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琛搭在扶手上的双手,紧紧握成拳头。唯有他自己心里清楚……需要多大的力量,才能面不改色的压抑住内心的怒意。“可是……”黑剑话音未落。管家匆匆忙忙地赶来:“启禀主子,她们又来了!”虽未言明,但在场之人皆明白。顶着主子森冷的寒意,管家硬着头皮继续道:“而且,还侍卫们打起来了!”“什么!”黑剑一惊,忙问:“是哪边先动的手?”若被那两个疯女人按上以下犯上的罪名,侍卫们估计就小命不保了。“这……”管家迟疑了片刻,小声回禀道:“事情是这样的……”他将大殿之中发生的事情,一一叙述。听完管家的话,魏琛双眸微眯。即使他现在沦为残废,可他战王府的人,也不是人人可欺的。魏琛缓缓松开手,慢条斯理的理了理衣襟。蓦地,他道:“黑剑!”“属下在。”黑剑单膝跪地,等候指令。魏琛:“刺杀本王者,格杀勿论!”黑剑猛地抬头:“啊?”他没太听懂,是自己想的那个意思吗?“怎么?听不懂?”魏琛古井无波的眸子里,带着浓浓的杀意:“从即日起,擅闯战王府者,一律按刺客论处!”迟疑片刻,补充了一句:“天佑郡主除外。”心里隐隐有种预感,小奶猫不会轻易放弃。“……”黑剑茫然了一瞬。旋即,顿时恍然大悟。他欣喜若狂道:“是!属下遵命!”主子终于正式反击了,他们再也无需眼睁睁看着主子受辱,却只能忍气吞声。压下心中的激动,他站直身体看向管家:“照顾好主子。”末了,朝空中吹了个口哨。刹那间,十几个带着鬼王面具的黑骑卫齐齐现身。黑剑扫了他们一眼,杀气腾腾道:“走!泄愤去!”“是!”黑骑卫摩拳擦掌,齐齐领命。一个旋身,所有人瞬间消失在原地。魏琛收回视线,冷声道:“回正殿。”“是!”管家赶紧回神。心里隐隐有些担忧。他推着轮椅,忍不住打量自家主子。心理揣测:主子到底是一气之下做出此等决定?还是经过深思熟虑之后,才决意反击的?魏琛怎能察觉不到管家的目光?他捏了捏发疼的眉心,不耐烦的问:“有疑惑?”管家愣了愣,反应过来主子再问自己。他迟疑着回答:“主子,若皇上……”话音未落,魏琛冷声打断:“本王等着!”心里虽怀疑父皇有所打算,但这并不代表他能接受。既然父皇在利益面前,选择抛弃他。那他从今往后,只为自己而活。凡是伤他、害他、辱他、欺他之人,皆不会放过!“……”管家没有说话。只在心里祈祷着,希望皇上能有所表示。不要彻底伤了主子的心。毕竟,这点微不足道的父爱,已经是主子最后的精神寄托。若连父爱也没了,那主子就……这些年来,主子一直靠着属于战神的责任和对皇上的父子之情,一次次在毒发时保持理智,不让自己失了心智。但从他最近的观察来看,毒性明显更加难以控制了。其中虽有力不从心,但更多的是自暴自弃。再这样继续下去,他真担心主子会倒下。思考间,一主一仆终于来到正殿。刀剑声早已褪去,整个正殿一片死寂。唯独轮椅滚动,发出‘轱辘轱辘’的声音。鼻尖,是浓浓的血腥味。大殿之中,血流成河,尸体遍地。“呵呵……”突如其来的笑声,惊醒了高位上的两个女人。“啊啊啊……”魏稀星抱着脑袋,吓得魂不附体:“不可能,这不可能……”皇兄从未反抗过,他不可能真要杀她。这一定是假的!是她的幻觉。对,一定是幻觉。容贵妃回过神来,脸色煞白道:“魏琛,你放肆!”她猛地站起身,一抬手将桌案掀翻在地,滚出好几个台阶。“你这个禽兽不如的东西,还想弑母不成?”魏琛挑眉,意味深长道:“母妃……你怕了?”虽是疑问句,但语气却十分肯定。那张脸依然盛气凌人,但那发颤的双腿和那苍白的脸色,却出卖了她。这个女人怕死!魏琛心想:原来,她也会怕的么?“……”容贵妃一僵。目光下意识扫视整个大厅。她带来的丫鬟和侍卫,全都被乱刀砍死。是的,不是一刀解决。而是像发泄一般,不用任何内力,乱刀砍死的。特别是她的贴身嬷嬷和丫鬟,几乎被剁成了肉酱。这样的场面,她从未经历过。难以想象,魏琛这个孝顺的‘儿子’,有一天居然会将屠刀对向她。一种仿佛刀架在脖子上的寒意,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她想尽快逃离这个地方,摆脱这里的恐怖氛围。可是,她做不到。因为……她竟然丢脸的腿软了。“砰”地一声,她跌回椅子上。闭上眼,深呼吸了好几口气。良久,她睁开双眼道:“你伤了你父皇的心腹,就不怕惹怒天威吗?”魏琛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斜眼看向黑剑手里的禁卫军统领。淡淡地问:“你今日,看到了什么?”“……”禁卫军统领一个激灵。明明声音极淡极轻,恍若耳语呢喃。可他却莫名感受到一股寒气从脚底窜起,直冲脑门。他想起这个男人在战场上勇猛杀敌、一呼百应的时候。那时候的战王,是人人敬畏的战神!是魏国百姓的信仰!可谁能想象得到?堂堂战神却被亲生母亲和妹妹伤害至此!突然,他心里做了个决定。推开黑剑,单膝跪地道:“启禀战王,属下亲眼看到贵妃娘娘下令将战王府尽数诛灭”“!!!”容贵妃瞳孔一缩:“大胆!”她指着禁卫军统领,咬牙切齿道:“你如此欺君,就不怕被诛九族吗?”禁卫军统领淡淡地扫了她一眼:“本统领所言属实,何时欺君?”末了,又补充了一句:“本统领是个孤儿,又何来九族?”“……”容贵妃。“……”众人。穿成暴君心上的小甜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