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耐心回:“是,我就是。”“你混蛋。”“是,我也是。”文徵吸着气,实在找不到骂的词了,又说:“你变态。”他指腹贴着她的脸,捏着她下巴,抬起她的头:“多骂点,我爱听。”后来文徵也忘了那场有多久。他们是下午回来的,窗外本来是下午的黄昏时刻。说好的回房间,可后来又回了书房,宋南津平时东西整理得最好,桌上全部是一些他的重要文件,后来都没顾了,全掀得乱七八糟。他们平时也会在书房说事,文徵洗完澡了,偶尔会开他书房门疏离地问一句什么时候休息。客厅餐桌总是沉默的,文徵会做饭,他们饭桌上没什么话,因为文徵不怎么讲话。再或者厨房,她常用的粘板很冰,文徵一个人做饭,想和宋南津分开。那一切的一切,宋南津从没忘记过。她平时对他表现有多淡漠,他就要看看她在这些地方对他热情的样子。他们就在家里任何地方,平时表面看上去有多疏远的,像要磨灭去那个痕迹,只留下他们热烈的记忆。宋南津有点自己癖好,他不喜欢文徵喊他宋先生,他喜欢文徵看着自己,特别是难受痛苦可是又特别需要他的样子。文徵在他这里是口是心非的,是心口不一的。她的内心话不愿讲,他就要用一些手段听见,他能在那种时候听见文徵好多她心里话,因为文徵只有那时才放得开。脑子混乱了,人大脑神经放松了,上头了,什么都愿意讲,还是放着声讲,讲她有多渴求他。只有这时候宋南津才觉得她是爱他的。是同样和他有羁绊的。后来已经晚上了,七点,她躺床上,是真的失了气力。台灯开着,宋南津起身,帮她盖好被子,被角掖好,不让透一丝风,他看着文徵累得不行的那张脸。这次再不是装睡,她是真累得不行了,倒床就睡,呼吸微微紧促,好像恨不得马上进入梦乡。只是额头上还泛着虚汗,头发丝丝缕缕黏在脸侧。他轻轻帮她把头发弄好,温柔而和谐。床头柜上的手机进来了个电话。事实上过去几小时也偶尔会有电话打进来,本来铃声很吵,被他中途开了静音。宋南津没什么私人时间,其实他工作很忙,时间安排很紧,在外人眼里,他是工作狂,一般情况下不会为特定的谁而打断自己安排。文徵是个意外。是独一的那个。他把电话接了起来,手机放一边。他穿衣服,指节扣纽扣,动作慢条斯理不着急:“有事?”对面是个男人,他在美国时的工作助理,父亲那边的人。平时还算亲近,对方年纪比他高,办事比一般人妥当,算是督助,他爸老是担心他在外面做什么,会让人定期查看他的行程和异常。“宋先生,您在忙吗,聚诚那边说刚给您打了十二个电话没人接,转拨到我们这让我们传讯您一声。”“嗯,知道了。”“您在忙什么?”“刚做完。”“什么?”宋南津说起这些话也脸不红心不跳:“挺累的。这些你也要知道细节,然后给我爸汇报吗?”电话那头沉默了:“……没有。”本来是没那个意思,可现在听着他和平常截然不同的慵懒声音,脑袋再想不往那上面想也难。事实上,宋南津在他们底下人眼里是极度自律克己的,从没听过他性生活这方面的是,他在经济开销上可以和别的圈内子弟媲美,可生活感情上,实在寡淡。就连他爸曾经也说过,他其实可以像别的人一样,偶尔找两个女人。在国外,资本生活很愉快,他身边的其他人也有过很多女人,外国人种的,知名名媛的。他父亲表示他也可以有几个性伴侣,这很正常。可宋南津不喜欢,他只说:“太恶心了。”在他眼里,他和他父亲不是一类人,那种没有感情的资本家,他有点唾弃,可他本身又有能力,所以,他觉得能力和洁身自好并不冲突。可这样的人现在竟然在……对方平稳了下呼吸,打住自己好奇那个令他折服的女人究竟长什么样的心理,说:“抱歉打扰了您和太太的私人时间,但主要还有一件事,您上次安排我要去处理的,流程在走了,您确定要把这笔大额资金流介绍转入给宋兰春?”宋南津又在整理房间桌上的书本。刚刚玩得太乱,全倒得乱七八糟。他抽出纸巾,一本本书擦着边角上的东西。“是啊,这些还需要来找我确认么。”他慢慢把黏湿的两页纸分开,看着上面属于佛经的字眼被沾染上旖旎的色彩。平静的眸子没半点波动。“直接做就是了。”他本来没想这么快找文徵的,想多冷她两天,多让她自己想想,没想到一通电话。她还是服软了。当时在处理事情,宋兰春那边,拉投资的事找到了叔叔辈的各股东会,宋兰春现在手里有点资本了,想做生意,学着他爸那样打通关系到国外,做那种身价上几十亿的资本家。宋兰春原本可没这么有钱,都是这些年拿关系打的,联络关系要消费,汇进汇出,上限就只在那,这么些年没有提升。她野心也太大了,太贪。他在想,姑母那么想要钱,不如都给她,看看那些比天高的资金流,她接不接得住。也就是那个时候,文徵的朋友来了电话。宋南津在车上看见了,他当时看着手机面上没什么表情,可等了两秒,还是接了。想听她说什么事,没想到,文徵不敢来找他,就叫她的朋友,知道他人前好歹不会太不给面。那一刻,他内心确实有半分松动。想着徵徵好歹想哄他,找他。他知道她内心愧疚,她沉不下气,而事实上他也就是要她愧疚,最好是那种情绪再多一点,再多令她难以维持一点。这也不够的,不管她怎么哄,怎么说,那天她带给他的心里那些空缺是填补不了的,需要他自己做一些事,他自己来确定。而现在,他也确实是好了。好得不能再好。电话挂断后,宋南津视线又回到床上熟睡的身影上,她侧枕着胳膊,睡得极踏实,呼吸渐沉,丝毫不知道身边的事。宋南津只捋她头发,轻声说:“徵徵,下次别再这样和我玩了,不然,你会完蛋的。”作者有话说:近一周感谢名单。感谢大家,给大家鞠躬,爱你们。如果有状态晚上再更一章,但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不知道有没有状态。第59章文徵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清晨。窗外阳光明媚, 有光线照入。昨天那晚不知道怎么过的,反正她睡得很沉,只知道做完的时候浑身胳膊腿都酸痛, 睁眼盯着面前衣柜半天都没缓过神, 她恍惚了好几秒才意识过来之前的事, 下意识侧目,身旁已经没有人。身上衣服也被换了。昨天应该是宋南津抱她去洗的,她还记得, 反正也是太混乱了, 乱到文徵自己再想起来也还是不堪入目的限制级场景。脸红心跳。她记得自己被宋南津抱去洗的时候, 他好像还在和她说话,她只说困, 靠他怀里就睡着了。他说是做措施,可后来,她都忘了其中几次有没有。文徵头痛, 为难地用手腕磕了磕自己额,才慢慢缓过劲来。太可怕了。她想。下去的时候本来想先倒杯水,没想到宋南津就在厨房, 煤气灶开着,厨房的火也燃着。平常在外只处理商务事的公子哥, 头一次见他在厨房这种地方忙碌。颀长身影单是看着就很养眼, 文徵单是看着就不自觉提紧了心。他在煮东西, 跟工作时一样做事情就是认认真真的, 做饭也专注盯着锅里。听到外面声音回过头来, 看见文徵。“徵徵。”他态度倒一改昨天, 柔得不行:“醒了, 饿了吗, 我在煮面,你看你还要不要吃什么,我叫人去买。”“我。”文徵有点手足无措地看了眼外面。她本来是准备出去的,昨天回来得急,小区都还有东西没拿。“哥,你没有去公司啊。”“临时有点事就留下了,怎么,你很期待我不在么。”宋南津眼皮也没动,捏着锅铲慢慢弄里边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