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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节(1 / 1)

几日后,小珍珠终于恢复了些精力,大夫说,大概再过个两三日就能恢复了,但猫儿身子轻,经过这么一遭折腾,往后更要注意喂养。林皎月听闻,终于放下了一半的心。可这口气儿刚松,她便觉着小腹隐隐有些坠胀起来。算算日子,葵水差不多也快要到了,这一通连轴转,令她后知后觉得累出些头疼。算完了这日规定得账簿,林皎月也没心思再多复盘,同孙嬷嬷知会了声后,先去看了会儿小珍珠。小珍珠如今还不能吃小鱼干,每每见到林皎月,既期盼又委屈,当场就扭起腰肢四脚朝天地嘤嘤叫起。照雪等人都笑说,最近它饿馋了,见夫人来了,简直要使十八般撒娇技巧。林皎月笑出来,点点它的小鼻尖。见状,照雪心中也十分庆幸。其实她们这一院里的几个人就指望这只猫儿过活了,小珍珠过得好,主子自然赏她们继续吃这口饭,不用伺候旁人,反而还被人捧着,可若是夫人这次真放弃了救治,她们自然也就没这份好差事了。所幸,所幸夫人还是喜爱小珍珠的。想到这,照雪犹豫着问:“不知夫人打算如何处置落莹?奴婢,奴婢并非想落井下石!只是若不惩处,奴婢担心往后还有人胆大包天,敢对小珍珠做些不好的事。”林皎月顿了顿,轻声道:“督公自会严处她,现在先叫她闭门思索,暂作警示。”照雪连忙应是。林皎月离开院子,阿环也正气喘吁吁地跑来:“夫人,小院的被褥枕套已经整理好了,今夜便过去歇息吗?”林皎月轻嗯了声,阿环便点点头。可阿环实在有些好奇,悄声问:“夫人若担心弄脏了被褥,我们提前垫个垫单便是,为何要换屋子睡呢?”林皎月略显神秘地笑了下:“我自小便有个心愿。”阿环眨眨眼,盼闻其详。林皎月背着手,一步一步往回走,边走边胡诌:“小时与母亲还有阆哥儿同住那么小个院子,心里十分盼着能有更大的屋,便许愿,等将来有钱要住大宅子,有许多空房间,到时候住一间,空一间!”眼见夫人明明在笑,阿环却总觉得她不是这个意思,可她脑袋瓜子不够聪明,想不明白,这哪里好笑?等到夜里,林皎月要沐浴时,发觉葵水果然来了,便没泡澡,只将毛巾沾湿了,仔细擦拭身子,结束后,再将早就备好的月事带给系上。阿环忙着布置小屋,托孙嬷嬷将她炖好的红糖姜枣茶端来。林皎月喝一口下腹,舒服地长叹一声,脸颊都漫上绯色。孙嬷嬷呀了一声,小心伸手,担忧道:“白日见夫人精神不济,这会儿好似确实有些低烧啊。”阿环也吃了一惊,赶忙用手背轻轻拂拭了下林皎月的额头,急得团团转:“那奴婢马上去请个大夫来吧?”“无妨,”林皎月笑起来,“要不是孙嬷嬷发现,我自己都没感觉到,想是这些日子精神紧绷,睡一觉就好。”孙嬷嬷和阿环本想再劝劝,可今日是葵水第一日,林皎月腹下渐渐痛起来,也没有精力再折腾了,她们也只好作罢,先依着夫人歇下。阿环心里急,又不好违背林皎月,只好悄声与孙嬷嬷道,她夜里会小心照看的,若是不妥便立刻去找大夫,也叫孙嬷嬷年纪大了,好生歇息。而恰巧这一夜,九千岁也迤然回京了。离京大半月,再回到都城,守城刚想拦人,被身后长官猛提溜回去。长官大吼一声:“督公千岁!”马上男子似是笑了一声,趁着月色扬鞭策马,只留一抹玄色背影曳曳生风。等人走了,守城难掩诧异:“九千岁不是被圣上罚禁足了吗?怎得此刻从城外回来?”长官锤他一拳:“上面说说,管你屁事,你可知京中现在人手最多的是哪儿?”守城是外地新调进来的,满脸茫然。“是他厂卫司!京中禁军和各部府衙人手加一块都不敌!”“况且还有传闻,督公在京外更豢养了上万的私兵,你有几个脑袋,敢盘问他?”守城吸了口气,胆战心惊低下头,心道刚刚幸好没拦人问话。宁王府很快也接到消息,宁王便与李长夙闲聊起顾玄礼,聊着聊着,提到他思前想后,都觉得李长夙提议只杀冯坤,不动督公府之人的提议很好。“宣平侯的那个世子,着实扶不上墙,往后再留也没有多大作用,趁着这次死了也干净,更能激发宣平侯对瑞王还有顾玄礼的恨意,长夙啊,你的提议不错,”宁王笑起来,“说来,我起初还以为你让为父不动督公夫人,是有旁的心思呢。”李长夙闻言一愣,立刻摇头:“儿臣没有旁的心思。”宁王一笑:“那是自然,为父只是说说,想起早年你去南坪伯府作客,回来也曾赞许过那三姑娘容貌出众。”“那都是年少不懂事之言,父亲不要取笑儿臣了。”李长夙面色平静,难辨心中所想,宁王自然也不会再揪着这件事打趣自己儿子,两人很快便聊到了其他。殊不知,想讨好夫婿与公爹,端着补汤走到屋门外的林觅双,却将两人谈话听了个大概。习秋在一旁呼吸欲止,而林觅双整个人亦如遭雷击,眼底尽是血丝!另一边,终于回了府中的督公慢悠悠朝着主屋走去,边想他的小夫人倒也好命,这些天都没听闻出过意外,边慢悠悠勾起唇角,觉得这会儿将人吓醒,定然十分有趣。结果走到主屋前,才发现等待他的只有一片清寂,黑灯瞎火,连个看门丫头都没有。好巧不巧,闷热的夜里,又下起了小雨。梅九接到督公回府的消息时,正在收拾他记了一个月的小簿子,督公这趟外出虽没带他,却也让人跟着记录了,前些天刚刚送回来,他忙着誊抄,一时忘了时间。等到出门去见督公,才发觉,咦,下雨了。他想了想,回屋换了套方便杀人的劲装,又把刀戴好了,提着小簿子哒哒哒跑去。督公站在夜幕中神色莫测,浓密的睫毛上站着细密的雨滴。待他走近了,督公却是慢吞吞问起,他不在府中这一个月,可发生了什么特别的事。梅九一顿,也不知督公问得是哪方面,可既然问得笼统,他也只有把自己所有知道的,事无巨细汇报上去。顾玄礼听闻瑞王府因着宣平侯世子暴毙,手忙脚乱时,神色不变,而听到宁王府原打算闹个意外,劫持夫人,结果不知为何罢手后,终于笑了声。他无所谓冯坤怎么死,别人将锅甩给他,他心情好时也可以接着,但只要想到,有个暗处觊觎的可怜虫,窥着他掌中的小夫人,看得见,摸不着,就觉得十分有意思。啧,多可怜啊,可惜了他的小夫人虽然胆子大,但定不敢爬他的墙,也定然不知道,这位世子早年拜访伯府的时候,就曾感叹过她容貌过人。就让那位世子远远看着,心痒得同猫爪似的才好,他最爱看这种求而不得的戏码,谁叫他就是个心思诡谲的太监呢?梅九见督公听到别的没反应,只有听到夫人相关的事后笑了,便猜测,哦,督公是想听夫人的事。于是他围绕着夫人,把事情说得更细了些,包括了夫人去玉佛寺祈福,为督公大肆批判那些满口胡言之人,还有夫人为了照料小珍珠,尽心尽力险些将自己都累倒的事。顾玄礼听着听着,嘴角的笑意终于一点点扯平了。他缓缓扭头看向梅九:“你说,那些人同她说,咱家与段贵妃是那种脏关系,连着那小畜生都是替段贵妃养的?”那明明是你捧在手心里的小珍珠,梅九额角抽了抽,但还是诚实点了点头。也是这时,他才反应过来,咦,督公怎么不进屋啊。哦,屋里黑漆漆的,夫人今晚不住这儿。顾玄礼眼中闪过一抹哑然,可很快又被他压制下去,他扭过头,看向这黑漆漆的主屋,突然笑出来:“所以,她就信了?所以,她搬出主屋,是在给咱家甩脸色?”梅九眨眨眼,茫然半晌才道,属下不知。夫人今日搬出院子的时候,他也好奇问了孙嬷嬷一声,孙嬷嬷只笑吟吟的,什么都没说。想来,可能……确实?雨下得大了些,黑金色的曳撒被淋了个全湿,乌发也黏在苍白的脸上,让顾玄礼看起来像个从湖里爬上来的美艳水鬼。他薄唇轻扯,露出个阴森森的笑:“好。”言罢,问清夫人在哪,转身便走。梅九一顿,伸长脖子问:“督公,您不去看看小珍珠啦?”督公连一个呵都没回他,只平静着目光,一路走向林皎月落榻的小院。府中下人意外撞见他,值着大雨,此起彼伏颤抖行礼,跪了一路。梅九慢慢慢慢皱起眉,下意识要去摸自己的小簿子。督公这次,是要对着夫人犯病?等走到小院外时,雨声与人声渐弱,视线里只剩窗户纸透出来的一丝暖黄。顾玄礼推门而进,惊起了靠着柜架守夜的阿环。阿环因着督公对夫人好,早用尽全力克服了恐惧,但今晚不知为何,瞧见对方一眼,浑身寒毛都竖起来了,还没张口,顾玄礼提起小丫头的衣襟就将人扔出了屋。力道虽不重,可阿环被砸懵了!她一把爬起来,眼睁睁看到屋门在眼前被嘭一声关上,涌到喉头的劝阻全部哑然。夫人今日刚来葵水,烧也未退,若是浑浑噩噩下触怒了督公如何是好?顾玄礼走进里屋,昏暗的影子模糊映照,叫他看清榻上有个小拱包。他眼中浮出抹冰冷的戏谑,走过去坐下,伸出手,慢条斯理拽下被角——瞧见双安静闭着、哭得通红的眸子。顾玄礼顿了顿,被这张脸晃了神,忽又察觉到空气中有抹淡淡的血腥味儿。旁人都道他杀人如麻,甚至饮血啖肉如家常,可实际上他一丁点儿都不喜欢沾血,每每杀人时被溅一身,都恨不能闭气掩眸,因着那味道哪怕只有一点儿,都会叫他想起自己被埋在死人堆里的时候。现如今,他闻到了林皎月的身上有血味儿。额角跳了跳,第一反应是,苦肉计?呵,手段丰富啊。他都没舍得将这具漂亮的身子弄出血来,哪怕是上次替林皎月纾解时,也是极尽柔和的,丁点儿没弄破她,她倒好,为了给他甩脸色,竟敢如此折腾。舌尖抵了抵上颚,顾玄礼意味不明地笑了声,将被子一扯,全部扯了下去。这番动静,终于惊动了蜷成一团的林皎月。她微微一抖,下意识放松身子,睁开了红通通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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