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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节(1 / 1)

段贵妃稳稳地坐在高位上,笑容笃定,只要阿洪还去祭拜她的父亲,他就没对自己说谎,还会护着自己。至于文帝……段贵妃想起这些日子听到,对方在接触镇国公府,眉头不由皱了起来。镇国公府不足为惧,真正要留意的,是其府中大爷。数十年前,威武大将军宣曜被指谋逆满门战死后,镇国公府的大爷,也就是如今的镇国大将军陆远,便是大周唯一还手握重兵的大将军,如今正镇守在边疆,一直没曾回过京。圣上同陆家接触,是看上了镇国军,又想利用镇国军,对付谁呢?督公府内,顾玄礼盯着被送来的衣裳,手指轻轻叩响座椅扶手。管事汇报,他与孙嬷嬷将衣服都检查过,没问题了。“夫人也收到了?”他心不在焉地问。管事忙点头,道孙嬷嬷已将衣服送去了。顾玄礼手指顿了顿,自己都没意识到嘴角勾起,慢悠悠地起身。穿上了新衣的林皎月还有些羞荏。原因无二,她两世都没穿过这么好看的常服,随手挑选的雪缎被制成里裙,精巧又端方地包裹住她的身体,又在腰胸处留下小心机,显得少女身躯凹凸有致,曼妙玲珑。而绛绡轻盈如雾,遮挡在雪缎外,如大片荷瓣垂落在白藕上,端方又明艳。阿环高兴地拍手:“夫人真好看!”林皎月脸颊绯红,略显得有些局促,可一想,这本就是她心心念念想要的,既然得到手了,也不该再缩手缩脚。于是她吸了口气,大大方方松开手,扭转身姿,裙摆便如水浪翻涌,轻盈漂亮,衬得她如同个小仙子。袖摆飞舞间,玉臂更如花蕊探出,竟比雪缎看上去更细腻动人。刚走到屋门口的顾玄礼见状,脚步顿了顿。梅九险些撞上他肩膀,便听顾玄礼声音莫测道:“去给咱家熬药吧。”梅九一顿,想着这月确实要开始准备伤药了,可头一抬,才看到屋里的夫人还没看到他们,正同小丫鬟巧笑嫣然,春色无边。他顿了片刻,小声问督公:“要冷的?”顾玄礼漫不经心地嗯了声,想了想:“连热的一道熬了吧,三天后,咱家去江边。”末了,他扭头看了眼梅九:“你瞧她也觉得好看吗?”梅九哑口,不知道要怎么答。作者有话说:梅九:咱就是说,谈恋爱能不殃及无辜吗?第29章 同行顾玄礼的禁足令已到一月, 自然而然解了。可解了禁足,林皎月也没见这人出门,而是继续晃悠回后院, 销声匿迹起来。前些日子病重, 又服了药,她一到晚上便昏昏欲睡,顾不上旁的, 如今夜夜清醒, 知道督公住回后院的时候, 她撇了撇嘴。男人的话不可信, 太监也是,那会儿口口声声在爱她了, 不过就是想趁机研究……研究开裆裤而已。否则怎会如此精明, 尽挑着他想做的来,自己埋怨他常宿后院就当听不见了?意识到这个, 林皎月一顿, 随即自欺欺人般捧起杯水小口小口饮下, 无言自己怎么开始在意这种细枝末节。顾玄礼这样的人肯对着自己好,不折腾自己,就该庆幸了。她暗暗告诫自己,别多想来徒增烦扰,还是趁着有空, 多去关心关心祖父还有母弟才是。邻近前世阆哥儿出意外的时间,林皎月越发紧张,幸好如今她已非那个被困后宅毫无办法的妾室, 便安排了人去打探前世的“仇家”。说来也巧, 那人正是阆哥儿如今武馆师父的好友, 在京中一家小镖局里收钱替人办些杂事。可奇怪的是,对方如今根本不认识阆哥儿,叫林皎月想不透,前世阆哥儿因何与对方起了冲突,又意外被打死。但不论如何,她都不能掉以轻心,甚至打算等到事发那几日前后,亲自回伯府盯着那小混球了。这想法刚冒出来,便听得下人过来传话,督公请夫人前去后院。林皎月一顿,以为自己听错了:“后院?”下人点点头,看着面生,想必也是后院的人。林皎月没有多犹豫,反应过后立刻叫人回去应了督公,她很快便去。虽然不知督公要做什么,而后院又一向神秘,可林皎月便是有种莫名自信,督公不会伤害她。收整好仪容,她便去了。后院空旷,院中有一棵参天的老树,树下的阴凉里有石桌和凉椅,周围是三间再普通不过的厢房。不普通的是,林皎月刚踏进院中,便闻到了浓烈的血腥味,叫她险些止步后退。顾玄礼就躺在树下的凉椅上,他没穿新衣裳,依旧是一身黑如深墨的长衫,面色好像又像从前某天似的,比寻常都苍白,看着叫人心惊。他闭着眼眸,若非一旁下人见怪不怪,简直就像死了。这会儿,林皎月才隐约有个猜测,后院不是什么藏污纳垢之处,而是顾玄礼养伤的地方。带路的下人垂头安静退下,留下林皎月站在院门口茫然无措。半晌,她才鼓起勇气,悄声一步一步走到顾玄礼身旁。她猜顾玄礼一定早就醒了,这种内力高深之人,闭着眼也能察觉自己的位置,等自己出于好奇去打探他,他就会突然睁眼吓她一吓——他做得出来!林皎月非不顺着他,她看见凉椅旁还有个小矮凳,便轻轻凑过去坐下来,恰好胳膊还能搭在凉椅的扶手上,轻飘飘碰到他的手臂。有些凉呀。林皎月心想,看你什么时候起来。然后等啊等,迷迷糊糊就等睡着了。梅九熬完药,捧着碗被烫得连蹦带跳,蓦然见到院中的安宁场景,竟连手被烫红都顾不上,原地怔愣了好一会儿。他们督公,被融进这副岁月静好山河永宁的画面……别说,竟也不算违和。等被烫得实在没办法了,他才小步跑过去把药放下。瓷碗磕碰在石桌上,再轻巧也有碰撞,顾玄礼就这么睁开了眼。手臂刚跟着动起来,指背便摩到一片粉腻腻的肌肤。他侧目,看到小夫人枕着手臂靠在他下手,红唇微启,睡得比他还沉,且甜。寂静无言,梅九小心翼翼窥了眼督公神色。他晓得,若非督公今日伤重,根本不会容人在他休息时这么贴过来……还睡得这么死。梅九没忍住笑了声,噗嗤得笑醒了林皎月。她与顾玄礼这种亡命之徒不同,苏醒的第一时间不是睁眼,而是卷翘的睫毛最先颤动,像毛茸茸的雏鸟抖动自己蓬松的翅膀,又像小珍珠伸懒腰时晃悠的胡须。梅九看得新奇,蓦然感觉有道凉意,便接到顾玄礼撇过来的冰冷目光,顿了顿,收回视线,低头麻溜离开。林皎月带着几分刚醒的茫然抬头,看到顾玄礼满脸微妙地看她:“夫人睡得可好?”她慢慢慢慢反应过来。哦豁,剑走偏锋,好像偏得有点远了。“不太好,脖子扭得有点酸。”林皎月像犯错的小学子一样端正了坐姿,鸭子坐在矮矮的小凳上,眼巴巴看顾玄礼。顾玄礼不知该作何表情,气笑似的伸手捏了把她的脸:“那你还睡,叫你来是睡觉的?”“唔……疼!”林皎月低低地叫了声,顾玄礼神色一顿,收回手。忘了,他如今伤重,出手力气也把握不好。“知道疼就好,下次再叫你,不准在这儿睡。”顾玄礼看她粉白的脸颊落下一段通红的印记,龇了龇牙。林皎月有点委屈,小声辩解:“不是故意的,因为来时督公也在睡觉,妾身怕打扰督公便想安静等着而已。”谁知道,这里微风和煦,虽然血腥味浓了点,但她嫁给了督公,便早早就说服自己要习惯这种气氛,习惯着习惯着,就睡着了。“所以,督公叫妾身来做什么?”她泛着水汽的桃花眼眼巴巴看着他。乖巧得不得了,啧,突然就舍不得再批评了。顾玄礼抬了抬下巴,林皎月扭头,看到石桌上的瓷碗,想了想,攥着袖子将药捧了过来。顾玄礼探了探温度,没动手,而是就着她的服侍,直接低头将这仍旧很烫的药饮尽了。林皎月讶异之余,盯着他滚动的喉看了会儿,随即小心翼翼挪开了视线。药味儿很浓,叫林皎月知道,原来他身上的药味儿是这么来的,那得多经常喝,才会染上啊。顾玄礼重新躺回凉椅,药汤熏得他眼尾也多了抹红,侧目瞥林皎月的时候,宛若带着钩子。“找人去打探个野男人,作甚?”林皎月刚放下药碗便一哽,登时什么别的心思都没了,尴尬道:“您知道啦……”顾玄礼眯眼:“别撒娇,那个野男人同你八竿子打不到边,不好好说话,咱家可就直接把人宰了。”还有这种好事?林皎月讶异睁大眼,随即赶忙打消心思,她还没弄清阆哥儿的真正死因呢。她将早就准备好的借口搬出来:“妾身背着母亲,替阆哥儿寻了个师傅悄悄练武,可妾身听母亲说,阆哥儿近来好像与人闹了不痛快,担心阆哥儿脾性冲动容易惹事,便打算一一调查一遍他周围可能招惹的人。”她顿了顿,露出个夸张又感叹的笑:“督公好厉害,妾身才调查了第一个人,就被您发现啦!”顾玄礼慢慢眯起眼。不说前面那番话是真是假,后面那句,她当他也是个弟弟,这般好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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