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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节(1 / 1)

王氏能够隐忍至此,本就是个胸中有丘壑的女子,她恩怨分明,秦越治好了刘英娘,洗刷了她多年的冤屈,让她能够从此在刘家挺直腰板,这份大恩,怎么谢也不为过。“只是……咱们该以什么名义,送出这份谢礼呢?”王氏拧眉问道。毕竟刘英娘得病的事是秘密,如今虽治好了,却也不宜大肆宣扬。“这好办,就说老太婆我身患重症,多亏了秦公子妙手回春。”刘老夫人将事都揽到自己头上。这也正好对上了当初她请秦越进府之时所说的缘由。这般偷梁一换柱,秦越一跃成为了县太爷老娘的救命恩人。*月色稀薄,屋外传来连绵的蝉鸣声。因为老夫人眼神越发不好,屋内的烛火比往日还多了几盏,照得室内一片通亮。萝儿乖巧地服侍着刘老夫人躺下,终于问出了心中疑虑。白日里,王氏亲自准备了谢礼,又经老夫人检查,加厚了两分厚,送往了秦越府中。萝儿始终觉得,自家老夫人未免对那秦公子太过客气。哪怕她是英娘小姐的恩人也不必如此吧。“老夫人,那个秦公子一介白衣,谅他也不敢说出咱们姑娘生病的事,您又为何非要诅咒自己呢?这……这多忌讳啊。”萝儿说的是给秦越送礼那事。那份谢礼终究是送出去了,可送礼的理由,却是秦越为老夫人治好了顽疾。萝儿是刘老夫人的贴身丫鬟,心中最紧要的人自然是老夫人,听她说出这话的时候,心里就跟着揪心,只是她小小的丫鬟,哪有置喙主子决定的权利,治好隐忍在心,直到夜深人静,只剩下她与老夫人二人了,才大着胆子问出了声。听到萝儿的疑问,刘老夫人目光沉沉,浑浊的双眸中是经历岁月洗礼的睿智:“想要马儿卖力跑,就得给马儿喂足了草料。”刘老夫人幽然开口,萝儿却是一脸不解。“有咱们老爷在,那秦公子莫非还敢要挟不成?”刘老夫人看着萝儿年轻的面容,失笑摇头:“你还年轻,等你到了我这把年岁,就不会小看他了。”刘老夫人想起秦越那张脸,尤其是他那一双沉静清澈的双眼,哪怕是她这个年纪的人,也很难做到像他这样不卑不亢。“这秦越,而今虽是一介白衣,可你怎能肯定,他往后就不会发迹呢?”刘老夫人对着自己最亲近的丫鬟,还是乐意费些口舌,解释给她听的。“想必你也听说了关于他的那些传说,不论是真是假,他治好了英娘,此事是铁板钉钉的,我们欠他这份人情,也是改不了的。”萝儿点了点头,这倒是不假。她比大小姐年长几岁,刚入府的时候年纪还小,第一次见到大小姐真容,还被吓了一跳,约莫过了半年才逐渐适应。可以说,萝儿是亲眼看着英娘长大的,有时候她也忍不住想,自己虽然命苦,卖身做了丫鬟,可也好过大小姐这般全身长满脓疮红痕吧?对于老夫人而言,最大的心愿就是英娘小姐能够健康,日后还能嫁个好人家,也算了了她一桩心事。这位秦公子治好了大小姐,确实算是刘家的大恩人。“可……咱们悄悄地谢了他,不就好了吗?为何还非要搭上老夫人您的名头呢?”萝儿还是不解,忍不住问道。在她看来,能够帮上县令老爷,积攒下这么大一份人情,这秦越就该偷着乐了,又哪敢在出什么幺蛾子呢?“你呀,到底是个丫鬟,目光不够长远。”刘老夫人耐心解释道,“老爷已经年过四十,还在县令之位上,可那秦越如今才多大?他尚未及冠,又有这般本事,今日能救英娘,也许明日就能救了其他贵人。”不得不说,老夫人活了这些年岁,看的就是比萝儿长远些。她看秦越,绝不单单将他看做是桃溪镇上一破落败家子。“虽说他答应不会将英娘的事说出去,可咱们不能当此事没有发生过。你也知道老爷的名号,在桃溪镇好用,难道外人不知道吗?咱们暗中谢了,与正大光明地谢,那是两码事。”真正的谢礼,压根就不是王氏准备的那些银两礼物,而是她儿子给出去的这份人情。在桃溪镇地界上,她儿子是父母官,是有几分体面,如今秦越没有功名,先前又有赌坊那些麻烦,难保之后会不会有别的麻烦。他而今最需要的便是有人庇护。偷摸摸地谢了,就好比锦衣夜行,外人不知秦越与县令的关系,又有何用?要遮掩英娘生病的事,又想将秦越的恩情凿实了,那就只能送他一个更大更重的由头。县令老娘的救命恩人,这个名头,才够重。县令大张旗鼓地道谢,摆明了将他家受了秦越恩情的事放到台面上来说,放眼整个桃溪镇,谁想招惹秦越,不得先考虑考虑?“如今,咱家能够与他结一份善缘,不亏。”刘老夫人眯起眼,声音渐渐弱了下去。萝儿似懂非懂,但是她却明白,这位秦公子,是连老夫人都想要交好的存在,她一个小小婢女,更该敬重对待才是。作者有话说:捉虫即将上夹子,请大家支持一下订阅,谢谢!第二十八章 、贼上门与此同时, 秦家小院里,早已熄了烛火。秦安与秦平已经睡了,习惯了现代作息的秦越却依旧没什么睡意。借着月光, 他一人坐在院中,周围尽是连绵不绝的蛙鸣与蝉叫。璀璨的星空,是现代极少能见到的景致。不知不觉,秦越竟看得有些入迷。就在这时, 小院外忽的传来一声轻微的响动, 在蝉鸣与蛙叫声中显得极不起眼, 若非秦越警醒,怕也不能察觉到。秦越警醒地站了起来。那响动明显是冲着自家来的,秦越不得不防备。解决了赌坊的麻烦后, 秦越虽松了口气, 可也不敢高枕无忧。果然,该来的还是来了。听脚步声,只怕来人并不算少。秦越知道, 就算他把秦平、秦安叫起来,他们三个人也不会是来人的对手。秦越沉着眉, 回头看向了黑洞洞的厨房。不一会儿,一阵火光点亮了小院的夜空。“着火了!救火啊!”秦越手里拿着铜盆,正用力地敲打着, 清脆响亮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明显。不一会儿, 周遭原本漆黑的街道, 迅速亮起了盏盏灯火, 隔壁的铁匠夫妻更是快速地冲了过来。“秦公子, 你们没事儿吧?!”铁匠伤势还未好得彻底, 却也顾不上自己, 拎着满满一桶水直奔秦越家的小院。可是等到了地方一看,却发现原来着火的小院里的一堆柴火,而那柴火,还冒着丝丝菜籽油的香气。铁匠夫妻以及刚刚受惊醒来的秦安与秦平都有点懵。“哥哥,这、这火是你点的吗?”也不怪秦平要问出这样的问题,他明明记得那堆柴火他入夜前都搬进了厨房里,总不可能是这柴火自己长腿跑到院子里把自己点着了吧?秦越摸了摸弟弟的脑袋,没有回答,只是转身看向铁匠夫妇:“多谢铁匠叔、铁匠婶。”秦越知道,他若是喊救命,只怕多数人会趋于自保,假装听不见,毕竟古往今来,见义勇为者都是少数。可若是喊着火了,这些邻里多半都害怕牵连自家,定会着急忙慌地起身,抢着来帮忙救火。人一多,外头那伙贼人,自然也不敢再冒险行事。秦越这才用厨房里的油,点燃了柴堆。可这些事,外人并不知道。赶来救火的铁匠夫妻完全摸不着头脑。“秦公子……这到底是咋回事啊?”他们倒也没恼火秦越半夜玩火,在铁匠夫妻眼里,秦公子是跟神仙一样的人物,他做任何事都一定有他的道理。秦越看向了院门外,更多的邻居聚集到了门口。“秦公子,火扑灭了没?”有热心的邻居在门外大喊。“多谢诸位乡邻,火已经扑灭了。打扰大家休息,实在抱歉。”秦越走到门口,向邻居们致歉。被吵醒的众人倒也没有生气,只叮嘱他日后小心用火候,便打着哈欠回了家。铁匠夫妻却被秦越留了下来。“实不相瞒,方才我是发现了院门外有人,所以才点了火,惊扰了四邻,将他们吓退了。”关起门来,秦越还是将刚才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弟妹和铁匠夫妻。双胞胎年幼,吓得小脸紧绷,铁匠却是一把握紧拳头,咬着牙道:“难道是那些小贼,看到今日有人往你家里送礼,所以想来偷东西?!连县令大人给你送的东西都敢动,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铁匠想起白日里一行人往秦越家里送礼物的场景,着实招人眼。这附近住了好些个无所事事的无赖混混,兴许就是他们想来偷摸点什么。可秦越却有种直觉,方才那些绝不是寻常的混混。只是如今没有逮住人,他也不能下定论,索性先不说了,先将今夜撑过去再说。秦越看着铁匠那一身腱子肉,有点羡慕,但可惜,前世今生,他生来便是文弱书生,武力方面,委实拖后腿。“今夜,只能麻烦铁匠叔与我同守院门了。”秦越对着铁匠深深作揖。铁匠忙扶起他,憨厚的脸上紧张到冒汗。“秦公子,咱这条命都是你救的,你这么做,不是折煞咱嘛!”铁匠婶也在一边点头:“就是啊,秦公子,有什么事,您开口便是,可千万别跟我们客气!我力气虽不如铁匠,可多一双眼也是好的,我也留下!”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秦越知道,这两口子都是厚道人,所以才会如此不外道地开口求助。“那就麻烦铁匠叔、铁匠婶了。”秦越微笑着致谢。铁匠夫妻只道不用客气。收拾了院子里没烧完的柴堆,已经是后半夜了,秦安和秦平被秦越赶去睡觉,他与铁匠夫妻则在院子里坐着。好在如今天还不算冷,喝着浓茶,倒也别有一番滋味。闲来无事,秦越便与铁匠夫妻聊了起来。一番攀谈,他才知道,原来铁匠姓牛,只是因为打铁的名气太响,众人只叫他铁匠,反倒忘了他的本姓。牛铁匠与妻子都不是桃溪镇人,十多年前因故乡洪水,就逃难到了这里。好在他有打铁的手艺,慢慢攒了钱,落了户,小日子慢慢好了起来。“只可惜,发生了那一遭事,攒了半辈子的家底都没了。”铁匠婶叹了口气。铁匠婶说的是周掌柜父子的事,铁匠虽捡回了一条命,却也赔了不少钱,对于他们这样的人家来说,攒一贯钱也是极其不容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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