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达非:“.........”哗啦一声——裴延仗着身高腿长,拉起了窗帘。第139章 小鸭子结束时天已经黑了。周达非身残志坚地爬起来去浴室洗澡。拒绝裴延同行。临走前,他还薅走了被裴延放在床头的肥肥丑鸭子。“你干嘛?”裴延扯住周达非的胳膊,“既然送给我,那就是我的了。”“我不。”周达非眉毛一挑,蛮横地把鸭子藏到身后,“我不讲道理也不是一两天了。”“你有意见?”“.........”裴延当然不敢有。周达非拿着鸭子去洗澡了,裴延捡起了他中午掉在地上的手机。正打算放到桌上,手机却忽然响了。裴延随意瞟了眼。微信电话:赵无眠。“.........”裴延眼下心情不错,又生出了几分恶趣味。他志得意满地靠回床上,接通后语气悠闲餮足,“喂。”“你找周达非吗?”“他去洗澡了。”赵无眠:“.........”“哦,您好。”电话那头是一个年轻的男声。他顿了顿,“我是周达非的朋友,我叫赵无眠。”裴延慢悠悠翘起一条腿,“你有什么事儿吗?”“这个...”赵无眠似乎犹豫了片刻,随后道,“周达非他父亲前几天突发心脏病住院了,要动手术。”“周立群生病住院了?”裴延倒是没想到。“对。”赵无眠说,“周教授这次病得不轻,我又担心没有其他人敢跟周达非提,所以麻烦您跟他说一声。”“至于他回不回去,都没关系。”挂完赵无眠的电话,裴延把手机放回周达非的书桌上,下楼去厨房安排晚上的餐食。周达非病好没多久,不宜吃过多荤腥油腻的食物,要多点儿清淡。裴延交代完厨房,又回了楼上,周达非刚刚洗完澡出来。“今天晚上我要工作。”周达非一看见裴延就道,“已经荒废一整天了。”“.........”裴延不太自然地咳了下,斟酌两秒,“那个...”“什么?”周达非正拿毛巾擦头。他见裴延欲言又止,以为裴延还在揪心羊毛毡小鸭子,有些得意道,“哦,我洗澡前给那个小鸭子拴了个绳,可以挂起来。”“呃...”裴延想了想,轻轻按住了周达非的手,替他把湿头发擦干,“刚给你洗澡的时候,赵无眠打了个电话过来。”“什么?”周达非回过头来,“你接了?”裴延回避了这个话题,“他说你爸突发心脏病住院了。”周达非把拴好绳的羊毛毡小鸭子递给裴延,给赵无眠回了个电话。裴延把绳子缠在指头上,出神地看小鸭子荡来荡去,在思考把它挂在哪里合适。周立群可能确实病得不轻,周达非跟赵无眠的电话打了好一会儿。只是他始终没什么表情,大部分时候都只嗯两句。裴延想了想,拿着手机走到外面,拨通了燕名扬的电话。“你那个老师周立群生病了?”电话接通后,裴延问,“严重吗。”燕名扬有些意外,顿了顿才道,“很严重。”“要做心脏搭桥。”“哪个勇士告诉周达非了?”“.........”裴延没有回答燕名扬的问题。他把手上的小鸭子缠得更紧了,“行我知道了。”然后挂掉了电话。周达非跟赵无眠聊完,又给妈妈打了个电话,出来时正巧看见裴延手机屏上燕名扬的名字。电话才挂断。裴延也不掩饰,“我找他问问。”“哦。”周达非说。“你要回去吗?”裴延问。“嗯。”周达非面容随意,“住院事情多,不能把这个烂摊子都丢给我妈。”“我明天早上就走。”裴延并不意外。他嗯了一声后道,“明天...”“我能跟你一起去吗?”周立群这场病生得极为轰动。据说他是在春节期间由一群学生做东的饭局上突然昏过去的。以周立群的地位,没人会硬敬他酒。送到医院后,医生说他是常年情绪不佳,过度积劳成疾。简言之,就是气出来的和累出来的。第二天,裴延和周达非到医院时,周立群住的高档病房所在的楼层里,三五成群站了不少人。年纪不等,大多穿得人模狗样。周立群不是个好父亲,却是个极为受人爱戴的老师。何况沾上他的光,能少奋斗很多年。周达非对今天这番场面早有心理准备。人多眼杂,裴延没有跟着一起进去。他还是戴上了黑帽黑口罩,在入口拐角处等着。“别担心,”裴延能看出周达非多少有点紧张,故作轻松道,“你爸如果骂你,你就出来喊我。”“我跟你一起,一定能骂回去。”“.........”周达非有些无奈地笑了,“你胡说八道什么呢。”“实在不行还有小鸭子。”裴延从兜里掏出羊毛毡鸭子,“它嘴最硬了,吵架不可能输的。”“.........”周立群今早刚做完手术,才被送回来。走廊上站满了探病的人。周达非刚进走廊,就被人认了出来。“周达非!”人群中有个女生冲他招手,“你也是来看周教授的?”这一声喊得清脆,大半个走廊都听见了,登时不少目光向他投来,前后左右响起各种窃窃私语。“就是那个导演!”“杀死羽毛?”“对对对对!”“哇他当年跟我同班的时候,pre被周教授打回去重做了三次!”“何止!他有时候课都不上!”“还有脸来看周院长?”.........周达非看了那女生一眼。他有点印象,点了下头,走过去,“时玥。”“没想到你还记得我。”时玥笑笑。周达非能记得的昔日同系之人很少,时玥算是其中一个。她曾经是经院的学生会主席,不过周达非对她有印象却不是因为这个,而是因为她曾经喜欢过江一则,结果阴差阳错成为了赵无眠的好朋友。后来周达非和江一则在大庭广众下打架,她还试图在老师面前息事宁人。对于别人的善意,周达非一向都能记得。时玥身旁站着的其他几人也纷纷跟周达非打招呼。周达非隐约觉得面熟,却又的确是一个名字都想不起来了。可能他们只是在大课上见过,又可能他们曾经真的认识,但周达非当年对系里的一切都很排斥,对此已经不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