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巅峰小说网>其他综合>妾无良(作者:小夜微冷)> 妾无良(作者:小夜微冷) 第38节
阅读设置(推荐配合 快捷键[F11] 进入全屏沉浸式阅读)

设置X

妾无良(作者:小夜微冷) 第38节(1 / 1)

“妍华,朕……”李昭抓住我的头纱,想要掀起,最终手重重地垂下,对我无奈地笑了笑,拧身离去。我听见他的脚步声渐渐远了,最终消失不见。屋里又剩下我一个人,还有残羹冷炙。我想起上次的事,他佯装恼了,发了火,拧身离去,可其实是躲在院子外的。我赶忙提起裙子,快步追了出去,云雀和大福子见我出来了,皆担忧地紧跟在我身边,我没理会他们,快步出了小院,映入眼帘的,除了漫长的黑夜和寂静的小巷,什么都没有。我闭上眼,微笑着等他忽然跳出来,从后面将我抱住,可等了很久,都不见他来。这时,云雀走上前来,扶住我,凑在我耳边,偷偷说了句话:“夫人,这话奴不敢说的,可是在心疼您,曹妃昨儿就诊出了喜脉,殿下怕是……”怕是故意找理由走的。我笑了笑,将头纱掀起,说好了不哭,可眼泪忽然就下来了,秋风一吹,把我的头纱吹走了。“怎么回事,风里还有沙子。”我借故抹去泪,扭头看着大福子,强咧出个笑:“又让你见笑了啊。”我不想听他们安慰我的话,也不想听实话,今夜,就让我活在一场美好而又幸福的谎言里。我让云雀给我准备了一桌酒菜,摒退所有人,然后,我穿着婚纱,坐在一边,在对面的椅子上放了那套西装。“真好。”我看着西装一笑,给自己斟了杯补酒,一饮而尽。原是我失了分寸,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如果我再警醒些,会从昨日他佯装生气就品出些什么的,我们俩的身份天差地别,他是白天的李昭,我是黑夜的如意,是我妄想了,以为白天和黑夜可以拥抱在一起。我又喝了杯,眼睛一闭,泪珠成串掉下。累了,醉了,睡吧。我起身,将婚纱脱下,摆在床上。随后,我上了床,睡在里面,看着身边的这件“嫁衣”,轻抚着上面的芍药绣花,学着他素日对我说的话,柔声道:“睡吧,妍华。”第35章 动了胎气从妍华回到如意我睡得特别不踏实。我不知道其他人有没有这种经历, 你特别在乎一件事、一个人、一个消息,因为你之前为此付出过心血和努力,于是你惴惴不安地等待, 明知道结果如何, 可还是期待着那渺茫的希望。我只喝了两杯薄酒,可整个人如同酩酊大醉一般, 头昏昏沉沉的,眼泪一直在掉, 止都止不住, 天崩地裂不过如此, 我心里清楚, 只有一件事、一个人、一个消息能治愈我。可我,等不到。忽然, 我发觉肚子有些疼,和上次喝药打胎一个感觉。我慌了,手捂住小腹, 赶忙大声叫云雀,并且用力将床边矮几放着的茶盏拂到地上, 制造些响动。不多时, 我就听见云雀急匆匆的脚步声, 她端着灯进来, 连声问夫人怎么了?“不太好。”我虚弱地回答。这会儿后脊背都是冷汗, 头皮阵阵发麻, 万一这孩子掉了怎么办。“夫人别急, 奴给您诊诊脉。”云雀头发稍有些乱,显然是刚从睡梦中惊醒。她不慌不忙地掀开被子,帮我看了眼底下有没有出血, 稍松了口气,给我诊了脉,帮我擦去脸上的残泪,柔声宽慰我:“夫人莫惊慌,只是动了胎气,奴这点微末伎俩怕是不顶用,得赶紧让大福子去请院判大人来看看。”我知道,可能出大事了。我也不敢挪动,让云雀帮我穿衣,忐忑不安地等太医来。在等的时候,我又开始瞎想了。不住地嘲笑自己命小福薄,宫里名正言顺的娘娘有了身孕,我的就要掉,到底是我不配。同时,我也开始埋怨李昭,他让我三番两次找月瑟,想必是之前受了气,情绪起伏太大,所以影响了胎儿。可我也明白,这都是我为了高家和自己的前程自找的,就算今晚的婚纱之辱,也是我自寻烦恼,怨不得旁人。云雀大抵瞧见我眉头紧皱着,向来规矩的她,这回也逾越了,坐到床边,叹了口气:“夫人是最通透明白的人,这回怎么伤心至此了呢?若这般在意殿下,以后的气更多。”道理我都知道,但真的难受。约莫半个时辰左右,我听见外头传来阵急匆匆的脚步声,大福子沉厚而又急躁的声音响起:“韩大人,您能不能走快些,夫人要是出了事,咱们都担待不起。”没一会儿,太医院院判就背着药箱进来了。他替我诊脉后,仔细询问了几句,紧接着给我扎了几针,最后拟了个方子,让大福子赶紧去抓药。院判大人说无大碍,他今晚不走了,就住在外院的厢房里,随时听夫人的召见。没什么的,用不着熏艾,孕妇本就情绪容易激动,夫人凡事要想开些,郁结于心对自己和孩子都不好,这两日得安心静养,莫要再劳心劳力了。转而,院判大人又笑着嗔了几句大福子,说那小子大半夜将他家的门踹开,家人还当是来了强人呢,后不由分说地将他拉上马,一路狂奔而来,那马的屁股估计都被那小子拿鞭子抽烂了。我松了口气,孩子平安就好。待吃了药后,已经寅时了。云雀将屏风撤去,给我换了床厚些的被子,柔声道:“夫人赶紧歇着吧,要是不舒服就叫奴,奴给您守夜。”闹了这半晌,我早都没了困意,拉住云雀的手,虚弱一笑,问:“大福子呢?”“他在外头守着呢。”云雀横了眼门的方向,气道:“他从前在羽林卫里摸爬滚打,见惯了刑徒死囚,素日里打打杀杀的,言语难免粗鄙些,夫人莫要和他一般见识,明儿奴寻个由头,把他打发了去,省的又惹您不高兴。”“原也是我太敏感多心了。”我叹了口气,拍了下云雀的手背:“你把福兄弟叫进来,咱们三个说会儿话,左右我现在也睡不着,若是躺下,又该想那些糟心事了。”云雀嗯了声,去喊大福子。我往身后垫了个枕头,坐起来,手指插到卷发里,稍稍整理了下,没多久,内间的帘子被云雀挑开,大福子手里端着个热气腾腾的砂锅进来了。他头发稍有些潮,后背被汗浸湿,紧紧贴在身上,袖子挽得老高,双眼有些红,进来后一直低着头,没敢看我,他默不作声地舀了碗粥,给云雀使了个眼色。云雀白了他一眼,接过粥碗,喊了声好烫,随后从怀里掏出个帕子垫着,给我端了来,她舀了一小勺,吹温了,喂给我,笑道:“夫人今晚都没用饭,吃一点罢,这小子知道得罪您了,亲自上手煮了瘦肉粥呢。”我吃了口,奈何嘴里都是苦味,实在吃不出粥的香甜。“辛苦你了。”我笑着向大福子道谢,让云雀给他搬了个小圆凳,示意他坐跟前来。忽然,我想到了过去。当年刘玉儿进门,所有人都在道贺大郎娶得美妾,想来马上就要抱儿子了,我孤零零地强颜欢笑,晚上偷偷地抱着袖儿嚎啕大哭。如今所有人都在庆贺曹妃有孕,深巷黑夜里,我依旧一个人。好在还有云雀和大福子。眼泪又不争气地掉了下来,我努力地笑:“福子兄弟,真对不住了,傍晚那会儿刻薄了你。”“啊?”大福子懵了下,烫的通红的手掌抹去额上的热汗,粲然笑道:“夫人说的是什么事呀,我都忘了。”“你去江州吧。”我发自真心地劝道:“在我这里,短时间挣不到前程的。”大福子低下头,拇指搓着掌心,笑道:“战场太危险,小人是个贪生怕死的,就不去送死啦。”我知道大福子不是孬种,他若是怕死,当初就不会跟着左良傅去云州和魏王死磕了,他这么说,到底还是不放心留我一人在长安。我从云雀手里拿过粥碗,一口一口地喝,不想辜负这小子的好心,小腹的痛楚慢慢消散,我也开始渐渐清明起来,我看着面前那个俊朗的大小伙子,笑着问:“一直叫你大福子,咱们认识这么久了,我都不知道你全名是什么?”“小人姓路,走路的路,大名叫路福。”大福子挺直了腰板,笑道:“我是个孤儿,十三的时候跟了我家大人,至今已有十年了,我家那穷酸大人肚里没多少墨水,寻思着,路和利禄的禄同音,就给我取了个福字,说是福禄双至。”说到这儿,大福子撇撇嘴,不屑道:“一提起大人,我就想骂人。夫人您见过这么抠门的封疆大吏么?去年他在洛阳接待越国使臣,在秦楼楚馆里叫了几个红姐儿作陪,后面结账的时候,眼瞪大了,脖子也伸直了,气得直骂娘,说老鸨子讹他钱,逼着我们几个兄弟到青楼和那些老鸨子妓.女砍价,非要砍掉一半去,否则他就不给银子。我的天爷呦,臊的我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最后哥几个实在没法子了,凑了银子付账,回去后说起这事,大人这个厚脸皮还嫌我们惯着这些奸商。哼,左右他现在不在长安,过几日我就摸进他家里,顺几件古董花瓶什么的,把我那干瘪瘪的钱袋填补上。”听见这话,我噗嗤一笑。大福子见我笑了,原本紧攥着的拳头展开,暗暗松了口气。我知道,他是故意逗我笑。“姐给你改个名儿吧。”我来了兴致,笑道:“就多加一个通字,路福通,姐祝你在福和禄这条路上,畅通无阻。”大福子喃喃念叨了几句,一笑,眼里的神采大盛:“夫人果然比我家大人更厉害,那以后小人就跟着您混,争取福禄双全,护着您和小皇子周全。”当时我只当他随口说笑,宽我的心。后来,他真的兑现了这个承诺,一路披荆斩棘,走到高位,手握重权,为我挡下很多明刀暗箭,护我周全。……聊了会儿,我的心情也好多了,说有些累,便让大福子和云雀赶紧下去休息。我下了床,将婚纱装到了锦盒里,与西装盒子一起搁在柜子里。天蒙蒙亮,晚秋的寒风肆虐着纱窗。我倒了杯热水,坐在了梳妆台前,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唇上的胭脂被眼泪冲去,显得那么苍白,及肩的卷发乱蓬蓬的,又是那么的凄楚。我猛地扇了自己一耳光,疼痛阵阵传来,让我瞬间从妍华回到了如意。陈砚松曾经说过,酒让人迷糊,会乱事,要少喝。见到李昭后,我喝醉了,糊涂了。

上一章 目录 +书签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