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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节(1 / 1)

是宋丽萍。她站在楼下,有些局促不安地说,“听说你回江宁了,我猜你会回来,所以就一直在这儿守着你。”“我以为您和姜佳欣一起去三亚旅游了。”姜黎愣了一下,生疏地站在门口,她感觉到宋丽萍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那久违的爱意参杂着愧疚并没有让她觉得有多温暖,反而浑身上下涌出了不适。她向后退了两步,有点生疏道,“我拿完东西就回去了。”“怎么出院了,也不告诉妈妈一下。”宋丽萍低下头,“还在生妈妈气吗?妈妈也是……第一次做妈妈。”“我给您发了消息啊,就您之前用的那个手机。”宋丽萍愣了许多秒,而后语气更低,“那个号码……妈妈早就不用了。”姜黎也愣了一下,随后若无其事勾起唇角。“这样啊……我说怎么这么多年都找不到您人呢。”没有什么再联系的必要了,姜黎握住门把手,将这一扇门关上。她的思绪被牵引至那个号码上,她低头怔怔地望着短信箱里的数百条消息,有些愣怔。那这数年来,事事给她回音的,是谁?这个号码其实她已经很久没有用过了,父母爱这种东西在伴随着她的成长,占据的分量已经越来越轻。姜黎在一次又一次的旅程中学会了自洽,最近的一次消息是在遇见阮星蘅的那一天,她好像是喝醉了,误以为是他们分手那天,她一个人狼狈地躲在阴影里哭。摁着手机发了一句:妈妈,我好像不配得到他的喜欢。酒醒后,意外得到了这句话的回音,不大像宋丽萍的语气,也许是她的助理回的,她从来不深究这样的事情。-【你配得上所有的爱。】姜黎把这些年的短信都翻了一遍,她有过很多次崩溃大哭的时候,家长会找不到家长的时候,不管怎么调皮捣蛋也无法吸引父母注意的时候,有时候忍不住委屈劲,也会在想为什么天底下有父母一点也不爱自己的小孩子。这个短信号码有点类似于她的一个情绪输出点。每一次的温柔回音,她又怎么会没有发现端倪呢?只是她甘愿沉溺在里面,温情让她不喜欢深究。今天宋丽萍的一句随口一说,她咬着下唇研究起了这号码的来源地。是江宁的号码。姜黎颤着手,打开了备注页。好聪明的人,把备注名改成了宋丽萍原来的号码,不厌其烦的给予她青春迷茫路上的一次又一次回音,反复告诉她是值得被爱,是在被坚定的爱着的人。只有阮星蘅。如果没有阮星蘅,那她会变成什么样子呢?在这个熟悉的卧室里,姜黎从衣柜最底层翻出了一个密码箱,她把0923的密码输进去,把里面那个精致的八音盒取了出来。是她允诺了周爱媛,但因为在江宁而没有办法及时带回来的八音盒。和阮星蘅分手后,她就把这段少女时代的爱恋,永远的封存在这里。里面的句子早就已经烂熟于心了,从第一句听到第365句,需要整整四个小时,恰好从人间骄阳正好到日暮低垂。金灿灿的烈阳跃下地平线,浅淡的粉被抹上了天际,安静的沉默的天空,像是被一把火点燃,燃烧着璀璨的云霞。彼时的姜黎刚好听见第365句情话。少年的音色沉稳又清冽,温煦和睦下将浓烈的感情深深藏于心底。“爱没有如果,二十二岁的阮星蘅,一定会娶姜黎。”他说会像二十岁的她求婚,因为中国女性的法定结婚年龄是二十周岁。阮星蘅从来言出必行。还是有点遗憾的。那一年,他们本应该结婚然后拥有一个自己的家的。重新拿出一张录音纸,姜黎颤了下睫毛,用着告别的语气说:“如果我还活着,一定要做二十六岁的阮星蘅的妻子。”凡尘俗世,姜黎只带走了那个掌心大小的八音盒。她轻飘飘地回到了青檀寺,又像是躲避某个人一样,坐着缆车登山的时候,她的记忆又被牵引到新年伊始,他们在大雪落山时乘着缆车迎着风雪来到了之前定情的地方。美好的时光就在眼前,当时的他们都觉得会永永远远的幸福下去。变故发生的太突然了。回到厢房里她昏昏沉沉睡了一阵子,恍惚醒来的时候又是繁星缀上夜空,她又听见了熟悉的木鱼声,一声叩着一声,究竟是谁会那么虔诚的祈求上苍。多虔诚,就有多绝望。姜黎蹑手蹑脚地推开房门,披上一件大衣出门。烟火鼎盛的寺庙陷入了寂静,蝉鸣伴着鸟雀的叫声,古色古香的八角小楼就这么悄无声息地掩藏在一片暗色里。正中央的屋子发出了声响,有不甚明亮的烛光倒映在纸糊的窗户上。她看见了阮星蘅。他的背脊挺直,姿容如玉,跪在佛像前的蒲团上。清清冷冷,遗世独立。烛火拓下的侧颜飘渺,双手合一跪坐在佛像前,像是红尘里幡然坠.落的神明。他这无所不能的神明,却为她跪倒在人间寺庙前,紧闭双目,虔诚祷告。在这一时点,她想起了他们相爱里的很多小细节,从便利店的第一块三明治,到八音盒里的最后一句录音。阮星蘅的爱,一直有迹可循。风轻轻吹,姜黎打了个喷嚏,像是这寂静良夜的回音,跪坐在神佛殿前的男人蓦然转过头——犹如雪山积雪幻化,他脸上的清冷神色顿消,微敛着眸,抬手朝她招了下。“狸狸,你来了。”作者有话说:嘻嘻嘻嘻今天本作者终于可以叉腰站起来了第53章 相依风涌了进来, 他的衣角被吹了起来,额头的发微微扬起,完全露出那双干净倔强的眼睛。姜黎在心里无声地叹了一口气, 解下肩头的大衣, 蹲下来盖在他身上。“天很凉了,你早点睡。”他固执的简直让她有些束手无策。姜黎转身想要走,手腕却被他很轻地抓住。“狸狸。”阮星蘅没用一点力气,只是用那双浅淡又含着若有若无忧伤的眼睛望着她。“我很想你。”理智就在这一刻溃不成军,姜黎曾经听过一场辩论说爱就是理智和自由意志的完全沉.沦, 她在此刻终于明白了这种感觉。理智告诉她不应该回头,要断就断的干净些, 或许她更应该说些狠话, 让阮星蘅觉得她是个不值得爱的坏女孩。只有完全忘记掉她,他才不会有任何的伤心。“你不想我吗?”他的手指带着温度,像是灵活的小蛇, 轻而易举钻入她衣服下摆的腰肌。阮星蘅微微用力, 将她带到自己的身旁, 他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脖颈间, 感受着她在怀里的颤栗敏.感, 他唇角淡淡笑了一声, 明明知道她最受不得什么, 偏坏心思的来逗她。“我……”姜黎刚开口, 唇就被他完全堵住。她连呼吸都被他剥夺, 无措地抓着他的衬衣纽扣, 双眼从清明逐渐沉.沦, 被迫地感受着他的强势。“不可亵渎神佛。”他将她拦腰抱起, 推开门, 抵在门外的石桌上。樱花树叶簌簌落下,他的眉心落了一片,姜黎伸手轻轻替他拂下,他却趁势又逼近了下去,暗哑下去的声调格外磨人。“你不听话,狸狸。”他的手掐着她的脖颈,指尖拖着她的后脑勺,气息侵略性的攻占着她身体的每一个方位,而姜黎无可救药的闭上了眼睛,因为她发现自己真的很沉迷在阮星蘅的这股气息里。她觉得很安心。“那你要怎么惩罚我。”她认了命,认真地盯着他看,“阮星蘅,我真的会死。”他不答话,唇齿留恋在她脖颈,指尖摩挲着她手腕间圆润的佛珠,他的身上也好像沾染了很多檀香的味道,咬她舌尖的时候用了点力,姜黎不甘示弱的咬了回去。他们两个人都尝到了血的味道,分不清是谁的。倒是真的有种抵死缠.绵的味道。姜黎眯着眼睛看他,他的身后是一轮清冷月色,他也一如她记忆中的样子,白衬衫不染纤尘,很正派的那种长相,可是现在薄薄的唇角沾了血,他挑着眉居高临下地睨着她,忽地嗤笑一声,满不在乎地抹了一下唇角的血,又重重俯身亲了下来。有点堕魔的样子。姜黎被动地扬起头,承受着他新一轮的强势。她细白的颈子高高扬起,紧抓着他衣袖的手松开又抓紧,如此反复多次,他就这么将她整个人死死抱在怀里,语气透着一股森然的冷掉。“你猜我和佛祖许了什么愿。”“我许愿你平安顺遂。”他低头看她,唇角勾起浅浅的笑,“若你不安,我便不活。”“你冷静下来,阮星蘅。”姜黎整个人被他压在这个石桌上,她无力地蹬了两下腿,又被他折着膝盖压住了整个身体。她只能用一双眸子狠狠地瞪着她。“我很理智,狸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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