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你不行。”“……”云月瞪去一眼,回头拍拍柔软的枕头,行了,爱睡不睡吧,她不管了!这边的卧室有沙发,不过太小了,她窝进去的话都有些勉为其难,更别说男人了。晏千没有睡床也没睡沙发的习惯,云月关灯后看他还在旁边守着,不由得轻声呼唤:“你不睡觉吗?”“暂时不困。”“要不你过来睡吧。”云月说道,“你在旁边光看着我的话,我睡不着。”反正这里的床足够大,她只要把受伤那只脚放在床侧的位置就好了,而且既然是她睡相不好,那么就算旁边没有人也可能会滚来滚去伤到自己,多一个人在旁边的话反而可以克制一点。云月道理讲了好久才勉勉强强把他给说服,两人一同入眠。身旁有人的心跳声,和家里住着的感觉差不多,同样让人安稳。暂时没有睡意,云月便挑开话题,问向旁边的男人:“那个黄副导,怎么样啊?”“没死。”“……”她又不是问人家死没死。云月又问一遍:“我是说,她以后怎么样?”“可能摔残疾了。”晏千淡淡陈述,“以后没法拍戏。”“这么严重?”“就算不残疾也拍不了。”他不会给这个机会的。同样的,除了黄副导,还有一个人,也没这个机会。经过一天的调查,吊威亚的绳索确实有被人动过手脚的痕迹,虽然不知道凶手是谁,但目的性很明显,那就是针对云月,而想害她的人,还能有谁。不管是不是,黄副导和慕青椋这两人,都不会有好下场。云月想的则是,她没得罪过人,黄副导为什么有害人的心,再延伸想一下,当年,她也没有得罪过慕青椋啊……她甚至还是救命恩人……想着想着,困意越来越少。身侧的男人没有说话,不知道是不是睡下了。云月侧首看过去,只看到男人闭上的眼睛和高挺的鼻梁曲线。她深呼吸:“睡着了啊……”晏千没有回应。大概率是睡着了。他每天忙碌的工作不比她少,沾床入睡的速度会很快。房间的窗户是朝北的,看不到月亮,但外头能折出蓝白色的月光。借着这暗淡不过的光,云月慢慢撑起身子,细细打量身侧的男人……从眉眼到下颚,每个地方都没放过……他现在是她最亲密最熟悉的……家人吗。不是的——应该是,爱人。这两个字从脑海里冒出来后,云月自己都惊讶了下,想起他待她的种种,又觉得情理之中。“我好像……”她低声喃喃,“有点喜欢二哥了。”这一次,是真的喜欢,是人生中头一次的动心。但这样的喜欢,又给人一种无形的压力感。就像现在的他,熟睡中,没有任何的回应。云月轻声叹息,准备躺下来的时候,看见男人的手指动了下。他没睡着吗?她一愣——不会吧不会吧?!!!心跳一下子加快,来不及多想,立刻转过身,躲到被窝里。大概四五秒的时间,身侧的动静依然不减。她心里祈祷他是睡着的声音并没有得到上天的回应。“别躲了。”一只男人大手揽过她的腰身,从背后将人抱住,低沉声音穿过她耳际,“我听到了。”第42章 当年是二哥救的她月色暗淡, 被更浓郁的夜所覆盖,房间朦胧, 声音落下后只留有轻微的呼吸气息。不自觉地,云月的神经绷紧,额头上开始覆起细汗来,整个大脑嗡嗡作响,闭上眼睛让自己沉浸在黑暗中,仿佛只要这样就什么事都没有,就能当成一场梦。身侧的男人抱她的力道不轻不重,但让人无法随意挣脱开,他温热掌心覆着她的腰腹, 感受着偏上方过于加快跳动的心脏频率。一抹淡笑从男人唇际不易察觉地掠过, 声音比刚才更低一些, “舟舟。”没有得到回应。他刚才在睡觉但没有真正地入眠, 被她那句“睡着了啊”从隐约出现的梦境中拉出来,意识并不是很清醒。后来感知到她的目光在有的没的打量自己, 本着想看她做什么坏事的晏千便没有发出任何的动静。明知道她不会做什么,但心里不是没有类似“希望她趁他睡觉来占便宜”的念头。给个晚安吻也好。结果后面出乎意料地……听到她小心翼翼地告白。——要是自己再淡定一点的话, 没准她还会说太多。不会像现在这样跟个做坏事的兔子似的钻到被窝里怎么着也不肯出来, 被他抓住后腰身微微拱起, 佯装睡熟,丝毫不理人。这丫头容易害羞,现在就算强行把她叫起来估摸着也不可能承认刚才自己的所作所,晏千没有逼她, 像个哄婴儿睡觉一般,轻轻拍了拍她。“晚安,舟舟。”“这次我真睡了。”云月:“……”可恶的狗男人, 说个晚安就够了,后面那句大可免掉。不管他怎么样,她反正是要装死到底了,眼睛闭着,天塌下来都和她没关系,只要她能坚持,刚才的社死现场就没有发生过。这个晚上对她来说注定是很难第一时间入眠的,保持同一个姿势容易疲倦,大脑又格外清醒,甚至反反复复像电影屏幕那样回放着她刚才的社死瞬间。翌日早。晚上没怎么睡好的云月起床后困得迷糊。而晏千倒是没有受到半点的影响,若无其事地道了句“早”,便过来抱她。云月一紧张:“你干嘛——”“你不洗漱吗?”“洗啊……”“那过去吧。”他低头看了眼她的腿,“你不方便走路,我抱你。”从床边到洗手间的距离并不长,她一个人踉踉跄跄是可以过去的,平时的话她大可不会拒绝,现在有点不知道怎么面对他便想摆手说拒绝。哪成想手刚摆起来就被他误以为是举起手,下一秒,男人一俯身就抄起她的腰身过去了。晏千一脸平静:“你是想先方便还是先刷牙。”云月愣神,“先……”她平常的洗漱顺序是什么来着。思考的功夫,晏千已经把她抱到洗手间里了,看了眼翻盖马桶又看了眼她的脚,眼神里的意思再明显不过——要不要他帮忙。“我自己一个人可以!”云月这回反应很快,“你赶紧出去吧。”“你的腿。”晏千眉眼皱起,“我不放心。”所以。是想在旁边看着吗。云月怀疑他是不是嫌弃她的社死还不够故意添把柴火的。连推带拉的,她还是把人给赶走了。腿确实如他所说,很不方便,洗漱的时间比平常久很多,可以预见未来几天的生活都不会太自在。晏千同样考虑到这点,所以多配两个随时照顾她的女护工。云月上午的安排是做检查,吃饭,整个过程,晏千都在旁边陪着,着重点和专注力都放在她身上。以至于云月有些过意不去,轻声询问:“二哥你今天不工作吗?”“不用。”他平缓答,“不忙。”话音落下后,手机铃声便响起了。助理打来的,不意外应该是工作上的事情,他没有接,先和医生护士交流她的情况后才挑个机会回电。到下午时,云月终于以没什么事为由把他赶走了。她不想让自己背负太大的压力感,本来就不是大毛病,不想他把时间浪费在这里,况且,下午的话,她确实没什么事,剧组那边,还会有人过来探望。有人陪着她就不会无聊寂寞,但晏千走之前不放心地叮嘱她,不要轻易下床,有事的话叫护工或者给他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