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肤像梨花瓣一样白皙。一双眼睛清澈潋滟,在游移,始终不看他。“你同意或不同都无所谓,即便我高中时喜欢过你,现在,你的一句话也决定不了我们的关系。”他不过仗着那段时间她对他的偏爱和执着。觉得自己还有救。宋清舟很不想承认,但那个时候她明里暗里的那些行为太明显了。脑海里浮现出一个画面,因为太直白,束北年第一次脸红。高二上学期,一到周五她都会约他看电影,束北年从没有答应过,但不影响每周五放学后宋清舟没脸没皮地问他。那天,有一个女同学在最后一节自习课上问他物理题。讲着讲着就放学了。等班里的同学都走光了,女同学才没继续缠着他,在宋清舟不友好的目光下,灰溜溜地出了教室。束北年穿着蓝白校服短袖,利落的短发,少年气满满。他坐在座位上,慢条斯理地收拾书桌。垂着眼,没看她一眼。他明明知道她就在门口等他,总是佯装一副事不关己的冷漠样子。那时候的宋清舟并不在意。空旷的教室,安安静静,他收拾书本的声响格外清晰。仿佛整个教室都盛不下他的存在感。她满心满眼都是这个男孩。宋清舟抱着双臂,倚在教室的门框上,明目张胆地欣赏他。少年站起身,身量高大。他背上书包,掀起眼皮看了一眼,又淡淡地移开。就像十年如一日习惯了一般。束北年像往常一样,视若无睹地从她身边走过。他一步一步,越走越近,眼看就到了门口。宋清舟的小心脏咚咚咚乱跳。终于挨近了。束北年刚要迈着长腿跨出教室,宋清舟先他一步,一抬脚踩在门框上,一条细白的腿横教室门口,挡住束北年的去路。宋清舟穿着校服裙子,腿一伸,短裙退到膝盖以上,细白光溜的腿就横在束北年身前,他下意识后退两步。一向寡淡的表情瞬间绷紧,沉静的目光掠过一丝惊异,死死地看着倚在门框上笑盈盈的女孩。宋清舟抱着双臂,迎上他的目光,“束北年,你跟别的女生说那么多话,我不高兴。”女孩的声音轻轻软软,透着一股委屈。束北年那双狭长的眼睛,一时掠过太多情绪,眼睫颤了颤。冷白的脸,像点了一滴朱砂墨,渐渐晕开,染过双耳,一直红到脖子根。诸如此类,她还能想起很多。但凡她那时候能学一学暗恋啥的,不至于被很多同学记到现在。同样,束北年也不会自信到跟出来,给她说这么一番话。时过境迁,他的意见没那么重要了。经过车轿车,车灯掠过宋清舟,匆匆打在束北年脸上,他的脸和耳朵有点红,亮光一闪而过,很快隐入昏暗中,看不真切。她瞬间后悔说出这番话。很像间接地表白。“束北年,我挺后悔的,后悔高中时的所作所为。”第20章 她及时挽尊。“……她及时挽尊。“后悔了……所以, 一直不回来?不想看到我?”宋清舟冷笑一声,“你想多了。”束北年紧紧看着她,向前靠了一步, 握住她手腕,“我们……”宋清舟甩了一下, 没甩开,“我们没什么好说的。”她往马路上瞅了一眼, 看见一辆空车朝这边驶过来,她招了招手,转过来忍不住笑。束北年一直看着她, “你紧张什么?”他墨染的眼眸像有穿透力, 也怀疑自己表面的镇静太单薄。宋清舟轻笑, 拨开他的手, 抱着双臂, 朝前走了一步,又走了一步,“你哪只眼睛看到紧张?”两人距离拉近, 近到她再往前就要撞上去。她拢了下头发, 漫不经心地抬头,像极了当年倚在教室门框上那副表情。束北年不退不让,不由绷紧身体。宋清舟微仰头, 迎上近在迟尺的目光。两人站的这样近以前也没几次,束北年比高中时长高了不少, 身材不像那时清瘦,健硕了不少。她笑眯眯地上下打量他,眼神中带着吊儿郎当的色气。这种色气放在她身上,有说不出的风情万种。束北年轻轻吸了口气, 嘴角轻翘,“我把话说明白,你跟我别想绝交。”这般近的距离,束北年下睫毛居然都这么长,根根分明。黑眸坚毅,像少年时透露出的可信度,没人会怀疑他的话。这时,街上的车少了许多,也没之前吵。宁静的夏夜,清风拂过,宋清舟的发丝被风扬起,在她脸侧温柔浮动。两人对视了十几秒。一根细长的发丝飘了几下,黏在她红润的唇上。束北年盯着她的唇看了半晌,伸手轻轻撩开这一缕发丝,他的手并没有马上离开,蜷曲着停在她脸侧。宋清舟心跳开始紊乱,脸上还是那副表情。束北年鸦色的长睫微微颤了颤,目光从她唇上离开。手忘了收回去,蹭着她的脸。宋清舟被他触碰的地方,蹭一下烫起来。她伸手挡开,束北年尖凸的喉结上下滚了滚,移开视线。气氛莫名暧昧起来。她忙转头,刚才拦下的计程车就停在旁边,透过车窗,司机低着头在看手机。宋清舟走到车前,打开车门,看着束北年。束北年朝前走了两步,也看着她。“不管从前,还是现在,都是老娘说了算!”说完她钻进了车里。*过了周末,宋清舟忙于记者的工作中,过的太充实,以至于她没有时间想那些有的没的。聚会结束后没几天夏歆联系过她,问她是不是束北年最近得罪了她,劝她不要放心上,希望以后大家好好相处之类的。宋清舟一个耳朵进,一个耳朵出,这件事算彻底翻篇了。住在隔壁的束北年,她几乎没撞见过。转眼又到了周五,宋清舟破天荒准点下了班,把没做完的工作拿回家,打算继续做。晚饭后,她和苏彤在客厅看电视。没看一会儿,她打算起身继续写稿子。刚站起身,门铃响了。她与沙发上的苏彤相视,“我去看看。”宋清舟先看了下猫眼,门外站了一个男人,穿着家居服。她不用细看男人的脸也知道是谁。这时候过来要干嘛?门铃又响了一下。坐在沙发上的苏彤问:“舟舟,是谁呀?”宋清舟打开门,门口的男人笔挺地站着,怀里抱着一只白猫。看到她时,他目光闪了一下,嘴角浮起似有似无的笑。这只猫个头不小,吃的肥嘟嘟的,看样子养了不少念头。束北年双手托着,猫见到陌生人,身子瑟缩一下,头往他怀里钻。束北年一只手抚了抚它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