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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节(1 / 1)

“可不嘛,那陆老爷是个大善人,今夜全城陆家的酒楼,都不要钱,就连乞丐也能进去要只叫花鸡呢!”“什么?那今夜还不得上陆家的酒楼,吃上他一顿上好的八仙过海!”“就是就是,今夜便去城东的陆家酒楼!”桌子底下,程昭昭轻轻用脚碰了碰付清台,“今夜去城东的陆家酒楼?”“嗯。”对方不置可否,抬头的瞬间又将她轻易看破,“你想去看比武招亲?”程昭昭来了谈话的兴致,撑着脑袋凑近了些,低声道:“先前永昌伯府周家的小姐,也是比武招的亲,招进来一位赘婿,瞧着风流倜傥,人模人样,不想最后却是将永昌伯府害的差点全家丧命呢。”付清台久居苍南山,哪里知道这些不足为外人道也的家族秘辛,很配合地挑眉:“还有这事?”程昭昭很严肃地点点头:“便是听说了这事之后,我娘才打定主意,此生必不叫我低嫁,必要为我寻一门当户对的好郎君!”所以最后选来选去,就选中了他。付清台静静看着她,眸光与她对上的刹那,瞧见她脸颊微微升起的红晕。有些事情,他们都心知肚明。“吃,吃点心吧。”程昭昭一霎有些无措,下意识又捻起一块糕点递向他。可她这回意识到自己不对了。递了一半的手顿在半空,瞬间又收了回去。付清台顺从着微微张开的嘴也停在一半,眼睁睁看着属于自己的那块绿豆水晶饺,被程昭昭反手塞回了她自己嘴里。腮帮子一股一股,还有点小松鼠的娇憨。他默默端起面前的茶盏,喝了口紫苏饮。寻常时候都是刚刚好的清香与沉郁,此刻来说却是太淡了。又等程昭昭吃了会儿,见桌上摆盘都干净的差不多了,他才抬头喊掌柜的来结账。笑面春风身材丰腴的女掌柜抱着账本和算盘过来,笑吟吟道:“二位生的如此貌美登对,可是夫妻,或是互相的意中人?今日是乞巧佳节,本店啊,为来店里吃茶的每对男郎女郎打折,满一锭银子,减三十文!”“……”程昭昭嘴里还塞着东西,听了这话,眨巴眨巴眼睛,立马加快了咀嚼的步伐,想要跟老板娘解释。但付清台可能不是很在乎这种被人误解的事情,沉默着低头掏出了钱袋,在掏出了一锭银子之后,才想起多问一句:“桌上这些东西,满一锭银子了?”“满了满了,瞧两位是生客,便打个折,刚好算一锭银子。”程昭昭点的多,一锭银子的确是要的。付清台状似精打细算:“那减三十文,是吧?”“是是是。”女掌柜最喜欢这种生的好看,给钱又爽快的郎君,收了付清台的一锭银子,高高兴兴地给他还了三十文的返钱,还说了许多恭祝百年好合、情深意长的祝语。付清台面上没什么表情,却肉眼可见的,五官都柔和起来。程昭昭跟在他身后走出茶舍的时候,犹犹豫豫。“付大哥……”付清台走在她身边,肩膀堪堪遮住她的脑袋。“怎么了?”“那个掌柜说,互相是夫妻或是意中人,才打折……”“嗯,我知道。”付清台站定,一双清澈的眸子直勾勾地看着她。程昭昭不敢与他直视,慌忙低下脑袋,“那你还……”“我最近手头比较缺钱。”“昂?”程昭昭盯着他腰间不知价值几何的和田玉佩,还有身上这套一眼便能瞧出是蜀锦料子做的衣裳,不明白他缘何能堂而皇之地说出这种话。三十文,够他随手买支笔么?可他就是能面不改色,并且相当漫不经心地与她又强调了一遍——“嗯,缺钱,有何问题吗?”作者有话说:柿子:该省省,该花花……第24章 七夕中没何问题,出钱的才是大爷。程昭昭把话收住,默默摇了摇头。付清台轻睥她一眼,带她先去干了正事——采买。东市西市各逛一圈,所有东西几乎便都齐全。程昭昭跟在他屁股后头,发现他不论走到哪,都是直接给掌柜报自己所需要的数目,而后落下苍南山书院的大名和印章,叫人直接送到苍南山上去,压根不需要自己动手,便隐隐觉得奇怪,她不是下山来替他拎东西的么?东西呢?付清台似乎窥中她心中所想,抬眼淡淡地问:“很闲?”程昭昭又慌忙摇头,无处安放的小手却老老实实地说明着两个字——很闲。他想了想,给了她三十文。“对面有糖葫芦,要不要去买了尝尝?”“糖葫芦是小孩子吃的东西。”程昭昭不是很买账。何况,他给的还是三十文。是那靠坑蒙拐骗才退回来的三十文,她才不用!付清台沉吟片刻,“那你想吃什么?”“我刚吃饱,不想吃什么。”程昭昭无趣坐在店铺的椅子上,老实巴交地等他办事结束。付清台遂没再管她,待他签完最后一批需要运到苍南山上的东西,才想起去瞧坐在一旁的程昭昭。她却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一路又是下山又是骑马,还要四处赶集市,的确是有些累的。付清台看着她,眸光不觉温柔了许多。年迈的老掌柜见了笑道:“这小娘子是付郎君的心上人吧?”这几年山间较大的采买都是付清台在处理,老掌柜同他也算是熟人。他静静地看着程昭昭,轻轻“嗯”了一声。老掌柜脸上的笑便越发深厚了。“这么些年,瞧你一直面冷心热,却也难得,有这般柔情待人的时候,小娘子是个有福气的。今日乞巧佳节,老朽便祝二位,日后夫妻美满,长长久久。”一个老人家都能看出来的东西,程昭昭却无论如何都看不出来。付清台不知自己失不失败,只默默点了下头,“多谢掌柜吉言。”“嗯,叫她再多睡会儿吧,我这里还新到了一批文房四宝,是徽州新产的歙砚,郎君有无兴致再瞧瞧?”“好。”付清台看砚,又看了一刻钟。程昭昭兀自趴在桌子上睡得香,其间不知做了什么梦,竟不小心在袖上落了两滴口水,湿答答的。她一觉梦醒,摸摸潮湿的薄纱袖子,脸有点热。付清台过来看她,她又赶紧将袖子放下,假装无事发生。只是湿了的袖子,总归颜色是要较其他地方深一些的,程昭昭在付清台严格的注视下,不断将脑袋埋的越来越低,直欲逃走。倏忽,一方纯白的帕子递到了她的面前。轻飘飘的,带点山间竹叶的清香。他,他是要她擦擦袖子?他以为她一个姑娘家,身上居然不会自己带帕子吗?!程昭昭深吸一口气,觉得自己被侮辱到了。尤其是想起自己是做了什么梦才会流口水之后,她越加气愤,又羞又恼,将付清台的帕子推开了。“我要吃饭!”“好。”付清台轻描淡写的语气,总能叫人一肚子的火都莫名没了气焰。程昭昭哑了半晌,讷讷跟着他出了铺子。—此时才正值午饭,两人晚间再往城东赶,在陆家酒楼吃,午饭便先找了家附近瞧着不错的其他酒楼将就对付了点。说是将就对付,那只是对于吃惯了山珍海味的程昭昭来说。满满一桌的珍馐,于普通人而言,还是太过奢靡了。在彻底开动前,她觉得自己需要在付清台面前最后挽救一下形象,便给他数着手指头,认真掰扯道:“今日是七月初七,我在山上待了那么多天,只有同你吃的那几顿是真正吃饱的,不然是吃一顿饿一顿,饿了好几顿,才勉强能吃下一点,如此这般算下来,我几乎天天都是在挨饿的,所以今日才点的多了一些,不过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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