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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节(1 / 1)

只不过王爷来便来了,怎么还换了那样一身衣服,实在叫人奇怪。宝蝉猜不透个中关窍,却还是好心劝阮筝道:“我看姑娘也到了婚嫁的年纪,若真能遇上如意郎君可就要抓住了,千万别放手。”“那若是对方并无此意呢?”“姑娘不试一试又怎知对方没有此意呢?”阮筝一时语塞,又有点后悔不该把对方轰走。是啊宝蝉说得对,总要试一试才是,试过了若是不成也就死心了。如若不然她往后嫁给了旁人,心里也总有个疙瘩在,那跟别人也很难过得如意。她也不能真去青雀庵出家为尼啊。阮筝有些郁闷,这一夜便没睡好。第二日一早她先去了太后处请安,被留着一道用了早膳,然后才被安排送出宫去。跟来时坐轿不同,出宫时坐的是马车。阮筝收拾停当由宝蝉领着出门上了车。她掀开帘子想再同宝蝉说几句话,结果一挑帘却发现车边突然多了一个人。跟昨日的装扮不同,今日他换了一身常服,似乎是准备出宫的样子。阮筝一见着他就把昨夜的不快抛诸脑后,忍不住小声道:“王爷今日是要出宫了吗?”他是陪王爷来的,王爷在他就在,王爷走他才能走吧。封瀛点点头算是默认了他这个说法。旁边的奴才们在他出现时已有些吓傻的迹象,没等他们反应过来下跪行礼,封瀛便抬手沉声道:“走吧。”没人敢置疑也没人敢反对,赶车的太监轻轻敲了下马鞭,车子便慢慢地动了起来。阮筝扭头去看宝蝉,只见对方冲自己使了使眼色,还偷偷做了个“努力”的手势。没等她回复对方,帘子就被人一把扯了下来。男人在车外道:“坐好。”阮筝只能乖乖坐直身子,听着车轮压过青石地面的声音,一个劲儿地在心里数数。等数到几百的时候她骨子里那股无聊劲儿又冒了出来,忍了又忍实在没忍住,轻轻捏起帘子的一角同车外的人说话:“你昨晚歇在了宫里?”“嗯。”“睡得好吗?”“还可以。”阮筝在心里骂了句死没良心的。她为了他一夜都没睡好,眼圈都发黑了,他居然跟没事儿人一样睡得那么安稳,实在不公平。阮筝有点气不过,故意旧事重提:“昨晚我跟你说的那个事儿,你觉得如何?”“哪一桩?”“就是、就是我入宫为……”碍于车夫在前阮筝没好意思说出来,小姐脾气发作轻轻敲了敲窗框:“你知道我说的哪一桩的。”“你昨日不是已经拒了么?”“那我若是反悔呢?”“君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可我只是个小女子。”封瀛不悦瞥她一眼:“女子便能反复无常了?”“那是自然,这便是当女子的好处。我昨夜想想若是答应了也不错,那是什么样的大人物,往后锦衣玉食这一世都无须担忧了。”封瀛知道她说这话就是为了气自己,当即轻敲车窗:“行,反正也未出宫门,不如将车调头你再回去同他说去。”阮筝吓一跳,赶紧把脑袋从帘子后头钻出来。她下巴搁在窗框上,怒气冲冲道:“你这人怎么这么没意思。”封瀛看她露出一个脑袋的样子挺有意思,手心里不知为何突然有了点酥麻感。于是抬手做了这二十多年头一回做的一件事情。他伸出根手指顶在了阮筝的额头上,笑道:“行,就你有意思行了吧。”两人说这话的时候马车正好驶出宫外,外头天光正亮一下子就照花了阮筝的眼。她只觉得那人的指腹在自己的额头上轻轻动了下,明明只是片刻的接触,却像是暖到了自己心里。阮筝瞬间脸颊发烫,为掩饰尴尬只能借日头太盛为由躲进了车里。放下帘子后她伸手摸了摸双颊,好半天才长出一口气。因为过早将头缩了回去,阮筝没看到宫门口一辆马车停在那里,车里一个熟悉的身影正由许妈妈扶着下车。许妈妈眼尖看到了阮筝的一个侧脸,不由自主“咦”了一声:“像是大姑娘。”长公主听到后抬头一看,却只看到个车身的背影。“你可瞧清楚了?”“奴婢也就看了一眼,没瞧得太清楚。不过那一位是谁,看着也有点眼熟。”长公主也注意到了马车身边的男子,他长身玉立负手前行,另一只手拉住了马车的帘子,唇角少见地勾起了一股笑来。这倒是少见,她这位六弟向来不苟言笑,尤其继后死后她就没见他再笑过。今日这是怎么了,太阳打西边出来了?长公主不由紧张地冲许妈妈道:“你看清楚了,车里坐的当真是筝丫头?”许妈妈一时有些犹豫,思虑再三还是道:“奴婢真没看清,可能是看走眼了。”她在跟在长公主身边的老人,自然也认得慎亲王。眼下这一团乱麻般的局势逼得她也不得不为自己的将来考虑起来,能少说话还是少说话为免,有些事情不掺和最好。许妈妈选择了明哲保身。想到这里她又忍不住劝长公主:“奴婢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公主您不该走这一趟。”长公主知道她说的什么,不屑道:“你怕什么,这是为了茱儿的终身大事,岂是你说不走就不走的。”“可是……若是叫皇上知道了原委,那可是欺君大罪。”想到昨日发生的一切许妈妈现在还有些心惊。长公主在慈宁宫向来有人,所以昨日大姑娘刚被宣进宫她们琼华院便得了消息。原来这回想见大姑娘的不是太后是皇上,起因则是为着先前在青雀山别庄时皇上不小心遇袭被人所救一事。长公主当时就不信此事:“筝丫头整日在庄子里待着,哪来的机会去外头竹林救人。这事儿必有问题。”这话刚说完二姑娘便进了屋,像是听到信了后特意赶来的。当时长公主遣散了屋里众人,就留了许妈妈一人侍候,是以她才有机会听到二姑娘说出事情的原委。原来那日救人的根本不是府里的大姑娘,而是陆府的五姑娘。五姑娘这人胆子大性子也豪放,说救人便救人。“女儿本来不想让她救来着,可后来无意看到那人穿了明黄的中衣,猜到此人非富即贵,所以就拿了杜仲的帕子替他包扎一二。母亲也知道,那是咱们府里独有的花样,外头谁家也不会用洒金梅来绣帕子。”许妈妈在一旁听得目瞪口呆,这才发现自己从前真是小看了这位二姑娘。那么一会儿的功夫,她竟能想出这样的高招,明明是陆五姑娘救的人,她却留了一手把功劳都往自己身上揽。只是不知为何皇上竟误会了是大姑娘救的他,这才把人召进宫去了。阮茱当时就有点不痛快:“这事儿明明是女儿做的,怎么倒叫姐姐占了便宜,真是气死我了。”也是因为她这声抱怨,长公主才决定今日进宫来把这事儿说个清楚。只是在许妈妈看来,不管是大姑娘也好二姑娘也罢,那都是夺了陆五姑娘的功劳。得罪了陆府事小,可万一被人捅破犯了欺君大罪那可就是满门抄斩的下场了。许妈妈一想到这事儿就浑身冷汗直流,想再劝几句却被长公主甩开了手,只见她一人进了宫门,一去不回头。第50章 念念不忘阮筝听得一颗心扑嗵嗵直跳……长公主入宫后便径直去了慈宁宫。她昨日下午已递了入宫求见的牌子, 太后那边也允了,是以今日她人刚入宫门便有慈宁宫的宫人前来相迎。说起来长公主与郑太后的关系从来都很微妙。从前建安帝在世时,长公主是这宫里除了继后外最受宠的女人。作为建安帝的第一个孩子, 她是受尽万千宠爱长大的。那时候的郑太后不过一个小小的低位嫔妃, 见着长公主是要行礼的。后来长公主的胞兄当了皇帝后、,长公主在宫里的威势便更盛一筹。但所谓物极必反, 京城一夜宫变两人的人生便发生了天大的逆转。长公主虽还有个好听的名头,但没了圣眷后往普通公主也没什么两样。而郑太后却一跃成了这后宫的女主人, 反过来长公主得向她行礼跪拜了。只不过郑太后上头有皇上, 皇上上头还有摄政王, 她儿子的皇位坐不稳郑太后也过得如履薄冰。所以对各家勋贵皇家子嗣也不敢过分托大, 一切皆是小心谨慎。长公主进了正殿后正准备行礼,就被郑太后给拦下了。“还不赶紧赐座, 你上我这儿来何须多礼。”论年纪长公主还比郑大后大了几岁,气度也上更为张扬一些。她从前是被人捧惯了的,一时间也改不了性子, 太后既叫她坐她便直接坐了下来。只是坐下后到底还知道说些场面话,好好地捧了太后几句。“原也是不敢进宫来打扰了, 太后您忙, 我们这些小辈不敢不懂事。只是昨日我家筝丫头突然被召进宫来, 我这心里七上八下的, 生怕她年纪小不懂事坏了规矩, 这一宿都没睡着。”郑太后微微一笑, 故作惊讶道:“那可是不巧了, 我这刚刚才吩咐人备车将她送回府上去。你们在宫门口可有碰见?”“不曾碰见,大约是走岔了。筝丫头昨日进宫可一切都好?”“好好,她可是懂事的孩子, 知书达礼又懂规矩,你啊放一百个心。往后说不准我还会常叫她进宫陪我说话呢。”长公主摸出块帕子掩嘴轻笑:“娘娘看得上她那就是她的福气,我这儿先替她谢过娘娘大恩。”郑太后满脸带笑,正要开口目光却落在了长公主掏出来的那块帕子上。她也是在宫里多年的人,自然知道洒金梅是先帝赐给长公主的花,寻常人家一般无人会用。就是勋贵宗亲为了避嫌也不大会用。看来汲儿说得没错,那日他身上系的那块帕子,定是富平侯府之物。想到长公主急吼吼地进宫来演这么一场给自己看,郑太后心中便是一沉。真是没想到她都离宫这么久了,宫中还能有这么强的人脉,宫里一发生点什么大情小事她那儿便第一时间知道了。连她的慈宁宫也没能幸免。郑太后强压下心头的怒火,故意把话头引到了青雀山别庄上去。先是说起长公主与二公主乐平公主姐妹情深,后来又忍不住感叹皇帝年纪小不懂事。“这事儿我都没跟你提过,你们在别庄住的那几天,皇帝偷偷出宫找你们去了。”郑太后这话半真半假,皇帝去了别庄是真,但可不是去找两个姐姐的。长公主昨日就知道了这事儿,这会儿却还得装着头一回听说那样,满脸惊讶道:“皇上怎么去了,我竟是一点儿也不知道。底下人怎么做事的,皇上到了别庄这么大的事竟是无人通报!”“也不能怪他们,怪只怪汲儿自己顽皮,去了后山碰着了野狼滚下山来,身上伤了好几处。”“这可如何是好,皇上如今在哪儿,我可得去瞧瞧他。”郑太后赶紧拦着她:“无妨,你别担心,他早已大好了。说起来也是多亏了有贵人相救,要不然他这么昏迷着在野地里躺个几天,当真是要出大事呢。”长公主从踏进慈宁宫起就在等这个机会,眼下机会送到了眼前她哪有不接的道理。于是她长袖一挥抬手摁上了自己的太阳穴:“这、这事儿我怎么听着有点不对啊。”郑太后也顺着她的话头追问:“怎么,哪里不对?”“不不,我是说我们家茱儿同我说的事。”长公主在那里吱吱唔唔装腔作势了半天,嘴里说着不可能不应该,话里话外却是把阮茱意外救了小皇帝的事情全都说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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