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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节(1 / 1)

包括赵酀,几人都讶异地看向他。余心乐对赵酀道:“你还在生病呢!不许喝酒!我来帮你喝!”“这——”几人犹豫。余心乐已经仰头先喝了一盅,他将酒盅倒挂:“喝了!再来!”他给自己满上,朝第二人举杯,“陈兄,来,我们喝!”余心乐都主动敬酒,陈兄也只好跟着喝。就这样,余心乐连喝五杯酒,也有那看热闹的,发现余心乐终于开始喝酒,纷纷跟着凑过来,也要敬酒,赵酀拦都拦不住,余心乐早就灌进去,到最后,余心乐喝了足有十杯不止。余心乐又喝过一杯,脚一软,往后倒去,赵酀在他身后将人抱住,他便再也起不来。酒席自然而然地到此为止。西园、刘小武等余家下人,与泰和园的管事一起送这些少爷公子们出门,大家虽然醉了,心里也还纳闷呢,怎么泰和园的管事们也在呢?又想想,人家赵兄是怡亲王世子,这也是理所当然嘛!众人被扶上马车,一刻钟后,泰和园门口才清静下来。章景天一直留到最后。余心乐喝醉后,倒在赵酀怀里不动弹,赵酀不得不抱着他先进屋里安顿,将人在床上放好,再要起身去给余心乐做些解酒的汤,余心乐双手死死抱住他,就是不肯放人,嘴里嘟嘟囔囔的,赵酀认真分辨很久,也没听清楚他在说什么。后来有人进来告诉赵酀,章景天还在。赵酀哄了半天,余心乐才迷迷糊糊地暂且松了手。听到脚步声,章景天立即转身,想要跪下行礼。赵酀抬手:“免了。”“学生章景天见过陛下!”章景天站着,恭敬地行了个礼。赵酀也不废话,他还赶着进去照顾余心乐,他直接道:“他心性单纯,在国子监中,若有人对他不好,起了坏心思,尽管叫你父亲告知朕。”“是!陛下!您请放心,学生一定会看顾好余公子!”赵酀点点头,便叫人送章景天走了。赵酀回到屋里,余心乐正在床上滚来滚去地喊难受。赵酀叹气,已经有人将做好的解药汤端来,晾得温度刚刚好,赵酀在床边坐下,将他扶起来,用小勺喂他喝,余心乐不太清醒,嘀咕着“难喝”,却还是被赵酀硬喂进去半碗。别看只喝了半碗,也用了小一刻钟的功夫,余心乐光顾着折腾,赵酀又怕伤到他,喂得很小心、很慢。半碗后,余心乐清醒些许,不再嘀咕,也会乖乖张嘴喝汤,眼神却还有些呆。赵酀便道:“喝了那几杯就行了,哪有追着别人喝的,拦都拦不住,现在知道难受了,嗯?”“呜……”余心乐撇嘴,“他们都不喜欢我……”“谁敢不喜欢你?”“没人跟我喝酒,没人喜欢我,呜……”赵酀失笑,说道:“他们是怕我,才不敢来跟你喝酒。”“哼!”余心乐才不相信,“他们就是不喜欢我……”“所有人都喜欢你。”余心乐哼哼唧唧,又生气道:“没人喜欢就没人喜欢,不稀罕!反正我娘喜欢我,我爹喜欢我,哼!”赵酀笑出声,应道:“是。”再问,“你想想,还有谁喜欢你?”“谁呀?”余心乐抬起迷糊的双眼看他一眼。“你说呢?”“啊——”余心乐目光呆滞,歪着脑袋看他半天,忽然笑道,“啊呀,你是赵兄啊!”“是我。”赵酀哭笑不得,“下次再不让你喝,唔——”赵酀眼睛倏地瞪大,手中汤碗更是直接落地,瓷器碎裂的声音清脆,赵酀的脑袋却是空白,耳边唯有清静。因为,余心乐忽然吻住了他。第55章 贴贴赵酀的心脏从未如此跳动过。甚至, 他从来都是冷静的。五岁,在山谷中差点被野狼咬死时,他非常冷静。第一次动手杀人, 被鲜血溅满脸时,他非常冷静。十岁,他离开岭南,一路逃亡, 还曾遭遇巨大地动,身边的人死得只剩邓容, 他非常冷静。十五岁,为筹银两, 他头一回出海做生意, 直接被海那边的部落绑回去,想要杀了他留下所有货物, 他亦是非常冷静。等等。关关难过,但他关关过。他虽已是皇帝, 也曾祭天祭地, 实际他从来不信什么天命, 他只信自己。他从来不知道, 原来心脏一旦剧烈跳动起来, 竟是如此。他也头一回发现,他以为无所不能的自己, 原来也是这样一击即溃。甚至不需要千军万马, 也不需要任何阴谋阳谋。只需要余心乐的一个吻而已。余心乐重重地亲在他的嘴巴上, 四片唇瓣相接, 赵酀完全不敢动, 余心乐却是“咦”了声, 还退回去,仔细看了看他的嘴巴,又伸手摸摸,不知道嘀咕什么,赵酀并不曾听着。余心乐又很快再次重重亲来,还发出“叭”的声音。这回,余心乐自己笑了,说道:“原来亲嘴是这样的呀!”听清楚这话,赵酀终于从方才的震惊中醒过神,再看余心乐美滋滋的样子,他当然哭笑不得,他知道余心乐醉了,也以为不过到此为止。岂料,余心乐再次扑过来,噘起嘴巴,囫囵道:“再亲亲!天天亲!气死他!哼!”“……”赵酀也不知道他是要气死谁,他立即将余心乐推开,暗哑着声音问,“你在亲谁?”余心乐毫不犹豫:“赵兄呀!我在亲赵兄呀!”赵酀这才松口气,又失笑,这样一个小祖宗竟然把他弄得这样患得患失。余心乐很不满,挣扎开他的手,又扑过来,双手搂住他的脖颈,仰起头:“亲亲!”当真是个急性子,赵酀还没如何,他又再次主动亲来。赵酀虽也没有经验,却能感受到,余心乐完全就是在瞎亲,亲得毫无章法,还这里咬几口,那里啃几下,亲得赵酀心里痒痒的,他自己还要更急。赵酀索性将他搂得更紧些,直接撬开他的牙关。舌尖相触,余心乐一个激灵,随后便睁开双眸,看向他,眼中全是水光。赵酀暂且退离,贴着他问:“喜欢吗?”“嗯……”余心乐鼻子里哼出声音来。“我是谁?”“赵兄!”余心乐还想往他脸上撞,哼哼唧唧,“再亲亲!再亲!”赵酀却用双手控住他,不让他贴过来,再问:“喜欢我吗?”余心乐一个喝醉了的人,哪里顾得上这些呀,他不满意,一直要亲亲,不给亲都要哭了,赵酀最后也只能叹口气,继续给他送亲亲。安静的夏夜,窗外是明月清晖,窗内是水声甜腻。亲着亲着,余心乐已经无法呼吸,赵酀放开他,余心乐还不满意,往他怀里蹭,口中嚷嚷着难受,赵酀道:“再亲,你嘴巴都要肿了,明天还要不要见人?”赵酀觉得自己也快要出事了,一直在强忍,也不敢再跟余心乐腻歪。余心乐却要哭了,一味地说着难受。赵酀当然是心疼的,伸手轻抚他的脸:“你喝多了,先睡,好不好?睡着了就好了。”“不好,不好……”余心乐脸颊逐渐染上薄薄的红,蹭得也越来越厉害,赵酀忽然察觉到一丝不对,他顿了顿,手微动,果然如此。而余心乐从他怀中,忽而抬头,双眼荡漾着的全是最为纯真的潋滟,那样期待地看着他。赵酀不停深呼吸,却敌不住余心乐这样乞求的眼神。他声音更为沙哑:“你是要我命,是也不是?”小醉鬼余心乐噘嘴:“我难受……”赵酀认输,叹着气伸手而去,余心乐浑身微颤,眼睛半眯。仅这一眼,赵酀也知道,在余心乐这里,他是输得一败涂地。夜渐深,赵酀拿着用掺了鲜花瓣的热水浸过的布巾,将余心乐擦得干干净净、香香喷喷,再用丝被将他裹好,轻轻放在床上,待赵酀收拾掉那些布巾再回来,余心乐趴在床上睡得酣甜。赵酀站在床边,弯腰轻轻扯了扯他的耳朵,也只能恨恨又亲昵地说了句:“没良心的小猪猡。”赵酀并未久待,部分原因是因为房中气氛暧昧,某种独属于余心乐的味道久久不散,赵酀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在接受最艰难的挑战,他怕自己做错事。余心乐如此澄澈,他不想因为一时失控而造成日后的大悔。再者便是,他也需回到宫中处理朝政。他没想到今日余心乐会醉成这般,更没想到会留宿在泰和园。原是打算将余心乐送回家,他便回宫继续干活的。既如此,余心乐睡熟后,又陪了约莫半个时辰,赵酀起身到主桌前,留了几笔,告诉余心乐下午放学时,在国子监后门的胡同口相见,将纸叠了三叠,放到余心乐的枕边,这才离开,此时刚到子时。西园、刘小武在外间都不停点着头打瞌睡,见他出来,两人立马起身,纳闷道:“方状元,怎么了?”赵酀对他们俩还是颇为亲切的,他温声道:“我还需回宫当差。”“啊?这么晚了还得回去干活?!”西园不可思议。刘小武更是道:“这真是把人当畜生使啊!狗——”西园用手肘将他用力一撞,刘小武才没把“狗皇帝”三个字说出来,刘小武有点讪讪地对着赵酀笑,赵酀倒是不生气,他还不至于如此没有气量,余心乐在宫里都敢直接骂“狗皇帝”,在他们俩面前肯定说得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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