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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2节(1 / 1)

“有劳了。”许明意微一点头,看向阿梨:“阿梨,且代我送一送几位。”阿梨应声“是”,将几人一路送出了镇国公府。这段路上,又很敬业地不时咳上一阵。宫女听在耳中,赞叹在心里——镇国公府不愧是镇国公府,真乃卧虎藏龙之处……宫人离去后,许明意便回了熹园。那花帖展开后,其内果然夹有一张信纸在。看罢信上所写,许明意便将东西交给了阿珠:“拿去烧掉。”阿珠接过退了出去,很快许明意却听得她的声音在外间响起:“夫人。”“姑娘可在房中?”听得这道声音,许明意在阿珠前面应声道:“母亲,我在呢。”崔氏遂单独走了进来。许明意已自椅中起身,笑着行礼。崔氏拉着她在榻边坐下,低声正色问:“昭昭,听说宫里来人要召你进宫去?”许明意点头,含笑问:“母亲觉得我该不该去?”“……这般关头,还是不要去的好。”崔氏直截了当地道:“母亲自也信你有见招拆招的本领,但这样的烂招儿,咱干脆不接不是更好?”何必去冒这风险,趟这浑水呢。许明意赞同地点头。是啊。比起见招拆招,不接招才是最省力的。而母亲当真抬举她了,真进了那重重宫门之内便等同入了虎口,任凭她有什么本领,怕也根本施展不得——她还没有自以为是到这般地步。所以,她去做什么呢?给家中和祖父添麻烦,给狗皇帝送筹码?这种事……但凡是脑子没太大毛病的人,应当都干不出来吧。今日纵是没有皇后娘娘的提醒,纵是皇帝直接下的圣旨,她也是不会去的——已是这个时候了,还有什么好顾忌的。纵然是要顾忌,也该是狗皇帝要顾及一份体面,她祖父刚立了大功,如今还‘病’着,难道单因为她不肯进这趟宫,便要跟她一个小姑娘如何发作吗?“母亲放心,已经称病婉拒了。”许明意道:“祖父回来之前,咱们就呆在家里,哪儿都不去。”崔氏松口气,点头笑道:“没错。”就是不知道……闺女对学打马吊有没有兴趣呢?崔氏正要问时,只听跟前的女孩子说道:“母亲,我要外出办件事,等父亲回来,您记得叮嘱他近来要多加小心。”崔氏:?不是上一句才刚说的……就呆在家里,哪儿都不去?规矩立完就破可还行?但也只一瞬,崔氏便就释怀了。众所周知,家里最大的一样规矩便是所有的规矩都对昭昭无效。至于约束昭昭?那样叫人无法可想的东西……这世间暂时还不存在。女儿出去之后,崔氏叹了口气。她已有好些时日没打过马吊了。先前是忧心老爷子,没那个心思,现如今知道老爷子没事了,却找不着人陪着打了——如今她许家的处境很有些微妙,谁都不是傻子,平日里那些牌友们没人轻易敢登门,她自也不可能去登别家门。至于找丫鬟婆子们打着玩儿?别开玩笑了,不能痛快赢银子的马吊还有什么灵魂?崔氏在心底叹着气离开了熹园,回到世子院中,却听闻有客上门。永安伯夫人文氏——她娘家弟妹来了。两家是亲家,文氏一贯不喜理那些所谓风波,且如今外面都传镇国公病重甚至已经……于情于理,她理应是要来看看的。可……为何阿姐一见着她,却表现得这样高兴?看起来完全不需要安慰的模样?再往屋内一瞧:……?怎么还支上牌桌了呢?崔氏已提前交待了乳母和青桔——坐下凑手,没银子?不碍事,输了算她的,赢了三人分。至于这么对待上门的弟妹,良心会不会痛?凭真本领赢银子,有什么可痛的?况且如今弟妹嫁妆在手,可宽裕着呢!于是,文氏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被按着坐了下去,又稀里糊涂地输了百十两银子。京城最大的销金窟究竟是何处,她今日可算是有答案了……起身离开是不可能的了,务必是要留下吃顿饭回回本才行的。……天色渐暗下,绯霞亦隐去。许明意等的客人却还未到。她算了算时辰——对方莫非是不打算赴她的约吗?第549章 做个交易可纵是不来,也至少要叫人回个话的。正作想间,忽听得房门被人叩响:“客官,您的客人到了。”许明意扬声道:“请进来。”伙计应声,将门推开来。纪修带着纪婉悠走进雅室内,朝坐在那里的女孩子拱了拱手,面上无太多表情,语气亦不冷不热:“许姑娘。”纪婉悠则面上挂着笑意:“许久不见了许姑娘。”“是。”许明意起身回礼:“纪尚书,纪姑娘,请坐吧。”父女二人坐下,纪修没去碰面前的茶水,开门见山地问道:“许姑娘请纪某来此,不知有何要事?竟非得在此冒险面谈?”从上次在漆器铺一见,这小姑娘同燕王和定南王世孙出现在一起开始,他便知道不该拿看待寻常闺秀的眼光来衡量这位许姑娘了——若非如此,他今日也不会过来。可这平清馆人多眼杂,万一被人传出去他与镇国公府的姑娘见面,只怕会有麻烦。“纪尚书放心,我已打点好一切,绝不会有人多嘴乱说半个字。”许明意道:“今日邀纪尚书前来,确有件要事要谈。确切来说,是想同纪尚书做一桩交易。”交易?纪修微一皱眉——镇国公就快回京了,这个时候,对方要同他做什么交易?犹豫了一瞬之后,想到自己乃至朝廷现如今的处境,纪修微微转头看向女儿:“婉儿,你去院中转转,帮为父盯着些,莫要叫人靠近此处。”此处是平清馆后院中的一间雅室。每一间雅室皆是单独存在的,左右倒不担心隔墙有耳,且他方才也留意了,这位许姑娘安排了人手守在附近——但支开女儿么,总也要给安排个活儿。纪婉悠心中明白,并未多言,依言回避了。“许姑娘现在可以直说了。”交易不交易的,他听了之后再决定答不答应也不迟。“我想同纪尚书打听一件旧事——十八年前先皇驾崩,不知究竟当真是旧疾所致,还是为那名从宫外寻来的所谓神医所害?”纪修听得脸色一变。他是让对方直说……但他没想到竟这么直!且直的这般要命!对上女孩子那双等待回答的眼睛,他下意识地否认,甚至忍不住左右看了看,才压低声音道:“众所周知,先皇当年乃是病故!倒不知许姑娘是自何处听来的谣传!”“众所周知的事情,我当然也知道。”许明意看着他,目光平静:“现下我要问的便是众人所不知道的——否则,我又为何专程请纪尚书过来呢?”提及这件旧事,纪修心下狂跳不止,唇齿间却溢出一声冷笑:“退一万步说,纵然当年之事是有内情,纪某又有什么理由要告知许姑娘?”将足以送命的把柄告诉对方,他疯了吗?就为了面前摆着的这一盏茶?对方这么问一问,他便要说出来?小姑娘简直是天真到荒谬了。“理由自然是有——纪尚书怕是方才没仔细听,我从一开始便说了,此番是要同纪尚书做交易,可不是白问的。”女孩子抬眼扫过紧闭的房门,“譬如,拿纪姑娘的性命作为交换——纪尚书觉得如何?”纪修听得脸色一寒。“怎么,你竟想拿婉儿的安危来威胁我?!”当着他的面就敢说这种话,他看这小姑娘疯的不轻!不好……婉儿方才出去了,而外面有不少对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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