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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节(1 / 1)

茶水已经泛凉,她喝进嘴里,忽然想起了方才的梦境。其实那不是梦,是多年前她在宫里的见闻。当年进宫的时候都是年龄相差不大的小姑娘。其中一个姓于的女孩子正巧和她同年同与他同日生,两人也因此结识。那于姑娘的父亲是个私塾先生,因着家中一连生了五个女儿不见儿子,实在是养不起了,只好把女儿们都送了出去。于姑娘行二,正逢宫里征宫女,就进了宫。她胆子有些小,程玉酌自认自己胆子不大,逾规的事情都不敢做,做小宫女的时候便也没有受过太多打马,只是这于姑娘比她胆子还小,总在晚上默默为一天的惊吓掉泪。她瞧着于姑娘可怜,劝于姑娘别太在意。“宫里处处都有规矩,咱们只要小心这些,守着规矩便不会有什么事。”程玉酌还好心提醒她,“你落泪还是莫要被贵人看见了,贵人们总是觉得晦气的。”于姑娘抹着眼泪,“我日后就去草丛里,不让别人瞧见。”程玉酌叹气。谁想到第二年的某天,她突然联系不上于姑娘了。程玉酌吓了一跳,以为于姑娘犯了贵人被拉走了,小心着人探听了一日,都道不知。接着,第二日她听说一个惊人的消息。于姑娘昨夜竟然承了宠!且于姑娘因着皇上喜欢,跳过最低级的淑女,直接要被封为选侍。程玉酌惊得不知所措,甚至不敢去找于姑娘了。于姑娘却听说她找了自己一日,特特将她请了过去。于姑娘已经换上了华服,就是脸色不太好看,程玉酌要跟她行大礼,被她拦了。“你我相识于微,是杵臼之交,何须行礼?”她拉了程玉酌上前,程玉酌小心问她“你怎么遇到了皇上?”于姑娘面露羞涩,“我昨夜难过边去沿河的草丛中哭泣,没想到皇上竟然游船到那处。”程玉酌那时进宫也有一年多,晓得皇上后宫不乏有宫女出身的妃嫔。她照着寻常人的思路恭喜了于姑娘。可于姑娘脸色不太好,有些心惊胆战的样子,低声同她说,“未必是什么喜事。”程玉酌不明白她的意思,而于姑娘也将迁去妃嫔宫里,两人便分开了。可程玉酌没想到,当天夜里,于姑娘竟然没了!程玉酌听到消息愣在了当场。宫里人都说于姑娘得了急病没了。也有说是命薄承不住宠,被龙气压死了。还有说被某些妃子暗害了,可哪位妃嫔做的,不得而知。于姑娘死了,众说纷纭,她甚至还没有来得及被封为选侍。一般妃嫔去世,皇帝都会降旨提上一级或者半级品级。照理,于姑娘也该从选侍提成才人,好歹也有个稍显体面的后事。然而什么都没有。程玉酌没有等来于姑娘提升品阶,相反,听说她被拉出宫去火化了。人没入土为安,反而火化了。原因是,皇上觉得晦气。程玉酌惊到了,身边的宫女劝她尽快忘掉这个人。“皇上觉得晦气的人,谁和她沾染,谁就是晦气!”程玉酌那是还未及及笄之年,心里更多是悲戚。“可皇上不是说喜欢她吗?还要封为选侍… …”“别傻了,后宫的妃子皇上哪个不喜欢?侍寝的时候自然喜欢,侍寝过后,皇上记不记得清都不晓得呢!别说她才承宠一日就出了事!没殃及家人就不错了!”“你要明白,她侍奉的是皇上,是君主,是帝王!帝王哪有那许多心思照看后宫的女人?你若是不想明白些,你在后宫可就出不去了!”程玉酌浑浑噩噩,当夜梦见了于姑娘。于姑娘的身影飘荡在半空,声音飘飘飘渺渺地跟她说了八个字。“帝王无爱!保命要紧!”… …房中只有月光。茶水喝到一半,程玉酌呛住了。她捂着嘴压着嗓子咳了两声。梦中于姑娘的话不停在她耳边回荡,她不由向赵凛房间的方向看去。东宫太子,不就是日后的帝王吗?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又是太子攻略失败的一天呢!太子:好气呀!好气呀!摔!*晚安,明晚9点见~第56章京城。更鼓响起。景仁宫早就有了窸窸窣窣的脚步声。戚贵妃向来睡得晚, 眼下这个时候刚刚睁开了眼。她一醒来,近身的宫女便过来服侍了,贵妃揉着太阳穴,“昨夜又多梦了。”贵妃总是多梦, 醒来还能记住一二。她想着昨夜的梦, 让人去请了尚服局的黄尚服。黄尚服便是前司衣秦玉紫的师父, 不过她还有个另类的本事, 会替人解梦。黄尚服同贵妃们无不交好, 又同贵妃未至富贵的时候便相识,也算是老友了。她一来, 贵妃便说起了昨夜的梦。“本宫梦到了兄长和心瑜, 兄长在林子里守着一堆火添柴, 回头竟然叫不见心瑜了, 你说这是什么梦?”黄尚服常替她解梦,当下听了便笑了。“娘娘这是惦记戚大人和公主殿下了。而且,娘娘梦到了火, 火主财,娘娘所思所想的事会顺利的!”贵妃听着不是坏事,点了点头,“但愿。”话音一落,外面就有人探头探脑有事要说。黄尚服见状非常识情知趣地告辞了, 贵妃让人送了她一小盒最近贡上来的螺子黛, 黄尚服谢过走了。贵妃将传信的人叫了过来。“何事?”来人正为亳州之事,是戚之礼的事情, 来人立刻上前附到了贵妃耳边把事情说了。贵妃沉默了一会。半晌, 贵妃又问了女儿赵心瑜。“心瑜此时在哪?离宫这么久,也该回来了吧?”下面的人连道, “公主殿下已经进宫了,眼下正在洗漱,过会就来景仁宫。”贵妃心下一定,又招了另外一个宫女过来。“待皇上下了早朝,便道景仁宫给皇上备了杏仁露,请皇上过来。”“是。”贵妃打扮了一番,时候已经不早了。皇上赏脸来了景仁宫。贵妃连忙上去迎接,皇上有几日没来了,贵妃细细看着皇上的神色。“皇上昨夜睡得不好?可是为太子殿下南巡遇袭之事担心?”她走到皇上身后,熟练地替皇上揉起了太阳穴。皇上闭目半晌,缓缓吐出一口气。“算是吧。太子南巡是大事,朕十分看重太子,自然不能让他重蹈他长兄的覆辙。”贵妃品着这话。“皇上说的是,那便给太子殿下多调些兵马过去。南巡大驾兵马十足,那些宵小也就不敢乱来了。”皇上默了一默,“调兵哪是那等容易的事?你不懂。”他示意贵妃替他也揉一揉眉心。贵妃立刻照做了,笑道,“皇上常说妾身不懂,却又不说与妾身。那妾身只能总也不懂了。”皇上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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