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望鱼微怔,伸手接住。低头,慢慢张开手心一看……竟然是一枚绣着仙鹤纹样的荷包!李望鱼长睫微颤,缓缓将其攥紧。“…多谢。”沈浪优雅矜持地点了点头,心想自己这荷包可是当着景暮的面送的,这下总不会再误会他们有私情了吧?扭头一看景暮,果然见他神色平静,并无异样。宁蓉错愕,“师妹,这荷包是哪里来的?”“自然是我亲手绣的,学艺不精,还望大师兄多多担待…”李望鱼一愣,垂下眸,抿了抿唇。宁蓉诧异,发出一连串问号:“何时绣的?为何我不曾见过你做女红?怎么单大师兄有,我没有?”沈浪优雅道:“这荷包是我御光织成,我这双纤纤玉手若是去拿针线,被扎破了可怎么办?大师兄以后就是我的第二大靠山,你不准再对大师兄不敬,否则我定不饶你!”宁蓉瞪起眼。景暮转身淡淡道:“为师去未央宫。”“师尊!”沈浪连忙追上,“师尊不是去找沈无双算账的吧?”景暮一顿,垂下眸,“不是。”沈浪松了口气,“那就好,师尊此去,不如带上我们一起?”“你跟着。”景暮不看她,随口说了一句,抬脚便迈了出去。沈浪乖乖跟上。屋内两人面面相觑,宁蓉忍不住抱怨:“这臭丫头,镯子还没给我呢!”李望鱼起身往外走。“大师兄,你干什么去?”李望鱼脚步不停,“跟着他们。”宁蓉:“…”这一个两个,怎么都跟有病似的!…未央宫。“不必说了,我已知晓你们的来意。”邱澜开门见山道,“沈无双你们只管拿回去,未央宫不会有半点异议。”景暮颔首,头转向沈浪,薄唇微翘,“这下满意了?”沈浪:“…”敢情之前答应好的都是骗她的?沈无双很快被带了上来,状若疯癫,言行混乱:“你,你,还有你,你们都是嫉妒我!嫉妒我得天独厚,嫉妒我有望飞升!”邱澜见她撒泼,皱了皱眉,挥手封住了她的嘴。沈浪一语道破:“装疯卖傻。”她就坐在景暮身边,两人挨得极近,景暮一偏头就能看见她精致妖异的侧脸。他长睫微垂,倏然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轻声道:“她会付出代价的。”沈浪眸光幽幽。她也想让沈无双好看,可是,沈无双气运加身有天道庇佑,没人能对她造成实质性的伤害。真是他妈见了鬼的法则。虽然是借了景暮的势,可好歹把沈无双要过来了,日后就不怕她再搞鬼。——邪祟之所以会出世,导火索就是这个沈无双。原剧情里的沈无双对邱澜心存爱慕,最后两人也确确实实修成了正果,只是中间付出的代价实在有点大。沈无双因为怄气直接闯入邱澜的禁地,将禁地夷为了平地,因此打草惊蛇,邪祟纷纷破土而出……整个修真界顷刻间沦为地狱!虽然这个位面的剧情不可逆转,但沈浪还是想尽可能延缓邪祟出世的时间,给修真界更多准备的机会。当日掌门回去后就昭告整个修真界邪祟蛰伏一事,想来都应该警戒起来了。就是到时邪祟真的呈不可抵挡之势,也能避免许多不必要的损失。“求,求求你们,放过我!放过我!”沈无双痛哭流涕,双眼通红,“景暮,我是小白,我是小白啊,你为何不记得我了,你心里只有那个小贱种了对吗?!”景暮蹙眉,诧异道:“你不过是一株白掌花化为人形,本无特别之处,本座为何要记得你?”“可当年我们差一点就能结为道侣…自我死后,你分明将我本体放在身边精心呵护,你还将我的神魂送往凡尘世修养,这难道不是感情吗?!”沈无双不能接受他的冷淡,崩溃地抱头嘶吼。景暮听到这些,不由轻叹道:“当年师兄说我寡淡无情,让我体会一番情|爱滋味,说不准就能勘破情关…我被说动,恰好花圃里一株白掌花化为人形,便好生呵护,却不曾想到最后也没能生出情|欲,有的,不过是你救了我的感激罢了。”“我,我救了你…”沈无双眼神呆滞,倏然咬牙切齿痛恨道,“我救了你,你,怎可恩将仇报,帮着这小贱种来对付我?!”景暮眉头拧得更甚,刚想不悦训斥,却不想被沈浪轻轻拽住,垂头,刹那间对上她笑吟吟的小脸儿。“师尊何必与她见识?她这样的人,明明占尽好处,却总觉得旁人对她不住,如此得便宜卖乖,岂不叫人作呕?跟她见识,平白折了自己的脸面。”景暮微怔,随即颔首轻笑:“都听浪儿的。”这般温润模样,仿佛还如以前一般,令沈浪微微恍惚。她现在确定景暮对她不是没有感觉,可为什么爱意值就是不可见呢……沈浪凝眸,若有所思。……李望鱼本想跟去未央宫,可半路景暮发现,只好打道回府。他拿出那枚荷包,轻轻摩挲着,可却忽然一顿,眸色微深,从中掏出一张薄薄的纸条。上面写着:【古绥林外,江氏老祖】目光触及后四个字,李望鱼瞳孔微缩,下一瞬,倏然消失在原地……沈浪当时说起这事时,只说是一个古怪的老头,并未明确提到江百秋的名讳,他们也只知道对方被她困在了巨钟之中,谁料对方竟是与师尊景暮同样修为的江家老祖!李望鱼眼底惊涛骇浪,只觉得凶险万分,若非沈浪自有保命之法,她今日岂不是要葬送在江百秋手上!这样的境况,若是让景暮知晓,定会先找江百秋算账,再回头找他这个罪魁祸首算账。沈浪是考虑到了这些,才会在荷包里放入这张纸条,偷偷地告诉他……沈浪啊沈浪。这样的她,让他如何放得开!酝酿着满腔复杂情绪,李望鱼终于赶到古绥林。降落时,却没有看到什么巨钟。他顿感不妙,四处查看过后,面色微变……难道,让江百秋给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