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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节(1 / 1)

作者有话说:开奖了宝子们,去查一下有没有收到短信~抽中的都是天选之子!【头顶流沙包感谢投喂】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啊呜一大口 2个;小绿 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热望 5瓶;醨酒 3瓶;将离 2瓶;maohao0888、嗯嗯 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第54章中书、门下、尚书三省的长官, 在外皇城里都有独立的值房。地方不大,但也分了里外间,外间会客, 里间放了床褥,供夜里急事不能出宫时休憩。拨给中书令的一处单独值房, 此刻外间的桐木长案上,横放了一把剑。那是朝廷御赐‘剑履上殿’, 可以入宫不卸的长剑。赐予功臣, 佩剑入宫, 代表着无上殊荣。裴显长身鹤立在桐木案边,指尖轻抚着剑鞘。一封调令, 就放在案上。“奇事。中书省下的中书舍人,一纸调令调去了东宫, 我本人竟不知。”他语气平淡道, “姚侍郎, 你是谢舍人的顶头上司,你来解释一下。”中书舍人的顶头上司, 还够不着中书省的最高长官中书令,而是次一级的中书侍郎。中书侍郎姓姚,带着满身满头的冷汗站在裴显面前,盯着长案上搁着的入宫不卸的利剑, 嘴唇都在哆嗦。裴显把谢澜的调令敕书扔在他脚下。“何时送来我处的?你背后谁人指使?”他笑了一声, “好大的本事,居然混在宗正寺那摞子例行的敕书里,哄得我签署了调令。”中书省的事务繁杂, 除了最要紧的草拟皇帝诏书, 传达给门下、尚书二省以外, 还有一大堆拉拉杂杂的大小朝廷敕令,也是从中书省草拟发布。比如说宗正寺每年春秋两次,例行的调用户部赋税、贴补宗室各家的敕书,每次一呈上来就是几十本。按照惯例,都要裴显这个中书令过目签署,才好发去门下省审阅核对。裴显查阅了上头几本,发现本本大同小异,敕书一应依照礼部规制书写,内容冗长而雷同,每本不同的只有各家宗亲的名字和朝廷贴补的数目。但因为动用了户部赋税,惯例要送到中书令处走个过场,一一签署。他手头还有大堆军务要处理,便没多花心思,把宗正寺送来的那几十本敕书直接打开到末尾,龙飞凤舞签署了名字,堆在了一处。没想到里头居然混进了一本调令敕书。姚侍郎自己都不清楚怎么回事,惊出了满头的冷汗,匆忙弯腰捡起地上的调令敕书,匆匆扫视了一遍,吃惊地道,“这这这,这道调令,下官是有些印象。东宫前几日来要人,说少个五品东宫舍人,又说殿下年纪小,想寻个年轻的五品文官平调进去。中书省符合的人选只有谢舍人,下官不敢擅自决断,便写了文书呈报,只等裴中书亲自裁断……”“但事关重要,下官分明是放在调令那摞子文书里的头一本呈报上来的,文书封皮上还贴了个加急重要的红色条子。怎么、怎么会混杂进去宗正寺送来的例行敕书里头了?”裴显察言观色,见姚侍郎嘴唇都发白,额头青筋突突地跳动,显然是惊得狠了。事情爆出来,姚侍郎是头一个担责的,只要裴显追究下去,免不了丢了半辈子辛苦挣来的官职,姚侍郎再蠢也不至于自己砸自己的脚,其中必然被人动了手脚。动作不大,后果不小,动手脚的人心思诡谲多端。裴显沉吟着,手指又抚摸起长案上横放的鲨皮剑鞘。自打他领了中书令的职务,腰间改挂起金鱼袋,近期入宫有一阵子没佩剑了,上好的剑就在值房里搁着。寒锋入鞘,宝剑蒙尘。京城安稳了两个月,又有人心思活动了。他想起了最近在东宫看到的景象。谢澜明着还是中书舍人的时候,人已经整日的待在东宫里头。皇太女对他说话亲昵随意,言行不忌,显然颇为青睐他。裴显一时摸不准,混入宗正寺例行敕书的那纸调令,是不是东宫那位小丫头胆大包天,在中书省里安插了人,暗中动下的手脚。如果要往下细查,往重了说,是教唆偷换朝廷敕书的重罪,不知会追究出什么的后果。如果安插的人手脚不够干净,会不会牵连到东宫那位自己身上。他思忖的时候,指腹不自觉地来回抚摸着剑身。御赐宝剑就在面前,姚侍郎偷眼瞄着,冷汗一滴滴地从额头渗出。他生怕眼前这位军中出身的头顶上峰发作起来,二话不说,拔剑出鞘,把他这个倒霉下属斩于剑下。他成了冤死鬼也无处诉苦去。但裴显终归没有拔剑。“调令敕书既然已经签署了,门下省审核通过,尚书省抄录了副本,几日内便会正式通传回来。木已成舟,多说无益。”裴显放开了剑身,吩咐下去,“等正式调令传回来,在你手里放一放,压几天。”挥挥手,让姚侍郎退下了。姚侍郎如逢大赦,哆嗦着捡起地上的调令敕书,随即像被人在后面拿刀猛追那般急匆匆地奔了出去。裴显目送着背影奔远,视线落回长案,抓起案上横放的长剑,打开了值房里的木柜。值房里的家具都是宫里统一打造的制式,木料结实而形制庄重,亦可以说是乏善可陈。既然决意了不再追究彻查下去,他打开长木柜门,随意地把御赐长剑靠着木壁搁在里面。放进去的时候剑鞘撞着了什么沉重的东西。两边撞击,发出砰的一声闷响。裴显的动作并不停顿,把剑身稍微挪了个位置,在木柜里摆正了,视线往下扫。撞着剑鞘的,是个不起眼的小蓝布包袱,里头放着一对军里带出来的加重铁护腕。才送出去半日,便被人原样退了回来。又是砰的一声闷响。结实的木柜门被关上了。——姜鸾带了大半筐的甜梨回东宫,当然不是屯给自己吃的。听说圣人今早醒了,东宫的厨房小灶烧柴煮水,架起蒸锅,她亲自动手切梨,吭哧吭哧忙活了半天。蒸梨,煮梨子水,一切就绪,眼看天色还早,她提着食盒直奔紫宸殿。紫宸殿属于内殿,向来是圣人的寝殿居所。但顾娘娘最近一直住在紫宸殿,就近看顾着圣人的病症。姑嫂两个带笑寒暄落座。“阿鸾来了。”顾娘娘招呼她在寝殿外间的罗汉床坐下,“前两日才来过,好好留在东宫进学便是,你二兄清醒的时候少,不必每日过来请安的。”姜鸾不隐瞒顾娘娘,指尖转着乌黑的发梢儿,懒洋洋道,“崔翰林那个老顽固都不肯来教了,我跟哪个先生进学?今天无事,我索性便过来看看二兄。”闲话了几句,姜鸾心里记挂着小侄儿。“虎儿呢。”她四下里张望,“今天还是没见着,想他了。”顾娘娘微微一笑,抬手指了指朦胧窗纸隔着一层的隔间,隐隐约约漏出奶娘喂奶的侧影。“新生的小孩儿一天得喝七八遍奶,虎儿胃口又好。阿鸾来得不巧,虎儿又在喝奶。”新生儿的难伺候,姜鸾听奶娘说过几嘴。“难怪总听说小娃娃整天吃了睡,睡了吃。一刻离不得人。”她劝阻了顾娘娘吩咐把虎儿抱出来的动作,“让虎儿喝奶吧。小娃娃能吃是好事。”她把食盒送进来,当着顾娘娘的面打开,露出一碗热气腾腾的蒸梨。“二兄这回伤损了肺,除了御医那边的药补,食疗也可以做起来。我打听来的食疗偏方,梨子性凉平和,多吃些梨可以养肺。”她又打开食盒上层,露出一路小心护着的大药盅,“临风殿庭院里有棵上百年的老梨树,结了满枝头的大梨。前天叫人打了几十个下来,我亲自蒸了一碗梨,又煮了碗梨子水,带来给二兄喝。”顾娘娘接过那碗蒸梨,“阿鸾,劳你费心了。等下圣人用膳的时候,二嫂便把阿鸾的蒸梨喂给他。”姜鸾不以为然,“几口梨哪需要等膳时,我现在就端给二兄吃。他可爱吃蒸梨了。”顾娘娘吃了一惊,就要阻止,“等等——”姜鸾已经端起梨子水,几步蹦进了内寝殿,“二兄!阿鸾来看你啦!”————新帝姜鹤望醒了。他身体上其实没有落下致命的重伤,最主要的病根还是癔症,其次便是伤损的肺。人坐在龙床上,断断续续地咳嗽不止,但精神上少见的完全清醒过来了。“阿鸾来了。”姜鹤望露出一个虚弱的微笑,冲姜鸾招手,“过来坐。”又对门边站着的顾娘娘说,“虎儿呢?把虎儿抱过来,朕想儿子了。”顾娘娘低声吩咐了几句,不多时,脚步响起,奶娘抱着壮实的大胖小子匆匆过来了,襁褓放在龙床上虚弱的新帝身侧。这是姜鸾七八天来头次亲见小侄子,稀罕得不行。她坐在龙床沿边,拿指尖轻轻碰触婴儿柔软的脸颊,虎儿咯咯地笑个不停,胖胖的小手挥来挥去,试图抓她的手指。端庆帝姜鹤望边看边笑,笑着笑着,却又剧烈地咳嗽起来。御前随侍急忙拿过一个金痰盂,姜鹤望咳了几声,吐出一口带血沫的痰。姜鸾担忧地望着痰盂里细密的血沫。这是肺部进了水,永久伤损的病症。“哎呀,只顾和虎儿玩,差点忘了。”她把月牙墩子上搁着的大药盅捧过来,“今儿刚好带了梨子水来。我盯着人从树下打下的甜梨,又亲自动手在灶上煮的,拿来给二兄喝。”姜鹤望咳着咳着,忍不住地笑,“你这辈子下过几次厨房?别笨手笨脚的,把灶灰洒进梨子水里头了。”姜鸾“呸”了声, “我的手脚灵活得很!我自己试过了,甜甜的,今年喝过的最好喝的梨子水了。”姜鹤望带着笑调侃,“阿鸾亲自下灶煮的梨子水,就算里头洒了灶灰,硬着头皮……咳咳……也得喝。”正要接过来喝时,顾娘娘疾步走近,抢先接过了姜鸾手里的木柄大汤匙,自己抿了一大口。姜鹤望抬手接了个空,吃惊又好笑地看着发妻,“都做娘的人了,行事怎么反倒不如从前稳重了。阿鸾那边煮了一大盅,你偏要抢朕手里的。”顾娘娘微笑着把木汤匙放在托盘里,“正好口渴了,一时没多想。果然好甜的梨子水。”“是吧。我就说今年的梨子比往年甜。”姜鸾换了个汤匙,喂二兄喝了几口梨子水,又问他,“蒸梨吃不吃?也是我在灶上亲自蒸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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