猪棚外,一家很简陋的茶楼中。与其说是茶楼,倒不如说,是一间茶棚,只有一块东西挡着天下,下边两三张桌子。连喝茶用的,都是海碗。店家也只是推着一辆小车子,上面弄了一些小吃。一切都很简陋。就在这简陋的茶棚中,诸葛宰相亲自任命的畜牧第一人司马逸,正在和县城县令姜重见面。“县令大人,司马逸,在此见过您了,来时匆忙,最近事情也颇多,所以没能及时去拜访县令大人您。”司马逸坐在椅子上,朝着姜重拱手,笑着说道。姜重那张充满了横肉的脸上,有些嫌弃,实在是这个司马逸身上,那猪粪味太浓郁了……但他好歹也是混迹官场的人,强行挤出笑容,道:“无碍无碍,我也是经常听说司马先生大名,今日一见,也算是了却心中一桩心事了。”“哦?县令大人居然听过我的名字?”司马逸感到诧异。这里可是南牧地区。他的名声,也只在河中地区流传吧?南牧地区距离河中地区十分遥远,南牧地区不应该有人听说过他呀。姜重咳嗽几声,道:“司马先生之名,如今天下谁人不知?司马先生言论一日可睡三千人,我虽不才,但也是听过的。”一日可睡三千人??郭孝!!此仇,劳资与你不共戴天!!!司马逸瞬间就知道了一切,脸色都黑了,放在袖子中的拳头暗自握紧。他本来以为,这消息只在文士圈流传,现在居然面向全天下了。杀人诛心!郭孝,这仇,我司马逸早晚有一天会报的!!司马逸强忍着心中不适,道:“县令大人,这些消息,其实都是假的,不听最好,另外县令大人此次来找我,所为何事?”姜重浑身一震,旋即拿起海碗,想要喝口茶,可是看了一眼茶水。这都是什么茶……分明就是一碗水,上面飘着几枚茶叶子。他想了想,还是把海碗放下,开口道:“嗯,是关于当今陛下设立东厂的……”他将当今陛下设立东厂的事情,大概说给了司马逸听。司马逸在听完后,立即就明白了。感情是一个怕死的,想要来他这里要计策的……他心里冷笑着。既然敢贪污了,那还有什么好说的。而且……他算起来,可是宰相一派的人。这个人居然向他要计策。特么这不是闹着玩么。“所以,县令,您想要的,是什么结果?仅仅为了活命吗?”司马逸表面还是一副和蔼的模样,笑呵呵的说着。姜重仔细思考了一会儿,道:“如果可以,就让东厂发现不了我就好,我可以继续当县令。”“万不得已的话,就让我保命就好,对了,我的那些财产,最好能帮我保住……”他思索着说话,时不时提出一些新的意见。完全没有注意到司马逸满脸的黑线。这人怕是脑瓜子嗡嗡的吧?都性命要不保了,还想着这些?要不要骗他,和他说,你继续贪污,往死里贪污,就能活命了?还是算了吧。他多少名气,他心里还是有点数的,要别人对他的话无条件听,不太可能……司马逸心里思索着,犹豫了一下,他还是选择不管这事了。只见他站起身,道:“那个,县令大人,我这边也没什么好的计策,不如县令大人再去问问其他人吧。”姜重说得正兴奋,被司马逸这句话打断,整张充满横肉的脸都是一憋红,愣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司马先生,难道您真的无计?”司马逸摇了摇头,道:“无计,我司马逸只是个养猪的,才华有限,真的想不出什么……”嗯,他就个养猪的。没有什么办法可言。姜重似乎有些不死心,双手握住了桌子,道:“我可是听说,司马先生您在河中地区,是鼎鼎大名的人物,怎么可能没计策?”司马逸眼皮子也不抬一下,低着头喝了口茶水,道:“县令,我在奉当今右宰相之令,来养猪的,我是宰相的人,也可以理解为,我是朝中之人,你确定要我出计策?”你到敌方阵营,问敌方的人要计策。就是我给你了,你确定你敢用?姜重身躯猛地一颤,似乎也想到了这一点,脸色瞬间变得古怪了。“咳咳,那啥,先告辞了,司马先生,今天当做没看到我。”姜重脸色尴尬的朝着茶棚走去,脚步还略微慌乱,差点没跌倒。司马逸看着对方离开,摇了摇头,转身准备返回猪棚。他要去继续研究关于公猪和母猪为什么肉质会不一样的问题。越投身进畜牧业,他就越发现,这一行的内部,是有多么的深刻。而且,他没有半点理论可以采纳,只能自己动手,一点点的实践,得出结果。……与此同时。走远的姜重也是脸色阴沉着。他走到了一条街的路口处。那名师爷看到姜重走过来时,连忙说道:“老爷……”他话语还没落下,便戛然而止。啪!!姜重一巴掌扇了过来。啪的一声。那师爷直接被打倒在地,一边脸上都红了,他像是被打懵逼了一般,呆呆的看着姜重。姜重怒声呵斥道:“你个狗东西,难道你不知道司马逸是朝堂上,诸葛宰相的人?你居然叫我来找司马逸问计谋,这不是要我死吗?现在计谋没问成,还把一切老底都交待了!”师爷也是一脸懵逼的。他哪里知道这么多。但他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深吸一口气,问道:“老爷,那我们……我们该怎么办?”怎么办?姜重皱紧了眉头,似在思索般。在想了好一会儿后。他才看向了一个方向,幽幽的道:“将消息透露给周家听,依附周家吧,或许依附周家,能挡得住东厂?”南牧地区第一世家,周家!为今之计,他也只有找周家了。论对当地的贪污等等,他想,没人比得上周家了。东厂要消灭他们这些人,首先就要对周家出手,可能依附周家,还能有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