就可以投产了吧。”屠强很确定。“得七月中旬了，设备什么的不得多调校一下啊，老板对汽车质量要求非常高，要求碰撞测试对标沃尔沃。”王阔纠正了一下。“羡慕刘夏啊，上来就是人生巅峰。”屠强摇头。人工智能从无到有，什么东西都是他们这群人研究出来的，一点点的摸索实验。而刘夏呢，也不知道怎么就讨好了行政副总裁陈小蛮，项目一出来就是五颗星，虽然也有研发投入，但是公司却给提供了庞大的技术支持。这个技术到秒杀整个行业。然后公司又给收购了全球最先进的电机品牌sgholdg，全球最先进的电池品牌aesc。有靠山真好！“咳咳，屠总，不知道贵方的人工智能项目，还需不需要合作伙伴，我们千度在人工智能方面有不少的专利技术。”陆圻不打算拐外抹角了。几个猫厂高层对望了一眼，最后还是由屠强出面。他摇头叹息，说道：“我最近研究了一下，我们ai喵确实有不少地方可以和千度合作。”陆圻并没有多欢喜，因为按照套路，接下来一定是但是的内容。果然，屠强继续说道：“但是呢，我们提出的合作请求被上面给禁止了。”————陆圻很想骂人。这天底下果然没有不要钱的午餐，猫厂终究还是要啃千度一口才罢休。“裴公公实在是太过分了。”杜启喜同仇敌忾。“其实吧，我也觉得裴总比较过分，不过站在他的角度上，公司的战略是他必须执行的东西，他把合作当成筹码也可以理解。”王阔和杜启喜一唱一和。事情是明摆着的。猫厂想要千度的地图业务。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不惜发动了攻势，屠强一番言论，打掉了千度大约一百亿的市值。让已经稍微恢复一些起色的千度再一次遭遇生存危机。在这个过程中，裴潜龙还抛出了一份饵料。就是ai喵的合作项目。这对于危机重重，尤其是陷入信誉危机的千度来说，绝对是一剂救命良药。一来是解除和猫厂之间的误会。不能让外界以为千度一直遭受猫厂的直接攻击。在搜索霸主地位拱手相让之后，千度就不具备和猫厂竞争的实力了。二来是可以借助这个合作，重新组织语言讲故事。千度的未来是和猫厂绑在一起的，现在是人工智能方面的合作，后续不排除有其他合作的可能。如果没有第一次合作，任你再怎么吹人家也不信。只要合作一次，人家就会相信还有第二次。可惜，这个饵料是不见兔子不撒鹰。显然是需要千度付出代价之后才能吃到嘴里了。究竟是吃还是不吃呢。千度的内部出现了多种声音。有的人断然拒绝，说地图业务是未来的核心增长点，无论如何也不能卖给猫厂。这部分人在想什么，陆圻一清二楚。其实，任何一家公司，尤其是这种老迈的公司，公司里的项目纠缠着各方的利益。就比如这个地图，一年投入高达百亿。这百亿里头有一部分是正常的开销，还有一部分，全都被这个项目里的关键人物给拿走了。任何公司都是这样。区别就在于关键人物贪的多还是少。还有一部分人表示，干脆就把千度地图卖了吧，帮助公司度过这个难关。当千度糯米与大搜进一步整合，千度外卖整体出售，千度的o2o就已经彻底失败了。千度对o2o的狂热在2015年达到高点，那一年，李嫣红出席千度糯米o2o生态战略发布会，宣称账上还有500亿元，要砸200亿元到o2o。在阿狸、某鹅疯狂注资的背景下，2017年，千度外卖出售给了饿了吗。比起最高时候24亿美元的估值，出售价缩水了三分之一。千度外卖出售后，糯米持续瘦身，连续两次进行裁员，人员总数锐减50％，中高层大量流失。就连千度副总裁、千度糯米总经理，也是以一种极不体面的方式离开——2017年3月，内部信称其违规谋取私利，故解除劳务合同。支持出售地图业务的这部分人认为，连o2o都不做了，还留着千度地图做什么。每年上百亿的补贴，至少现阶段的千度承受不起。此外，还有一部分人脑洞很清奇，他们希望既能吃到和ai喵合作的饵料，又不用出售地图业务。这部分人异想天开的几乎荒唐。但这部分人里头包括了李嫣红夫妇。他们希望陆圻能够创造奇迹，既能和猫厂进行合作，又可以保住地图业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