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姜开言都跪下了,公西月心道:这小子,平时极少行这么大的礼,莫不是他犯了什么事?“先起来,有什么话就直说。”只要不是杀人偿命之事,其他事情都好说。“侄儿求你暂时不要给贺家小姐赐婚。”这事啊?公西月心下一松。“给我个理由。”姜开言心下一横,在他这个聪明睿智又宽和的姑母面前,还是不要耍小心眼的好。他决定实话实说。“我前几日第一次见到了贺家小姐,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就特别的想念她,因此昨天才跟着母亲去了贺家。听说姑姑要给贺家小姐赐婚,我心下就急了,不想贺家小姐嫁给他人。”原来是这小子对珠珠动心了。“你是怎么见到的珠珠?”姜开言将那日在珍馐楼的事情说了。“我现在也不知道自己对贺家小姐是什么样的感觉,但我知道现在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嫁给其他人。”公西月想将珠珠指给姜开文,是看中了珠珠这个人,才想着肥水不流外人田。假若开言喜欢她倒也不是不能将珠珠指给开言。“我的确是很喜欢珠珠,想要给她赐婚,你要是喜欢她我也不是不可以将她指婚给你。只是,你确定要我将她指婚给你吗?”“姑姑”姜开言肯求道:“我现在还没太明白自己的感情,你如果现在给我和贺家小姐赐了婚,万一过段时间后我发现自己不喜欢她了怎么办?那岂不是害了她?”公西月想着自己年轻那会儿,刚开始也不明白自己对司屹是什么样的感情,便也没生姜开言的气。“我知道了,暂时不会给珠珠赐婚,但我也不能由着你作贱她人,我给你三个月的时间,你捋清楚自己的感情,到时如果你想,我可以将珠珠指婚给你,如果你不想,也不能耽误了她人。”这已是公西月能给出的极限了,总不能一直霸着人家的闺女不给她一个说法吧?不过,无论如何,珠珠都不再适合指婚给姜开文了。……这天的朝会公西月一直有些心不在焉,幸而如今朝中没有什么大事。下朝后,公西月让人传了魏文英进宫。“文英,去贺家提亲一事暂缓。”公西月将今早姜开言来找她一事说了。“怪不得。”魏文英道:“我总觉得开言有些怪怪的,原来是有了心事。”公西月有些头疼。“无论开言最后的选择是什么样的,珠珠都不适合指婚给开文了,开文的婚事你先相看,有了人选后告诉我一声。”魏文英应了。她也蛮喜欢珠珠那孩子,假若最后开言能选了她最好。“那永慧那里,我们要不要透个口信?”公西月想了一下,“还是不要吧,这样的事情让别人怎么想我们。等三个月后,开言如果决定了要娶珠珠,也别征求她们的意见了,我直接赐婚。假若开言到时不想娶珠珠了,我就封她一个县主的爵位,再替她找户好人家。”魏文英想了想,也只能这样。“都是开言惹的事,让陛下你操心了。”“谁让我是他姑姑呢,只能替他担着点了。”这件事让魏文英对昭文帝更是信服,她还真的是真心疼爱两个侄儿,这样的混账事都替他们担了下来。……中原皇城公冶府公冶夫人也正在和公冶胜议论珠珠的婚事。“珠珠及笄礼的时候,陛下赏赐了许多东西,明显是想给珠珠赐婚的意思,怎么现在事情过去这么些天了还没有一点动静?”公冶胜想了想,问道:“珠珠那有什么异常吗?”公冶夫人想了想,“珠珠那倒没什么异常的,只不过姜家二公子去了贺家两次,但他都是找贺兆林,说是与他讨论学问。”公冶胜心里有了底,他轻声对公冶夫人道:“珠珠的事情你就当做什么都不知道。陛下自然会给珠珠一个说法。”公冶夫人与公冶胜也是青梅竹马长大的,与他说话向来无忌。“你将话说得明白些。”公冶胜了解他这个夫人的脾性,不将话说清楚明白了不会罢休。“我们这个陛下其实是很好说话之人,有时候还很开明,尤其是对待自己亲近之人更是宽容。她之前那样对珠珠肯定是喜欢上她了,想将她指婚给姜家的二公子。但为什么又没有赐婚了,估计是姜家二公子和她说了什么就暂时缓上一缓。”公冶胜这样一说,公冶夫人明白了。她生气道:“她们这是将珠珠当成什么了?我们珠珠可不能由着她们挑挑捡捡。”公冶胜只好安慰道:“你先别忙着生气,你只说,假若你想给珠珠说亲事,会不会让她先相看一下男方再做决定?”公冶夫人没说话,她自然会这样做,她肯定以珠珠的幸福为先。公冶胜想了想,又说道:“我看这样吧,趁着这个机会你也好好观察一下姜二公子,看他是否真的和珠珠相配?假若不是良人,我拼着丢官也要将这门婚事辞了。”听公冶胜说得这样严重,公冶夫人又不安了。“我看还是算了吧。谁让她们是皇家呢?其实这个姜二公子我也见过两次,人长得还挺讨喜,也没有大家说的那样霸道和跋扈。”公冶胜压低声音:“我和你说,假若最后不是这个姜二公子,以陛下的为人,必定会觉得愧对了珠珠,会给她赐个县主的爵位也说不定。”公冶夫人惊喜:“真的?”“以我对陛下的了解,她极有可能会这样做,还会给珠珠赐婚,但人选就肯定会征求我的同意。”听公冶胜说得这样笃定,公冶夫人心里好生纠结,不知道姜二公子到底是看中珠珠好、还是看不中珠珠好。见此,公冶胜又下一剂猛药:“所以我说,珠珠的事情你当做不知道就好,无论如何,珠珠都不会吃亏。你想想,如今朝中伯爵以上的超品职位有几人?县主又有几人?”公冶夫人这才安心。如今大月王朝封的伯爵以上的超品不超过十人,县主也才两人,一个是昭文皇帝的庶妹,一个是前卫国公的独女卞碧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