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慢吞吞地缩过去了。“你饿不饿啊?”白须瓷换了个话题来掩盖自己的尴尬。总觉得有些不适应,梵越人形的时候明明那么不近人情的样子,为什么现在让他生出一种“萌宠”的错觉?小黑蛇的金色瞳孔微微眯了下, 然后自动地往上一顶,直接碰到了白须瓷的手指。“!!”一种熟悉的冰凉的触感。白须瓷还是被吓到了, 但是由于他反射弧有点长, 等到想要抖开面前的“小蛇”的时候。对方已经自动地退了回去。十分有分寸的样子。白须瓷看它呆头呆脑的样子, 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只能干巴巴地说:“吓、吓我一跳。”短暂的早晨交流之后, 白须瓷又陷入了另外一个困境。符霖说梵越现在只是一个普通小龙,所以是需要吃东西的,并且还要按时吃些特定的丹药。为得就是尽快地恢复原身,以及之前的记忆。这些白须瓷都懂,但是问题是,他没有养龙的经验啊?吃、吃什么啊?白须瓷把视线缓慢地移到了桌上,小黑蛇已经身子半立起来了,一直坚持不懈地往这边看。从刚开始,看到现在。也不嫌累得慌。白须瓷倒也没觉得被盯得发毛,兴许是之前被盯习惯了,只是迈步走了过去。略带忧愁地托了下腮,然后慢声细语地说:“符霖说新鲜的肉食也可以,可麟山又没有……”“那我现在去山下给你买点?”试探的询问。然后下一秒。小黑蛇十分灵敏地钻进了白须瓷的袖口里,动作一气呵成,甚至赶在了白须瓷准备动手拽它出来之前。“……”白须瓷纠结了好一会,觉得这样倒是也可以,毕竟他穿着里衣的,不太能感觉到那种——袖子里估计是被小蛇咬了咬,宽松的袖子有点坠感。好吧,也没什么好的办法。*白须瓷走在山道上,有种奇怪的感觉。虽然知道这都是梵越的安排,但是在看到这个小蛇的时候,他还是不可避免的有些割裂。看小蛇,完全不能和梵越联系起来。甚至有种养孩子的感觉……白须瓷走到结界处之后,抬手往自己脸上一挥,把白发红色眸给隐去了,换成了正常人类的模样。继续往山下走。袖子处探出来一个小脑袋,在四处张望。白须瓷微微蹙了下眉,觉得待会到了大街上可能有些不安全,条件反射地就抬手按了回去。不过刚本能地做完这个动作之后,白须瓷感觉自己的手的动作一顿,依旧保持着捂住小蛇脑袋的样子。甚至……湿漉漉的。白须瓷刷的一下收回来手了,心脏怦怦跳,肾上腺素急剧上升。是这个触感。原来是这个触感。白须瓷整个人晃晃悠悠,自己一个人站了一会,脑子里开始循环播放小时候的情景和现在的情景。脸色有些发白。没事的,其实就是鳞片而已,梵越的很好看……小时候的那条蛇就是、就是生病了,它、它也不是故意要吃自己养的兔子的。这不能类比。不能。因为冬天已经到了,所以麟山温度也不是很高,白须瓷站在小道中间。发丝有些飞扬。小黑蛇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探出来脑袋来了。白须瓷正好也回过神来了,低头看了过去,脸颊被风吹的有些红,眼睛水润润的。“怎么——”小黑蛇的脑袋蹭了蹭白须瓷垂在一旁的手指,有种安抚的意味。周遭静悄悄的,只能听到天空中的几声鸟叫,更是多了份万籁俱静的氛围。金色的眼眸一直往上盯着,势是不罢休的样子,一副要求得回应的样子。白须瓷眼皮微垂,面上有种紧张的模样,但还是慢慢的、鼓起勇气的、主动地去摸了下小蛇脑袋。顺滑、凉凉的。很熟悉的感觉。不过也就主动了那么一瞬间,白须在下一秒就又收回了自己的手。“走吧走吧。”略带急促的声音。小黑蛇有些满意,然后自顾自地在白须瓷袖子里盘了起来,很舒服的样子。……人间——白须瓷好些时候没有下山,一时半会有些局促,在人群里挤来挤去的。时间不凑巧,现如今好像正值年关。寒风丝毫没有驱散人们的热闹。白须瓷一边护着自己的袖子,一边四处找肉铺子,不免有些手忙脚乱。不过路过的人都注意到了这个俊俏的小公子,或多或少地投射过去些视线。一来二往的就多了些交谈之语。“小公子家里人呢?就你一个来赶早市?”“啊,他们没来。”“看起行色匆匆的,是要买什么东西呢?”“买、买肉。”“大过年的确实要多弄些肉,一年到头自然得红红火火的!”“那买什么肉呢?”白须瓷不知道这群热心肠的百姓是拥有何种魔法,能在短短几句之中套走他无数信息。完了除却面前的这位系着围裙的大汉之外,身后居然还围起来一个小圈。纯纯看热闹。白须瓷知道这些目光没有恶意,但是总觉得怪怪的,于是只好接着回答问题:“什么肉都可以。”但是这话说完,人群中却传来爽朗的笑声。“这话说的,什么肉都可以,那也不能是什么肉都可以啊!还怪吓人的。”“俺问的是小公子你要猪排骨还是猪头肉,是喜欢肥肉还是瘦肉呢?”“前面的店铺就是俺家的,要不带你去看看?”白须瓷被这一连串话给弄得晕头转向的,稀里糊涂地就跟着这位大叔走了,然后一脸懵逼的看着挂在支架上的猪头。“……”勾起来些不好的回忆。不过好歹也当妖当了三年了,白须瓷也能慢慢摸清人界与妖界的平衡之处了。彼此互不相犯,倒也可以和谐相处。麟山虽然有什么坊间的“鬼山”之称,但丝毫不妨碍小老百姓在山下建镇子。毕竟害怕归害怕,生活依旧要继续。白须瓷站在肉货前,依旧一俩茫然,符霖只告诉他小龙可以吃肉。但是大概也没有说什么“猪头肉、排骨、肥肉、肥瘦肉”的区别。“您要哪块呢?”白须瓷眨巴了下眼睛,陷入了为难之中,然后慢吞吞地说:“能全要吗?”他可以用灵力保存起来,毕竟他还不知道“小黑蛇”吃不吃呢?对面的大汉顿时有些意外,不过手上动作也没停,重新系了下围裙,然后手起刀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