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白漓安慰的蹭蹭打完针的谈意, 还贡献了软嘟嘟的肚皮给三哥摸:“你不要哭了,我们明天就不打针了。”谈意把刚疼出来的泪光给憋回去,嘴硬道:“漓漓, 三哥没哭,这是生理性眼泪。”“什么是生理性眼泪?”白漓迷茫提问。谈意rua着弟弟的软肚皮,跟他解释道:“生理性眼泪就是主观上我没哭,可受到物理伤害, 所以会出现眼泪。”他解释来解释去, 也就一个意思,反正他就是没哭。白漓似懂非懂的点点头,看着三哥的眼睛不红了, 这才从三哥的魔爪中爬出来。晚饭是在病房里吃的。谈意让经纪人买了不少好吃的。吃的在餐桌上摆好,谈意摆摆手,没让经纪人在这里看着他。经纪人一走,病房里顿时只剩下了兄弟俩。“漓漓, 来,吃块肉。”谈意点的都是人类的食物, 一般的宠物猫吃不得,可他们家漓漓并不是一般的猫, 而是妖怪山的猫。白漓啊呜一口把肉给吃下去,肉上调的有酱汁, 可香!“好吃吗?”谈意一边投喂着弟弟,一边略带紧张的问道。这顿饭,跟谢家的比,食材什么的并不如谢家好。“好吃!”白漓眼睛亮晶晶的, 给予了肯定:“还想吃。”谈意看他爱吃, 也跟着高兴。“来, 三哥喂。”白漓摇摇脑袋,不让三哥喂。三哥喂的太慢了,很影响他干饭。谈意给他装了满满一碗饭,又夹好了各种菜,最后,白漓还让他给拌了一下,这才开吃。吃饱喝足,瘫在床上被三哥rua毛毛的白漓,瞄到了三哥手上的戒指。“喵喵。”三哥,你的戒指多少钱?“这是赞助商给的,我没花钱。不过这戒指,官网售价十二万。”谈意说着,把戒指摘了下来:“漓漓,你是不是想要?给你。”“我不要。”白漓只是单纯的问了下价格,因为……他用打工赚的钱,给先生也买了一个同款的亮晶晶戒指,先生现在还戴着的。三哥的戒指要十二万。他买的同款才花了三块钱。白漓会算数,十二万跟三块钱的差距,不用掰爪爪算,他都知道差很多。想到这里,白漓有点心虚。先生对他那么好,他给先生买的戒指才三块钱……只顾着心虚的白漓,没有想起来,给谢沉买戒指的那天,他自己一整天,也才只吃了一块钱的馒头。又待了一会儿。“三哥。”坐在床上的白漓,揉了揉眼睛,在困意来袭前,喵喵道:“我要去找先生了。”天色已经暗了,他要去先生那里睡觉。谈意皱了皱眉头,一点儿都不想让弟弟走。“漓漓,有没有什么办法,能一次解决谢沉的问题?”白漓苦恼道:“没有。”别人身上的黑雾,白漓拍一次就可以赶干净,并且以后都不会再有。只有先生身上的黑雾,总是纠缠不休,拍碎了还会有新的。他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谈意听他这么说,眉头皱的更紧。“算了,我来想想别的办法。”既然漓漓总要去谢沉那边,谈意沉思了片刻,脑袋里还真蹦出来一个点子。“我记得谢沉住的那一片,还有别墅没卖完。漓漓,三哥把房子换到那里,这样你以后回来就方便了。”换房子……白漓歪了歪脑袋,对谈意问道:“三哥,你有钱吗?”“有。”谈意决定把现在住的房子给买了,这样就可以换新的。说好了换房子的事,谈意出不了病房,便打算让经纪人去送漓漓。可经纪人领着小奶猫刚出医院门口,可巧,谢沉的车刚好停在外面。“喵!”先生!白漓漂亮的琥珀瞳里闪过一抹惊喜,他几步跑过去,从谢沉打开的车门跳上去。谢沉把小奶猫给接到怀里,用纸巾擦了擦踩脏的肉垫。白漓乖乖的伸着jiojio,任由谢沉把粉色的肉垫给擦干净。“你怎么来了呀?”白漓喵喵问道:“是生病了吗?”谢沉垂眸,明明已经把粉色肉垫给擦干净了,手却捏着没放。他淡声道:“没生病,只是从这儿路过,看到你出来,就把车停下来了。”白漓不疑有他,胖墩墩的身子靠在他怀里,喵道:“那我就不用跑回去了,可以坐车。”“嗯。”谢沉说着,又问他:“我要去个地方,想不想跟着过去?”大多猫猫天生有旺盛的好奇心,白漓也是个好奇猫猫。他仰着脑袋,直直的看着在他眼里永远都特别好看的先生,喵喵道:“要去哪里?”谢沉对上他的视线,顿了下:“去唱歌给你听。”“要去!”白漓高兴道,他还记得先生上次给他唱的歌,很好听。谢沉捏着他的肉垫,吩咐司机把车开去了业内最大的娱乐公司,星光。这间娱乐公司并不是谢沉的,但创始人却跟谢沉有点关系,关系还很狗血。谢沉他妈妈有个妹妹,同父异母的妹妹,算起来,也是谢沉的小姨。这个小姨又给他姨夫戴了绿帽子,生了个儿子。这公司,就是谢沉小姨的儿子开的,论亲戚,是谢沉的表哥。谢沉小姨不怎么靠谱,常年在外头乱玩儿,压根不管儿子。小时候,是谢沉的妈妈,经常照拂这个表哥。表哥对外心狠,对谢沉倒是不错。他今年三十五,也不知道是不是受了家庭影响,至今未婚。车子抵达星光。谢沉抱着只一在车上待就会睡觉的神奇小奶猫,下车进了星光的大门。他这些年来很少在有公开的活动,专辑也发的并不多。毕竟,他还有别的事要忙。可星光公司里,最好的那间录音棚,一直都是他的专属,且一直供他使用。“谢哥好。”进去的时候,有艺人看到谢沉,忙恭恭敬敬的打了个招呼。谢沉微微侧过身,让对方走了之后,这才按下电梯。娱乐公司里,最不缺的就是各种或有美貌或有才华的艺人。有人不敢跟谢沉搭话,有的却是巴不得能跟谢沉近距离接触。睡梦中的白漓,就是被一股子香水味儿,给呛的对着谢沉的手打了个喷嚏。“漓漓。”谢沉低头,观察着小家伙的动静:“哪儿不舒服?”打喷嚏打醒的白漓,抬起脑袋,漂亮的琥珀瞳里透着没睡醒的迷瞪。“喵。”困呐。谢沉摸了摸他的毛毛,低声哄道:“困了就继续睡。”白漓甩甩脑袋,不想睡了。他抱着谢沉的一根手指,把脸贴上去,慢吞吞的让自己清醒。至于谢沉身旁挤过来的几个年轻女孩儿,白漓暂时还分不出心神来去看她们。电梯打开,谢沉前脚刚进去,那几个女孩儿后脚也跟了进来。“谢哥,您好。”女孩儿们穿着清凉,妆容精致,妩媚的,清纯的,可爱的,包含了几个类型,看样子不是好朋友就是什么公司里的女团。为首的一个长卷发女孩,笑眯眯的带头跟谢沉打了招呼:“好巧啊,没想到在公司里还能碰到您。”谢沉对她们的热情见怪不怪,这公司里头的艺人,见了他大多都是这种态度。“嗯,挺巧。”谢沉敷衍道,他按完电梯按钮后,身子就有意往后退了退。这几个女孩儿身上的香水味,会呛到漓漓。女孩儿们的确是公司新成立的女团,目前在公司里的处境有点尴尬。如今女团很多,她们这一支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接下来能不能火,只能说除了看命,再就是看看有没有别的捷径。她们面前的谢沉,毫无疑问,如果能攀上去,那就是最快的捷径了。“谢哥,我们几个都是您的铁粉,请问,能跟您合个照么?”“抱歉,我不喜欢拍照。”谢沉淡声拒绝。“那,那加个微信呢?”“我不用微信。”女孩:“……”女孩不死心,还想再说什么,可电梯门打开,谢沉已经走了出去。他去的方向,是九楼。这个地方,她们还没法自由出入。“算了。”女团的队长,也就是刚才一直在跟谢沉说话的那个,不甘的收回目光,带着其他几个女孩儿走人。“我跟柳亦玩的不错,柳亦说了,会给我们介绍能帮助我们的人。”队长是个有野心的,她可不甘心在这圈子里被人遗弃。“柳亦介绍的人靠谱么?”“你看看柳亦现在的热度,听说,他很快就能取代谈意了。”队长轻声透露着自己私下得到的消息:“有人要整谈意,到时候,谈意退下来,肯定是柳亦顶上去。”“我们跟柳亦交好,以后不愁没有门路。”有人野心勃勃要在这圈子里上位,也有人踏踏实实靠努力向上爬。只能说,这是各自的选择,各自的路。谢沉当年进这圈子,便是靠的自己,旁的歪门邪道,他搭理都懒得搭理。不多时。录音棚里,白漓被谢沉放到了一个高脚椅上坐着。“我收拾一下,待会儿会录几遍歌。”“喵!”好的!彻底清醒过来的白漓,端端正正的坐着,那双好看的圆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谢沉看。录音棚里的设备,都是谢沉用顺手的,且都是顶级的好设备。谢沉将最近写的谱子,熟悉了一遍。期间还来了个戴着鸭舌帽的壮汉,壮汉跟谢沉是个合作惯了的。他负责录音调试,人很沉默,基本不怎么说废话。唯一的废话,大概也就只有看着白漓说的句。“你的猫,看着不错。”说完了那句废话,壮汉抬手按了按帽子,开始做事。准备工作做了片刻,白漓看见谢沉戴上耳机,终于开始录歌。第一首歌,谢沉坐在架子鼓前,亲自敲着架子鼓为自己伴奏。白漓从前没有亲眼看过谁敲架子鼓,只有谢沉……他耳边是谢沉的歌声,入目的是谢沉那张沉浸在音乐中,眼底都透着桀骜的俊脸。“扑通,扑通——”白漓爪爪按着心口,觉得自己好像要生病了。不然,他怎么心跳的这么快。在白漓眼里,先生向来都是温柔的。可现在的先生,酷的让白漓挪不开眼。“喵。”一首歌结束,看呆了也听呆了的小奶猫,不小心喵出了声。收音的壮汉把喵声收了进去,他挑挑眉,倒是没怪这只小猫,而是弄好之后,问了谢沉一声。“你的猫,声音录进去了,要删掉么?”“不删。”谢沉取下耳机,闭了闭眼,从刚才的情绪中走出来。“音频待会发我一份。”谢沉走出来几步,对在摆弄设备的壮汉说道。以前的音频,他都是做到最后,满意了才会保留,今天这要求算是例外了。壮汉“嗯”了声,对他的行为没有发表任何意见。见谢沉这会儿不唱歌了,白漓忙立起来胖墩墩的身子,伸爪爪要谢沉抱一下。“喵喵。”先生,你刚才好酷的!白漓崇拜的眼神,看的谢沉唇角勾了下。他把满眼都是自己的小奶猫给抱起来,额头抵着奶猫的额头,停了几秒。“待会儿录完了,我教你一首猫猫歌。”白漓闻言,忙举爪爪补充道:“先生,我还会新的猫猫舞!”新的猫猫舞,是周枝教的,也许可以搭配新的猫猫歌。谢沉还挺喜欢看小家伙跳舞,尤其是之前的广播体操,他录屏之后,平时没少看。工作疲惫了,觉得心烦了,就把猫猫版广播体操打开看几遍。他看着里头的小奶猫,认认真真的拍爪,转圈,劈叉,什么烦恼都能暂时被压下。“好,晚点看你的猫猫舞。”正好,他又可以录新的视频素材了。在录音棚里待了许久,不止谢沉录了歌,白漓也用着顶级设备,坐在谢沉的怀里,对着话筒,录下来了一首完整的猫猫歌。这首猫猫歌被谢沉给收录下来,并且,专门备份到了单独的文件夹里。文件里包括他的新歌,谢沉这会儿是打算是留着自己听。可后来,也是这个文件夹出了意外。“先生,我们回家吗?”白漓今晚听到了先生好几首歌,自己还录了歌,十分心满意足。他拽了拽谢沉的衣服,仰着脑袋,想跟谢沉一块儿回家。“回。”谢沉穿上刚才脱了的外套,抱起白漓后,用外套包住他。“天气预报说今晚有雨。”谢沉一边走,一边跟他说着话:“外头可能要降温。”白漓贴着谢沉的胸膛,听说有雨后,喵喵声都透着蔫吧。“先生,我不想下雨。”如果下雨了,他明天跑单就会很难跑了。猫猫都是怕淋雨的。谢沉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直接皱眉道:“海鲜店那边,我去给你请假。”“不请。”被黑心窑厂老板坑过一次的白漓,害怕请假。他湿漉漉的圆眼睛,看着谢沉,巴巴的又强调了一遍:“不请假,请假要扣工资。”小家伙不想请假,谢沉却也不可能让他淋雨打工。思索几秒,谢沉心里有了主意,但并没跟白漓说。一人一猫坐电梯下楼的时候,可能是这会儿时间有些晚,所以公司里没什么人。没什么人,不代表彻底没人。谢沉眼角余光瞥到留在公司的一个男生,身上穿着练舞的衣服,额头带着汗,估计刚从舞蹈室出来。他假装没看到,只抱着怀里的小奶猫,大步走出了公司。回程的路上,白漓果然又在车上睡着了。睡着就睡着吧,爪爪还在玩儿他手上那枚摘不下来的廉价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