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辰已到……”“斩!!!”午时的阳光,格外炙热,仿佛要将人灼伤。法场中央,整整齐齐地跪着上百人。正在等待着属于他们的‘噩梦’。阳光照耀在身穿明黄龙袍的男子身上,熠熠生辉。少女跪在他的面前,一遍又一遍的磕着头。嘴里大声哀求着:“求皇上开恩,求皇上放了我的家人……”乌黑的发丝,被汗水、泪水、血水浸湿,看起来十分狼狈。少女的脸上,纵横交错着一条条狰狞可怖的伤疤。从额角……蔓延至整张脸。触目惊心。“还愣着干什么?”明黄男子冷冷的瞥了刽子手一眼。刽子手深呼吸了一下,举起了收割生命的屠宰刀。刀起、刀落……一颗颗鲜活的人头,仿佛拼尽最后的力量,滚落到少女的身旁。他们双目圆睁,死不瞑目。仿佛在说:都怪你,都怪你害了我们!!!少女‘啊’地惨叫一声:“不、不要!”老百姓们强忍着害怕,纷纷拍手叫好。“杀了他们,杀了这群卖国求荣的奸商……”百姓们齐声高呼,震耳欲聋。他们眼里的恨与愤怒,让人震撼不已。少女从地上爬起,跌跌撞撞的奔向刽子手,企图从他的刀下救出自己的家人。“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我们没有残害百姓,更没有叛国卖国,这一切都是被人陷害的……”少女解释着,哭喊着。可是!在场的所有人,连半个字都不曾相信。唯有……坐在上位,亲自观赏这场屠杀的男人--——萧国新皇,萧逸!曾经的他,总是身着一袭白衣,恍若翩翩公子般绝代风华。他曾说,他要变得更加强大,强大到可以自由做主自己的婚事,然后十里红妆迎娶她!他曾说,若有一天他为皇,那就封她为后,共享萧国这锦绣河山、盛世繁华。……曾经的山盟海誓,仿佛近在眼前。如同一场笑话般。何其讽刺?凄厉的惨叫声还在继续,刽子手仿佛一个没有情绪、也不会累的杀人机器。一百多个人的鲜血,染红了整个法场。鲜红的血色,在阳光下尤为刺眼……终于,这场毫无人性的屠杀,到达了最后的紧要关头。少女扑通一声跪在自己父母的面前:“爹娘,是女儿愚蠢,被奸人所蒙蔽,连累了你们!”跪在最前面,一夜之间满头白发,却丝毫不失半分风骨的男子淡漠的问:“你可知错了?你可后悔了?你可明白为父当初的反对了?”“!!!”少女一怔,蓦地瞳孔一缩。她‘砰砰砰’地用力磕了几个响头。“是,女儿知错了,后悔了,也明白了!”说完,她擦掉眼泪,掷地有声道:“今日以叶家百人之血为祭,以吾之灵魂为契,结永生永世之约。吾发誓:下辈子定倾尽一切与整个萧国纠缠到底,以报今日灭门之仇。”末了,又补充了一句:“不!死!不!休!”话音刚落,刽子手如死神般降临。“咔哧”一声,父亲的脑袋稳稳落在少女的怀里,鲜血喷洒在她的全身。紧接着,是母亲、大哥、大嫂……最后轮到大哥尚不足月的孩子时,冷漠无情的刽子手总算是停了下来。他大步向前,跪地道:“皇上,这婴孩儿……”萧逸闻言,冷笑了一声,残忍的说:“斩!”“……是。”刽子手重新回来,小声嘟囔道:“孩子,下辈子投生个好人家,别与皇家扯上关联。”须臾片刻,刀起刀落。刹那间,小小婴孩被屠宰刀无情穿过心脏,死死地订在了地面上。哭声,戛然而止。少女眼神呆滞,心如死灰。“不!不要!”-魏国沂国公府,沧澜30年春。夜深人静,明月星稀。沂国公府内,灯火通明。西南方向的一个院落里,下人们进进出出的忙碌着。屋内的木床上,躺着一个年仅七八岁的孩子。孩子脸色呈现不正常的红,皮肤滚烫的吓人。一个妇人仓惶地推开了房门,跌跌撞撞的冲了进来:“诺儿,诺儿你怎么样了?”“大夫,快,快帮帮本宫的女儿。”“怎么办?怎么办?诺儿的身体好烫,她好像发烧了……”夫人颤抖着双手,小心翼翼的握着女儿的手,心急如焚。御医放下手中的药箱,安慰道:“长公主请放心,小郡主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会有事的。”末了,看向一旁的丫鬟道:“扶长公主一旁休息,老夫这就给小郡主把脉。”“是。”丫鬟领命。随后,扶着大长公主走向一旁。片刻之后,御医从药箱里拿出银针,为小郡主施针。时间在焦急的等待中缓缓流逝,魏安长公主一直处在暴怒的边缘。到底是谁?是谁要害她的诺儿?她压抑着心中的怒火,一直等到御医施完针,宣布小郡主没有性命之忧后,这才狠狠地松了一口气。“长公主,小郡主身体本就不好,此次又……”御医顿了顿,鞠了一躬继续说:“接下来,还需小心调理才是。”魏安长公主脸色一沉:“本宫明白。”迟早有一天,她定要将那些躲在暗中的蛆,一个个揪出来!为诺儿,也为她自己报仇雪恨!想到女儿这次莫名坠入冰冷刺骨的冰湖,更是险些丧命。她冷冽的眸子眯了眯:“你们照顾好郡主。”说完,匆忙离开。丫鬟们齐齐应声:“是。”就在此时,床榻上的孩子突然睁开双眼。眼里寒光凌厉,怨气冲天。森森的寒意,仿佛带着毁天灭地的杀气。屋内的丫鬟无不打了个寒颤,纷纷疑惑的转过头去。这一看,所有人齐齐愣住。“郡,郡主……您醒了?”“我没死?”米诺眉头紧锁,茫然的看着丫鬟问:“谁是郡主?”她不是全族被斩首后,又被叶梅梅和萧逸关在冷宫,做成人不人鬼不鬼的人彘了吗?怎么……还没搞清楚状况,脑海里突然闪现出失去意识前的画面……穿成暴君心上的小甜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