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扬这样始终不是一个长久之计。c市所有人都在盯着傅扬。傅玉书一脸愁容地坐在沙发上,手中捏着一张纸,那是傅扬精神状态诊断书。这些年来, 一直没有去给傅扬诊断,是为了糊弄董事会那群人。没想到会以这种方式得到精神病诊断书。上面写着傅扬偏执度过高,暴躁症无疑。傅扬精力从小就必其他孩子旺盛, 脾气也很大。自己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可是傅扬这孩子知道了自己是有病的。心里很难受,觉得自己肮脏极了。自己会让别人害怕。会伤害别人。傅氏虽然现在人丁稀少,但傅玉书还是希望傅氏最后能交给傅扬,这是自己哥哥唯一的孩子。但是董事会那群老家伙是不允许一个精神病当总裁。不仅辱没门风, 也代表傅氏集团没人掌权。前段时间, 董事会上那群老家伙一票决定总裁由傅玉书担任。从今往后, 傅扬是傅氏集团一个不能说的人。傅玉书成为了傅氏集团总裁, 正是在潘梵于记忆中的历史流程之中。潘梵于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没有傅扬的记忆,原来从小就被傅氏集团视为污点的存在, 不被允许出现在大众眼前。有关于傅扬的信息全部被人清光, 仿佛是一个从来没有存在过的人。她坐在傅玉书身边,目光放在他手里的那张诊断书上。能体会到傅扬现在是多么无助。大概过了半个小时,曾叔过来了。“傅扬呢?”曾叔一进门, 看到客厅里没有傅扬,便问。傅玉书答:“在楼上。”他们坐在客厅里,无人发言。最后还是曾叔打破平静。他说:“我老家那里环境不错,靠海,安逸,正适合傅扬散散心。”“虽然经济不发达,是个小县城,可是要什么有什么,最适合宜居的地方。”她看向曾叔,眸里波光流动。所以傅扬连c市都待不下去了吗?小手紧紧抓住衣裙,她强撑着泪水。傅扬才十二岁,还是个孩子。为什么要这么对他。自从傅扬把郑苏打伤的事情,在c市上流圈子里发散,虽然郑氏已经同意和解,可是大家都拒绝傅扬出现在他们面前。傅氏也打算抛弃傅扬。把所有希望压在傅玉书头上。这个曾经风花雪月的人,如今临危受命,肩上重担压得喘不过来气。潘梵于坐到傅玉书身边,傅玉书抬头看了眼她,扯出一抹牵强的笑容。“傅扬是傅家人这点是不会有错。”傅玉书那双微凉的手将她小手包裹住,她对上傅玉书星眸,指尖微微一动。“梵于,陪在我身边可以吗?”“我现在被所有人压着,真的很累。”站在二楼楼梯口的傅扬,看到紧握的手,眸里暗了几分,听到傅玉书对潘梵于说让她陪着自己,心口像是猛然被人抓住。他转身回到房间里,靠着门滑坐在地上。不想听到那个女生说出令自己最痛苦的事情。他双手颤抖地捂住脸。自己到底做了什么。一切都完蛋了。--她抿了下唇,眼帘微微垂下,从傅玉书手中抽出手。“对不起,傅扬更需要我。”见她拒绝了自己,傅玉书无奈地笑了。“原来在你心里,傅扬比我重要啊。”她没有回答。几天后,傅玉书安排人,把曾叔说的地方打点好。那里,对于傅扬来说开始。没人认识他,也没人知道傅扬有病。现在距离升初中还有很长时间,傅玉书决定先让傅扬过去散散心。傅扬离开的那天,潘梵于撑着一把伞,站在车后面,一路目送。傅扬坐在车里,闭上沉重的眼皮,车里静谧的可怕。就连呼吸声都有些沉重。他估计懂得,这次离开后,再也回不来c市了。c市不要自己了。潘梵于小手握紧伞把,牙齿紧紧咬合。没有勇气对傅扬说最后一句话。那辆黑车在雨幕中缓缓行驶,在雨雾中,留下最后昏黄的车灯。傅扬不知道,没有勇气回头去看。害怕看到后面一片空白,没人在等着自己。怕被无声的孤独蚕食,连骨头都不剩。也因此,不知道有个女孩,在冰冷春雨中,站了一个小时。只是为了送那个陪伴自己半年的男孩。--窗外雨声连绵不绝,水滴打在嫩叶上的声音沉重,这是c市最常见的画面。梅雨时节,空气荡漾潮湿霉菌味。少年靠在床头,借着窗外的光看放在膝上的书。这本书是当年一个女生演讲时推荐过的。自己翻看了好几次,里面大概故事一清二楚。“少爷,你有同学来看自己。”保镖推开门,看着坐在病床上羸弱的少年。郑苏没有抬头,指尖轻轻掀着书页,“让他进来。”这几天来得人很多,几乎天天都有人。虽然有些人自己没有一点印象,可还是要装作亲切的样子迎合他们。本想着今天雨大,估计能享受一分安逸。这份稀缺的安逸都要被剥夺,郑苏脸上多了一分烦躁。皮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沉闷,就像窗外灰沉沉的雨天。她把伞放在门外,怕污了室内干净的地面。郑苏微微侧眸,见女生嘴唇被冻得发白,眼神黑得发亮,肩膀上落了几滴湿意。脸上烦躁消失不见,眸中动了几分狂热。是潘梵于。她来看望自己了。这个不可能来的人。她察觉出男生眸中的狂热,眼神难掩厌恶,走到一边椅子上坐下。鼻尖萦绕消毒水的味道。“你怎么来了。”郑苏小心翼翼地问。每天晚上失眠时,脑孩子反复斟酌她的情绪。傅扬跟她关系很好。因为自己傅扬受到所有人的排挤,现在听父亲说傅玉书把傅扬送到了很远的乡下。傅扬算是完了。潘梵于凝视着他额头上的伤口,到底还是孩子,打得并不是很严重。她嘴角一勾,“伤得也不是很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