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人就带回来一起写作业,”陆鸾淡道,“别让你阿姐操心。”
陆鸾走后,谢云又得了个姓韦的弟弟,刚开始还算礼貌,然后忍不住就开始管东管西――名义上是聘请韦星涛看场子,实际上是养了个发生活费的小阿弟。
谢大小姐什么都好,就是看不得人不爱学习。
韦星涛“嗯嗯啊啊”地应着,一溜烟跑出了谢氏……凉快不到三秒,又回到了火烤大地的街边。
又给徐秋秋打了个电话,还是没人接。
他其实有点儿冒火,但是又不知道这脾气往哪来的,就心平气和地在微信给她留言问了句“晚上还去补习班不”,然后就把手机塞进口袋里,实在没地方去,站在路边的奶茶店门口看了眼。
最便宜的冻柠蜜,九块钱一杯,加仙草一起十一块钱。
韦星涛要了一杯,插吸管喝了一口,被酸的皱眉,然后一抬头,就看见上一秒不接他电话的人正从马路对面过来,一脸恍惚……
还他妈闯红灯。
韦星涛就想抽她。
在徐秋秋眼看着就要被电单车撞到的前一秒,一只大手从后面一把抓住了她,她整个人往后倒了倒,就撞进一个结实的怀里……
拽着她胳膊的大手很大力道,一点儿松开的意思都没有,很是具有侵略性。
但是他身上的气味,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很熟悉了。
“不要命了?”
冷漠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徐秋秋抬起头就看见韦星涛那紧绷的下颚,她愣了愣,那双没有焦距的眼恍惚了下,逐渐回过神来:“你怎么在这啊?”
“路过。”他垂眼扫了她脸一眼,“你干什么去了,怎么没接我电话?”
……去问谢安要不要来看我表演。
然后他。
答应了。
徐秋秋又恍惚了下,就在这时,手里被塞进一杯冰凉的东西,她低头一看,是一杯柠檬水。里面还有点黑漆漆的仙草……吸管上挂着水珠子,应该是之前被人喝了一口。
“问你话呢!哑巴了?”
“干嘛,你打电话就要接?你是皇帝吗!”
“嘶,不接电话还顶嘴,徐秋秋,给你脸了啊?”
“别打呼小叫的,大马路上。”
徐秋秋端着冰凉的饮料,低头就着那吸管喝了一大口,猛地吞下去,被冻得打败子,天灵盖发麻……她整个人的灵魂也跟着回到□□里了,不知道怎么着,就是踏实。
人一安逸,就容易犯蠢。
“我刚去江市一高了。”徐秋秋说。
韦星涛望过来:“又去找谢安,你是不是贱得骨头痒,我给你整整骨?”
“啊……”
“啊个屁。”
徐秋秋捧着饮料杯喝柠檬汁,肩膀上挎着的书包就被身边的少年顺手拎走了,他习惯性地甩自己肩膀上,走的有点快。
她快步跟上他,看着他的侧脸,见他也不像是生气的样子,心想着算个屁男朋友啊,都不吃醋的……但还是抬手,用刚抓过冰饮料杯的手去捏他的耳朵。
韦星涛“嘶”了声躲开,就听见她问:“去哪啊,走那么快。”
韦星涛说:“写作业,去不去?”
先是谢安,然后是韦星涛,接二连三的反常徐秋秋简直觉得自己是不是穿越到了月独世界,就他妈离谱。
“你写作业?”
“我阿姐叫的。”
“你有姐姐?”
“不是,认的……你问题真的多,去不去啊?”
“去啊去啊去啊!”
半个小时后,趴在谢氏办公室的桌子上,韦星涛正对着一道数学集合题皱眉……他头也不抬,但是他能感觉到旁边的人盯着他看了很久了。
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看的。
但是他实在是懒得理她。
果然过了一会儿,她自己就先凑了过来。
她喝光了他那杯柠檬汁正静静躺在垃圾桶里,所以这会儿,她呼吸都带着淡淡的柠檬味。
“离远点。”他头也不抬地说,“热。”
他是真的怕热,就为了陆鸾刚才那句宿舍没空调,反正他以后不要考去北方。
可惜被他警告的人向来不怕他,不挪开,而是把下巴放在了他的胳膊上,说:“韦星涛,周末来听我弹琴吗?”
韦星涛在草稿纸上乱写乱画的笔一顿,转头望她――猝不及防就跌入她那双黑白分明的眼里,也不是特别漂亮,但是就是亮……好像里面藏了白日里储蓄的阳光,太阳下山,她就偷偷拿出来用。
“你去江市一高就是为了邀请谢安周末听你弹琴?”
“……”
“他怎么说,让你洗把脸清醒下?”韦星涛笑了,“然后你就来问我?当我什么?米其林备胎?不去。”
徐秋秋坐了起来,想了想,踹了他一脚:“你周末又没事,你敢不来!”
“我怎么没事,我事多的很,我给阿姐看场子。”
“都是夜场,你白天看个屁啊!不行,你得来,我都邀请你了!”她拽着他的胳膊,“你要不来我就跟你分手!”
“……用分手逼着别人给你当备胎?你是真的可以,徐秋秋,我他妈是真的想锤死你。”
徐秋秋放开他:“周六早上九点,明早我拿票给你。”
“拿来吧,当场撕掉。”
“……韦星涛!”
“行了行了,闭上嘴,别吼。”韦星涛把手边的作业塞到她鼻子底下,“看看这题怎么写,啊,烦死了,高中数学这种东西以后出了这会有什么用啊,到底为什么要学!”
“笨死你算了。”
徐秋秋撇着嘴凑过去,不情不愿地开始读题。
太阳落山了,外面的街道被夜幕笼罩。一抹银霜撒在窗棂,不知何时出来的月亮挂在繁星之中,不如太阳炽热,却真实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