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老板交代秦茶打烊。她一直坐在吧台里看书，里间的客人在打牌，丝毫没有想离开的意思。一直到快十二点，秦茶眼皮子已经睁不开了，只能起身活动活动，在门口转转，醒醒神。傅仲莛路过的时候，看见门口站着个姑娘，黄色裙子的，在他奶茶店不远处晃悠。他让董春在路边停了车，这会儿已经十二点了。走近看到她身上的围裙才明白是在工作，约莫又是哪个不自觉的客人赖着不走。刚想让董春进去帮忙，看见门口出现了个男生，背着背包，手里还拎着篮球。“傅总，我要不……”董春认出了那是秦茶，有些坐不住了。傅仲莛淡淡道：“开车。”“可是她……”“人家小男朋友在，你急什么？”董春嘴一瘪，重新系好安全带。还是不放心地在后视镜里头张望，又被傅仲莛瞪了一眼，才乖乖踩油门开走了。“秦茶？”林灿刚和舍友吃完宵夜，看见了店门口的秦茶。“你好……”秦茶呆呆地朝他挥了一下手。这是她们同届的同学，好像是搞体育教育的，在学校里的活动上见过几次。“兼职吗？怎么还没回去。”林灿话音刚落，就听见里间的吵闹声。秦茶指了指店里，无奈道：“还有人在打牌。”老板说了十一点打烊，必要的话可以赶，但是秦茶进去说了好几次，都是嘴上答应了“快了，快了”，手上又开了下一把。林灿了解了情况后，径直往里面走，找到了总电闸，将手放上去，然后朝秦茶眨了眨眼睛。“手机拿好。”随后，他拉下了电闸。店里一片漆黑，秦茶抓着手机，按亮。林灿看她傻傻的样子觉得有趣，笑出了一口的大白牙。没等他说话，里面就出现了叫骂声。林灿将她推到吧台后面，“躲着，我去处理。”很快，里头的人都出来了，四五个人，都是骂骂咧咧地。林灿不停地陪着不是，“真的抱歉，我们老板怕我们夜里偷电，所以一到点儿就自动切电源……诶，抱歉抱歉了。”等店里安静了，秦茶偷偷探出头来，“走了？”“出来吧。”她拍了拍身上的灰，“为什么我要躲着啊……”“免得他们记住你了，下次找你麻烦。”秦茶：“谢谢你啊，我还得进去收拾收拾，你先回去吧。”林灿打开了电闸，假模假式地卷了卷他不存在的长袖，“我帮你收拾。”说完就拿着垃圾桶进了包间，直接端起了盛满残渣的盘子往垃圾桶里倒。秦茶见状也跟着一块儿收拾，林灿将碗筷拿出去，她喷上消毒水擦桌子。锁了门，她从包里拿了盒曲奇出来，“我自己做的，算是……感谢你吧。”林灿接过去掂了掂，笑道：“就半盒？”秦茶有些窘，就想着包里有盒曲奇了，都忘了自己吃了一半。“不好意思啊，我忘了我下午饿的时候吃了半盒……”林灿笑了笑，将背上的背包拿下来，将东西塞进去，“算了，正好我最近减肥。”第5章 ？？？秦茶不自然地揪了揪衣角，“那……我先走了。”林灿点点头，“我送你。”“啊？”“走啊。”他抬手拍拍秦茶的双肩包。秦茶小步地往前走，林灿就跟在旁边，也不说话，看见车来了就默默将她往里侧逼一逼。一路上，林灿话多到秦茶想让他闭嘴。一会儿是“你们教马哲的老师像某某某”，一会儿是“你们楼的宿管阿姨家里好像贼有钱，哪儿哪儿的两栋楼都是她老公的”，一会儿又是“二食堂的糖醋排骨全是骨头没有肉”……秦茶知道他是不想让两个人没话聊，尴尬。可这一个接一个的问题问得她更尴尬啊！心里的小本本上默默记下了，以后找男朋友要话少的……“到了，今天谢谢你。”好不容易看到了小区的大门，秦茶松了脑子里绷着的一根弦。林灿一怔楞，感觉肚子里还有一大堆话没说呢，怎么这么快就到了……“行，我看着你进去。”“你路上小心。”秦茶刷了门禁卡进去，转角的时候回了头，发现林灿还在原地。见她转头，又露出了标准的八颗极其白的牙齿。她不由得摸了摸自己的牙，前几天跟风买了网上传得极火的美白牙膏。可刷了两天她发现，那牙膏用来刷小白鞋真的是特别棒……所以说，牙膏这种东西，刷得白一切，就是刷不白牙。家里没人，她开了门进去，直接脱了鞋然后开始脱衣服。今天日头大，所以窗帘都是关着的，也不用担心被隔壁楼看见。给自己煮了碗泡面，又加了两个蛋。秦茶美滋滋地上床躺着，点开了手机计算器一通按，这个月刨去给罗秋的房租和平时吃饭的钱，还能剩下不少。她决定明天傍晚下班后去买杯奶茶，要他们店里最贵的那种！早起秦茶将家里收拾了一遍，罗秋和戚竹出去收拾行李的时候把客厅弄得乱七八糟的。她今天正好有空，将东西都归置好。然后把晚上要去超市买的东西都记在笔记本上。十点多的时候准时过去开门。不过二十分钟以后，来了个女生，背着个大电脑包。秦茶去送菜单的时候多看了一眼，发现十分脸熟，“您是……”“你好，我是耳朵猫。”周聊以为是遇到了粉丝熟稔地拿了只马克笔，一抬头……咦？“秦老师？”“是我，您是温徊干妈……还有程安恒的小舅妈？”周聊拍了拍脑袋，尴尬地放下了手里的马克笔，“是我是我……我刚才还以为被人认出来了。”还傻乎乎地拿着笔准备给人家签名……秦茶笑了笑，把菜单递给她，“看看喝什么？”点完了东西，秦茶跟她聊了两句，就回了吧台后面看书。周聊是来写东西的，她自然不好叨扰人家太久。约莫到下午五点前，秦茶换班前周聊才离开，念叨着要合张影给程安恒看。接班的人到了以后，秦茶去柜子里拿了背包，步行去了不远处的思茶。看了一圈儿，要了杯百香菠萝绿茶。坐在位置上等的时候，秦茶面前的桌子被人敲了几下。“谁允许你工作时间休息的？”那声音，挺熟悉的。而且那手上的保温杯……秦茶慢慢抬起头，傅仲莛的脸色从严肃慢慢变为尴尬。“傅总？”他轻咳两声，指了指她身前，“你穿个围裙干什么？”而且那棕色的围裙，跟他们店里的围裙一样，好像是一批批发来的似的。“我……”秦茶一低头，刚才走得急，连围裙都忘了摘了。她有些懊恼，将手背到后头去解系带。摸了几下，没摸到，有些急。傅仲莛缓缓伸出手，将带子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