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亮脸色一黑。干啥呢,上来就咒人死?会不会聊天啊!虽然他脸上的死气,有点道行的人都注意得到。但被人这样直接点破,还是很不爽的。这跟跑到icu,去问别人什么时候拔管有啥区别。马卡列夫见他脸色有异,赶紧微笑着解释道:“我不是孔先生想的那个意思。”“那是啥意思?”“我是想问孔先生,知道自己寿命还有多久吗?”这特么和之前那句有区别吗。孔亮呲了呲牙花儿,不爽道:“我能活多久,关你屁事?”“事情大了。一一虽然和本人的p股没什么关系。”马卡列夫的表情相当认真,解释道:“因为我们想邀请孔先生你加入我们。”啧。难道是陈哥的同行?我一个将死之人,在地下那一行里这么吃香的吗。孔亮心里已将对方的来意猜的八九不离十,忍不住吐槽道。“你们到底来自哪儿?恐怕不是普通人吧。”马卡列夫神色一肃,极为正经地坦诚道:“一一我们来自地狱。”“不是地府?”孔亮皱了皱眉头。“不是。地狱在很多大洲都有分部。但华夏这片独属于地府的管辖范围。”“那你是要我移民?”孔亮夹了颗烫好的花菜放进嘴里。花菜在锅子煮的太久了,辣味全进去了。他吐了吐舌头,赶紧闷了一口酒。移民是不可能移民的。作为一个有着华夏纯正血统的将死之人,死也要死在自己故乡的土地上。“我们的报酬很优厚。”马卡列夫继续劝说道。“那也不移。”孔亮内心很坚定。人都要死了,钱挣再多也没用。何况他是一个挺容易满足的人。没太多的物质的需求。饿不死就好。如果女人算是一种需求的话,就算有钱,他也不行啊。“不用移民。只需要帮我们做一些简单的事情。”耐心极好的男人继续劝说道。“什么事?”“将那些本该下地狱,却死在了华夏土地上的外国人,替我们送过来。”孔亮眼珠子一转,反问道:“你们地狱的人,干嘛不直接去找地府的人商量。”马卡列夫脸色变了下,像似想起一件不太美妙的回忆。他有些无奈地解释道:“你们地府不收外国人。也不愿意帮助我们引渡这些罪恶的灵魂。”孔亮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哦,我知道了。因为地府不肯收他们。所以这些外国人在华夏死后,灵魂都变成了孤魂野鬼在四处游荡吧。”你是想要我帮你收集这些异乡人的灵魂,送他们下地狱是吧。”哎呀。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的那个“罗德尼(舰娘)”的纸魂,刚好用的是一个冲浪淹死的鹰国妹子吧。“老罗”他挺喜欢的。肯定不愿意放手。希望这外国佬没有知道这件事。“对。就是这意思。”马卡列夫见对方明白后,微笑着补充道:“而且这种在华夏范围内死掉的外国人,其实并不多。工作量很小的。”“现在,孔亮先生考虑得如何?是否愿意接受来自地狱的真诚邀请?”孔亮啧了啧嘴,问道:“就是要我兼职地狱死神的意思?”“可以这么说。”马卡列夫自信地答道。他相信一个快活不过半年的小子,不会拒绝他们给出的优厚条件。“我拒绝。”“为什么?我们甚至可以提供给您,延长生命的圣水作为报酬。”“因为我已经是地府的无常了啊!虽然你们给出的报酬很诱人。但我怎么可能同时兼两份工。我想不管是地狱,还是地府,都不会允许我一个人脚踏两条船吧!”孔亮一边解释,一边掏出刚从陈魁那得到的无常令,在对方面前晃了晃。见到木牌的那一刻,马卡列夫瞳孔微缩,重重叹了一口气。颇为遗憾地说道:“确实是的。那太可惜了。”没想到,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合适的人选。又被地府近水楼台抢了先。“笨蛋哥哥。看你又来迟了吧。我说打车快些,你非要我和你骑什么脚踏车。又白白浪费了一天。真是废物!”来自亲妹妹的吐槽最为致命。艾丽卡平时不擅言谈。但到吐槽自己哥哥时从不留情。“我是想工作之余,增加下我们兄妹间的感情。”马卡列夫红着脸辩解道。艾丽卡冷哼一声,别过脸去。明显不想搭理这个大笨蛋。啧。原来是个死妹控。孔亮悄悄嘟囔道,同时往嘴里塞了几颗花生米。他现在心里莫名地有些不舒服。这两个外国人的突然出现,影响了他原本还不错的心情和食欲。这些来自地狱的家伙是不是过分了点。手都伸到华夏来了。管他的。这是地府该管的事情。我一介凡人操什么闲心。那对兄妹很快就失望地离去了。孔亮心里终于松了一口气,伸手向后招了招。顿时几个漂亮的纸人迅速飘过来。开始扫地的扫地,抹桌子的抹桌子,收拾杯盘狼藉的现场。孔亮慵懒地躺在椅子上,翘起二郎腿,仍不忘催促道:“搞快点啊。今晚大伙儿还要一起出去夜游抓鬼的……”……陈魁出现在地府的时候,似乎有些过早了。或许是喝了酒,入睡得比较快。比平时早到了半个钟头。往常按时入睡的他,哪会有这么积极。都是酒的锅。他一睁眼,便发现原本属于自己的位置上,坐着一个十分漂亮的女人。朴素的长袍也掩盖不住她倾城的容姿。若此幅画面以诗形容,便是:“淡眉如秋水,玉肌伴清风。酒色朱颜浅,眸深动人心。”是个正常男人,见到此等尤物后都会视线凝固、热燥难耐。连一向沉稳的陈魁,心跳都开始加速奔跑。这等世间不该有的绝色,已达到直透灵魂,彻底激发雄性本能的程度。然而这位绝世佳人,好像并没注意到陈魁的到来。她微眯着凤眼,单手撑着玉腮,依旧靠在椅子上打盹来着。不时还毫无形象地,打出一个响亮的酒嗝。小小的公堂内飘满了浓郁的酒香味儿,也不知道她海饮了多少斤酒。黑袍下雪白的长腿随意地搭在公案上,案上还放着一只特大号的葫芦酒壶。“你是谁?”陈魁忍不住蹙眉问道。他知道面前的女人,身份很可能不一般。敢在地府里坐阎罗位置上酗酒的人,能一般吗。但现在是他代理阎罗的上班时间,椅子上躺着个醉醺醺的女人像话吗。连脚都放到了公案上了。是不是太不尊重地府了。还好判官郭小小不在。不然以那小丫头私下的暴脾气。才不会管你是谁,肯定拽着腿就往殿门外扔。似乎是听到了陈魁的问询声,女人猛地睁开惺忪的醉眼。一巴掌拍在公案上,怒斥道:“喂!要叫我女王大人!”霎那间。身前波涛澎湃,堂下山崩海啸。一股沉重如山岳的强大气势,瞬间砸落下来!压得陈魁顿时身子矮了一大截。要不是双手勉力撑在地上。整个人都给跪下了。我去!这女人是谁啊!好凶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