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他开始学这招，到今天，不知不觉，一共竟过了八个月，他也，快十八岁了。转脸，就看到远处的一群人，玄羽自空中踏步而去，慢慢落在了地上，慧灵的旁侧。几人望见玄羽自天空落来，衣衫飘舞，容姿脱尘，气场如神，当下大惊，以为见到了仙人，就要跪拜。玄羽手掌挥出，这些人不过地黄境三五阶，还未跪下，便轻松被他托起，“这是作甚。”他道。那几人欲言，玄羽摆手，“我不是什么仙人，你等若迷路，就一直往东走，自可出这平原。”他瞧了慧灵一眼，又往后看了看，饮天便抬起手，拂过天空，霎时，场景天翻地覆，三人直接，横穿了一个大陆。吟剑阁，众长老正在议事，瞧见突然出现的玄羽，皆吓了一大跳。“阁主？！”“您下次能不能不要这么神出鬼没的。”“好久不见了啊。”女孩无比震惊地望着玄羽，他居然还是阁主！“咦，这孩子”一个长老望向慧灵，又瞅了两眼玄羽。“噢。”玄羽把她往前一推，“她天赋还行，现在已经九阶了，就入吟剑阁吧，如果可以，你们谁能收她为徒更好。”闻言，几人便开始上下打量这丫头，慧灵立即胀红了脸，“我不要入阁！我不要拜师父！”像是憋了股气，她形声具烈，向玄羽抗议。“额”长老们都有些尴尬，玄羽更是皱起了眉。“那你一直往外走，可以下山，到时候你自由的很。”“别跟着我。”他的声音有些冷漠。“额阁主”长老支支吾吾地出声，这又是何必呢。那小丫头听他这么讲，两个水灵的眼大睁着，似乎晃一下，豆子就要洒出来。玄羽闭上了眼，他有时候会想，如果当时和玄灵保持足够的距离，是不是她会有活命的机会，或者至少，她不会因他而死，不会死在他面前呢。“要么留在吟剑阁，要么滚。”玄羽道，话语森寒无情到了极致。小慧灵的两个眸子通红通红，“好，我滚。”她的声音一哽一哽，听得那些老头子心软的不行，但碍于玄羽迎威，不敢出头劝解。玄羽转身，小丫头还真往门外走去。“我要做的事，对你来说每一件都会送命。”玄羽突然道。“你是想让我一会就要救你一下？”“没有实力，你跟着我，只会成为麻烦，弄不好也会把我拖入危险。”他说。“唉，阁主，她还小，哪里懂这些。”一个长老揉了揉太阳穴，低声对玄羽道。不答，玄羽看着那女孩倔强的背影，不知为何居然想到另一个。那个站在他身前，撑起一层透明光罩的，那个为了他不顾自己的，那个懂他，成全他的，女孩。“唉。”玄羽叹了声。慧灵的脚步明显滞了滞。“小姑娘，回来吧，我收你为徒，会让你变强的。”上任阁主出声，身形一闪，就到了她面前。他摸了摸女孩的头，道：“乖啦，别惹你羽哥哥生气。”玄羽瞧慧灵不再走了，便也放了点心。“你叫什么名字？”上任阁主问。听及此，玄羽走上前，“她从前是佛门弟子，叫慧灵，现在入了吟剑阁，名字也该改一改了。”“慧即聪慧，形容女子聪慧有这么一个词……蕙质兰心，灵我觉得可以变成姓氏，所以，就叫林兰心，如何。”他问的是上任阁主。“咳咳，阁主，你可真是，起名大师。”后头的某长老出声，前有王毅泊，现在来个林兰心，还都有一番说辞，简直了！“那好，如今你就是我的徒弟，名林兰心，往后，切要好好修行，莫辜负阁主厚望。”女孩听得，极慢极慢地点了点头，“兰心拜见师父。”她随即跪成了一团。玄羽见此，心中甚慰，他呼出口气，道：“龙剑还在闭关？”“没有了，那小子刚出来不久，现在是地玄境四阶，精进得可多了，看来阁主您对他，还是有不小刺激作用的。”一个长老回道。玄羽点点头，声音带上些凝重：“往后，我要离开大陆修行，可能要去很久，而且如果有急事的话，我也不一定能立刻赶回，便先通知你们一下。”这话一出，众人俱是骇震，反应了好半天，方才“嗯啊哦”了几声，玄羽则笑笑，他这阁主当的，确实分外甩手掌柜。“如此，我就先离开了，各位，回见。”语毕，由着饮天，玄羽的身形直接消失了去。“唉，你小子，老头子我简直就是专门帮你跑腿的。”“额，去趟皇宫吧。”玄羽道。踏进这庞大华然，形若羽毛的宫殿，玄羽寻着东方莫的气息找去，当他停下时，便见到那枯坐亭上的人。东方莫颓唐无比地靠躺着，分明三四十岁，却竟两鬓斑白，面色沧桑。玄羽惊极，快步上前，东方莫抬起眼，看向他，目中尽数是痛苦之色。“羽弟……”眸光波动几下，这个昔日帝王，此刻仿佛垂暮，玄羽的嘴唇抖了抖，上前扶起他，“苍兄，怎么了？”东方莫看着他，眼中的血丝撕裂一般，复又闭目，倒在地上。“她……她死了……”声音是沙哑的，玄羽心中一颤，从中感受到了股浓烈的绝望。“难产……”玄羽瞳孔一缩，那女子实力不差，竟会难产而死？！“这皇帝体内有龙凤罡劲，可能那孩子得了一些，女方承载不了，致使悲剧，故而他更为自责。”饮天出现在背后，看着东方莫，有些同情。皇帝突然拂袖，边上的酒瓶砰砰乓乓炸成了碎片，酒液流了满地。“都是我！都是我啊！”他喊着，状似疯癫。玄羽眼中忽现锋芒，而后一拳拍出，劲力毫不留情得喷发，东方莫整个人倒飞而出，轰的一声，狠狠砸进了一方墙壁。烟尘弥漫，废墟里，东方莫咳嗽着爬起来，“羽弟……”“你又变厉害了……”“悲伤可以，痛苦也可以。”玄羽的声音仿佛燃烧，“但不可以丢下肩上的责任！”“别忘了，你是一国之君！”东方莫浑身一振，随后缓缓地抬起脸。“我明白了，羽弟……”他又咳了几声，目光投来，却好像奔去了极遥远处。“她那么美好，你说，是不是红颜都薄命？”