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了身,一句也不再多言。只是章择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头脑混乱了一时,又立刻摇了头,快步跟了上去。… …*当晚,山东境内一片混乱。太子南巡大驾遇袭,对方来人数百,太子殿下险些遇险,多名侍卫受伤,袭驾贼人却消失无踪。山东全面封境。匆忙赶来的襄王,当晚便接到了消息,镇国公也收到了传信,三人急急聚在了一处。戚之礼听到襄王和镇国公得到的同样消息,十分震惊。“太子南巡大驾居然遇袭?是什么人做的?山东都指挥使司怎么说?!”襄王摇头,镇国公说还不清楚。“我两位女婿都在都指挥使司,方才一人同我传信说了此事,说正在封境抓捕,据说是人数不少,神出鬼没,抓捕毫无头绪。”戚之礼讶然,“咱们没出手,是什么人出的手?难道也有人想藉机除掉太子?”他问镇国公,“你可要借此机会出手?这个机会倒是不可多得。”谁想戚之礼这么说了,襄王和镇国公竟然异口同声地否定了。“不可。”“为何?”戚之礼不明白,“水浑了,正好摸鱼!”镇国公自听了消息便觉不对劲,当下直接道,“这遇袭实在太奇怪,若是晚几日,同我的计划重合一起,我倒是乐意。可眼下,山东全面封境,消息和人手调配全然变了,我只怕其中有诈!”他问襄王,“王爷如何说?”襄王点了点头,“是这个道理。”他略略思索了一番,突然提出了一个猜测。“会否是太子的手笔?”戚之礼挑眉,“太子让人袭了自己的车驾么?”他说着,还真就想到了这个可能,“那他想做什么?趁机集中兵力?”“这倒是好机会,山东各地增兵护卫太子南巡车驾,兵力确实不少。”镇国公看向襄王,“王爷也是如此想?”襄王并未确定,“咱们这位太子同先太子确实不同,摸不清脾性,也猜不透他的想法。那次我三人被人听壁,应该就是太子的人,不过镇国公的二婿却说太子还有意来襄阳。实在是琢磨不透。”襄王犯了愁,最近的事情越发变得不受控制了。他思量了一番。“咱们暂且按兵不动,以防有诈,静观其变吧!”三人又猜了几句关于太子赵凛的行径,都没有什么头绪。三人各自歇了,第二日下晌,突然就有了消息——太子以南巡车驾遇袭为由,上折子请兵护驾,要从临近山东的直隶和河南调兵。太子本就因着南巡有不少人手,接驾的山东和即将接驾的南直隶兵强马壮,如今犹嫌不够,还要从直隶和河南调兵。一旦调兵成功,襄王那点兵马完全不足为惧!戚之礼深觉不妙,镇国公也道不好。“在外有兵,山东境内又各处调兵管制,便是流寇也不易动弹了!”这样的话,不禁襄王的兵马受到威胁,他们打算的十几支神火.枪,也很难从海上运过来了。襄王攥了拳,“这位太子果然不简单!”戚之礼惆怅,“那咱们该如何以应对?总不能就这般被他扼住了脖颈!”“不至于!”襄王虽然这样说,可是脸色全然不见和缓。“让本王好生想想!”*徐州。赵凛神清气爽。他早间同杨柏泉一起吃了早饭,说起上折子调兵一事,杨柏泉连道好。“太子爷手里有了兵马,襄王有动作也不必怕了。只是不晓得皇上会调多少兵给太子爷。”赵凛说不会太多,“襄王一日不挑明,朝廷的兵就不对大动,以父皇的不变应万变之心,有两万人就不错了。”皇上在政事上面,偏为保守,杨柏泉也以为如此。“不管怎样,有兵在手便是好的。太子爷这番‘遇袭’,可真是恰到好处。”赵凛轻笑一声。杨柏泉瞧着他眉目舒展,想到他接替东宫之位这三年的不易,感叹。“襄王叛乱若能被殿下消除,殿下名声大振,日后也不会总有人时时疑虑、处处挑刺了!”先太子入主东宫多年,一朝病逝换了赵凛,疑虑之人当然不会少。赵凛不以为意,“孤才封太子三年,日后有的是机会让他们晓得孤是什么人。”两人又商议了几句调兵之事,杨柏泉去寻徐州卫的指挥使说话,告辞赵凛出了门去。却在院中发现了程玉酌。消失三天的太子一行,回来的时候,怎么多了个女人?杨柏泉心下一咯登,叫了程玉酌。“你是何人?”作者有话要说:-太子今天认出媳妇了吗?-没有,他一边处理襄王,一边努力攻克媳妇,他太难了!晚安,明晚九点见~*第55章“你是何人?”杨柏泉打量起程玉酌来。程玉酌倒是识得他, 连忙行了礼。“杨大人安好,奴婢尚功局司珍,奉皇后娘娘之命在太子爷身边照看。”杨柏泉一听是皇后派来的宫女,大松了一口气。正好冯效也走了过来, 他问冯效, “之前怎么没见过这位司珍?”冯效含混道, “司珍之前在旁处, 眼下刚到。”杨柏泉没在意, 点点头,他同冯效比较熟络, 不免说起自己方才吓了一跳的事。“老夫还以为太子爷看上了什么来历不明的女人, 着实吓了一跳。太子爷毕竟还没大婚, 同魏家的亲事又着实不易, 还是娘娘多施恩惠,老夫也多次上门,魏家才答应把嫡孙女嫁给太子爷… …大婚之前, 可不要闹出什么么蛾子!”他这话并没有避讳程玉酌,程玉酌在一旁听得一清二楚。不过不用杨柏泉说,她也晓得太子同魏阁老家结亲的情况。皇后娘娘几次跟魏家赐下东西,都是过了她的手的。那些都是皇后宫里的珍品。程玉酌低着头静默地做着事,冯效却面色古怪地看了她一眼。如今太子爷眼中除了这位, 哪还有旁人?那位主子太子爷都不找了, 别说未成亲的太子妃… …皇后娘娘和杨大人又非得要促成同魏家的亲事,这大婚到底能不能顺利, 冯效真是一百个怀疑。可他不敢说, 应和了杨柏泉两句,就送这位操心的大人背着手离开了。冯效不担心杨柏泉, 他只担心那位连太子爷都搞不定的人。冯效小心翼翼地寻到了程玉酌身边,“姑姑昨晚睡得可好?”程玉酌将刚洗好的帕子晾了起来。“还好。”冯效一听她这平静没有一丝起伏的声音,就觉不妙。他要替太子爷捏了把汗,琢磨着道,“其实吧,杨大人思虑总是颇多,太子爷吧… …”他话还没说完,就见程玉酌将最后一条帕子晾起来,转过头看住了他。“冯爷,宫里的规矩,不能妄议主子,咱们不能出了宫就忘了规矩。”冯效被她堵得一个字都蹦不出来,干笑了两声。“姑姑说的是。”程玉酌跟他点了头,端起水盆离开了。冯效看着她离开的利落背影,摸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程姑姑,是个狠人… …冯效立刻把成彭他们叫了过来,还特特把李敢这个不靠谱的人也叫了过来。“今天办差都给我警醒着点,谁要是出了错,就自己洗干净脖子等着吧!可别怪我没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